武漢外,疫情中,返城復工的那些事兒

武漢外,疫情中,返城復工的那些事兒

《投資壹線》劉逸倫

2月10日,是全國各地企業陸續開始復工的日子。作為經濟的毛細血管,小微企業更易受到衝擊與影響,如何復工成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而小微企業的員工也陸續返城了,他們將如何開展工作?

與此同時,疫情導致的蝴蝶效應,引發了許多始料未及的結果,它們在哪裡顯現,怎麼樣發生?

復工

阿棟在上海浦東有兩家小門店,一家在北蔡鎮,一家位於三林鎮。年前由於生意耽擱了兩天,遇上疫情蔓延,阿棟和家人返鄉的計劃無限延期,索性就沒回老家過年。從疫情爆發以來,阿棟位於北蔡的粥鋪一直正常營業,給周邊小區和醫院提供服務。

為了減少人員密切接觸,阿棟把大門用桌子攔住,謝絕客人堂食。打包的外賣則放在門口的桌子上,由外賣員直接拿走。門店不大,平日裡堂食的客人也很少,主要是由美團和餓了麼兩個外賣平臺導流的訂單。

即使如此,由於疫情與春節假日的影響疊加,阿棟的店面沒有線下訂單,線上訂單每日僅剩下平日的三分之一。“現在每天美團和餓了麼兩個平臺加起來有100單,平日裡每天是300-400單左右。”

2月11日上海陰雨,這樣的日子是雪上加霜。“小區現在外賣小哥不能進去,只能放在大門口,外賣也會被淋溼,這種時候人家不願意點外賣。”對於阿棟來說,這樣的天氣可接到的訂單就更少了。

然而按照每日100單,每單均價20元來算,阿棟的粥鋪一個月可接到3000單,除去每單快遞費和菜品成本費,阿棟2月份可到手3萬元。但店鋪的租金是每個月7700元,水電平日2000元,2月份為1000元,粥店裡平日就是阿棟父母和他三人打理,因此人工費用可減免。這意味著,阿棟的粥鋪在這種極端情況下,還可以盈利2萬左右。

而阿棟位於三林鎮的另一處店鋪,由於僱傭的3個工人村裡封路至今仍無法返城復工,因此尚在歇業之中。但該店鋪的租金還要正常繳納,每個月6500元,再加上阿棟自己一家五口居住的房屋租金5500元,阿棟粥鋪賺的錢已所剩無多。

更令阿棟感到緊張的是,他身上還揹著房貸和車貸,“這些不細想不害怕,粗略一算背後一身汗”,阿棟說。本以為自己還有些餘裕的阿棟在盤算過後頓感捉襟見肘。

即便如此,阿棟也是幸運的。阿棟的一個朋友在蓮園五星路開了一個600平米的中餐館,收入主要來自於堂食,店鋪租金每月10萬元,但現在即使開了張,每天也只有零星二三個人到店吃飯。眼見著朋友一天天愁得睡不著覺,反觀自己的境遇,阿棟自嘲地說,“我算不錯的了。”

隨著企業復工,阿棟店鋪的訂單也會上升,“兩個月內恢復到原來的訂單數量應該是不可能的,5月或者6月應該會穩定一些,我們定要熬下去,扛住就是勝利。”

返城

2月8日,沈月在家收到了南京公司的復工通知,根據通知要求,外省員工需於2月11日前返寧,返寧後在家自行隔離2周,隔離期內線上辦公,2周後若健康狀況良好,則返回公司辦公,本地員工於2月11日到公司復工。

家在鄭州的沈月在2月10號一大早趕到了高鐵站,“在高鐵站,我還在想到底要不要退票,回南京之後生活會不會有問題。”掙扎著,沈月捂緊了臉上兩層口罩踏上了返寧的高鐵。

沈月租房的小區早前被發現了確診病例,儘管實行了進出管制,但目前小區仍有許多人進出。沈月說,“我感覺我慌的不行,但南京這邊的人都不慌,小區內外都有許多人。”

沈月原本擔憂的後勤保障也沒有問題,每天都可以在叮咚買菜、盒馬生鮮、京東到家等平臺上訂購新鮮蔬菜、肉蛋,小區門口四層白色的置物架上每日都是滿滿的小區各家各戶訂購的菜品。

同時,沈月向小區物業管理部門主動報備自己是外地返工人員並自行隔離,物業人員將沈月的門禁卡等收走,每日將沈月訂購的菜品和外賣送至其大門處,幫助其安穩度過隔離期。

由於沈月所在的公司租用的是聯合辦公室,物業管理部門不允許企業線下復工,因此仍在自主隔離期的沈月收到了公司延遲線下復工的通知,“原定於2月11日復工時間不變,但所有員工復工方式改為線上辦公。具體線下復工時間等待進一步通知。”

經過兩天的體驗,沈月覺得在家工作的效率太慢了。一向靠公司食堂和點外賣吃飯的沈月,現在一日三餐要在家自己做,“我覺得我一天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在做飯、吃飯,等閒下來後發現一天幾乎什麼都沒做,就又到飯點了。”

沈月說,“按理來說,我應該更願意在家上班,但真實體驗下來,還是去公司上班效率更高。現在只希望疫情趕緊過去,安安穩穩地去公司上班。”

改變

2月13日,鄭州西區有名的美食老街仍舊沒有開工的跡象,街道辦事處的巡視員稱,“復工時間還未確認。”

然而城市管理者卻趁機動了起來。這條1956年修建的鄭州老街,長850米,寬10米,兩側是家屬院生活區。在這條街上,一代又一代的鄭州人成長、老去,許多人兒時的記憶與一個個店鋪息息相關。

在這條街上,開業20年的炸雞老店、17年的涼皮店、20年的肉夾饃店,經營十多年的熱乾麵店、燒餅店、牛肉店、臭豆腐店……有年份的店鋪比比皆是,除了時間長,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特點是,他們所在的鋪面都是“違規經營場所”。

由於歷史原因,這些店鋪均開在臨街老家屬樓的一樓,家屬樓沒有開展商業運營的資質,屬於非運營場所,因此這些鋪面在去年12月被勒令停止營業撤離。但讓這些年份久遠的老店停業搬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直到過年相關工作仍未有起色。

直到遇上疫情,這項工作才有了些許的進展。據街道辦事處巡視員王勉解釋,“這些有年份的老店,店主不同意搬離的情緒十分強烈,勸說工作很難進行。但這些房屋建造結構與經營用房不同,電線、水管等年久老化,安全隱患很大,同時在居民樓裡開展營業也會影響其他住戶,必須得改。”

王勉稱,不少年前不願意撤離的個體戶,現在基本都開始轉變態度配合工作,年後疫情過去就開始動工整改。

這種轉變的原因,也是與疫情的發展有關。根據復工文件,這些小型門店屬於暫緩復工復產的服務業企業,復工時間至少在3月2日後,具體復工時間仍待通知。

而對於這些老店來說,不能開張就意味著沒有收入,再加上營業成本等壓力,許多老街個體戶在疫情期間紛紛改變了態度。

2月8日下午,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將五個居民樓下的所有店鋪用鐵皮圍住,一是對臨街居民樓居民進行統一管理,實時監測樓內住戶健康情況,二是阻止開業的店鋪人員頻繁流動引起交叉感染。待疫情過去,這些“違規”的門面房將消失,而老店們將會被引導至安全合規的經營場所繼續運營。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武汉外,疫情中,返城复工的那些事儿

鐵皮圍住後的老街景象

這場疫情來勢洶洶,但疫情過後,留下的不僅是創傷,還有希望。(投資壹線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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