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昂諾夫號飛船返航途中,兩位宇航員竟密謀對付同伴:先下手為強

列昂諾夫號飛船返航途中,兩位宇航員竟密謀對付同伴:先下手為強

39 在艙庫裡

“沃爾特——我很擔心海伍德。”

“我知道你的意思,塔尼婭——但我們能怎樣?”

庫努從未見過艦長奧爾洛娃的心情這麼彷徨。雖然他一向對嬌小的女人有偏見,但看到她一副彷徨無助的模樣,不禁心生憐惜。

“我很喜歡他,但這不是理由。他的——我想應該是鬱悶吧——給每個人都帶來了痛苦。列昂諾夫號本來是艘快樂的宇宙飛船,我希望保持下去。”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談談?他一向很尊敬你,我想他會盡快地恢復過來。”

“我一直想這麼做。但萬一沒效的話——”

“你想怎樣?”

“有個簡單的解決辦法。這趟行程走到現在,他還能做什麼?在我們回家途中,他無論如何都要進入低溫睡眠。我們可以對他——你們英語怎麼說?先下手為強。”

“唷——就是卡特琳娜上次耍我的那招。那他醒來時一定氣瘋了。”

“不過這樣可以讓我們一路平安回到地球。我們很忙,我想他會諒解。”

“我猜你不是說真的吧?即使我支持你,華盛頓那邊也會大吵大鬧。況且,萬一有什麼事急需他出面處理的話,那怎麼辦?在將人安全叫醒之前,要有兩個星期的緩衝時間!”

“依弗洛伊德的年紀,恐怕要一個月。沒錯,這對我們不利。不過你現在想想看,有什麼事是非他不可的嗎?他已經完成預定的任務——除了監視我們之外。而且我相信你們早已接到弗吉尼亞州或馬里蘭州郊外某處下達的指示了。”

“這點恕我無可奉告。坦白說,我是一個差勁的地下工作人員。我話太多了,而且最討厭保密防諜這一套。我一輩子都在努力將我的保密等級降到‘一般機密’以下。每次遇到重定保密等級時,無論是提升為‘機密’或‘絕密’,我都會故意去捅一些紕漏。但這一招越來越不管用了。”

“庫努,你真是潔身自愛(incorrupt)——”

“你是說無可救藥(incorrigible)吧?”

“沒錯,我要說的正是這個詞。不過請回到弗洛伊德的事好嗎?你要不要先跟他談談?”

“你是說——給他來個‘激勵講話’?那我寧可幫卡特琳娜打針。我們兩人八字不合,他老認為我是一個大嗓門的小丑。”

“你本來就是啊!不過你只是想要掩飾自己的真感情而已。我們這裡有些人認為,你骨子裡是個好人,只是不知如何表達而已。”

一時之間,庫努不知說什麼好。最後他喃喃說道:“哦,好吧——我會盡力而為,但不要期待有奇蹟出現。我的人格測驗結果說,我的‘圓融等級’是最末一級的Z。他現在躲到哪裡去了?”

“在停放分離艙的艙庫裡。他聲稱要去那裡寫報告。鬼才相信!他只是去逃避罷了。不過那是全艦最安靜的地方沒錯。”

那根本不成理由,雖然是事實。發現號上大部分的活動空間都有“旋轉區”所產生的重力,只有艙庫裡是個零重力的環境。

打從太空時代一開始,人們就發現無重力帶給人一種幸福感,喚起當初在子宮內一片羊水中的自由感。雖然遺忘已久,一旦脫離重力環境之後,那種自由感又回來了。地球上一切的憂慮和煩惱都隨著重力的消失而遠離。

弗洛伊德的煩惱並沒有遠離,但在這裡比較能夠忍受。當他靜下心來檢視這件事時,他很奇怪自己對這件意料中的事的反應居然如此激烈。他不只失去所愛的人(這是最主要的原因),而且這項打擊來得不是時候——正值他情緒最低潮、最空虛的時候。

他很清楚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在工作上,他已經達成他所期望的目標,這要感謝那一批好同事的合作與幫忙(但由於自私,他並沒有適當地報告他們)。假如“一切順利”——太空時代的口頭禪——他們將帶著前所未有的豐碩成果返回地球,而且在幾年之後,一度失去的發現號也會安然返航。

不過很遺憾,老大哥之謎仍然懸而未決。它目前就在幾公里外,彷彿是對人類所有渴望和成就的一大嘲弄。正如十年前月球上的那塊石板,它只活了一剎那,然後又回覆以不變應萬變的模樣。它像一扇門,但無論人們怎麼敲、怎麼撞,它就是不開。似乎只有鮑曼一個人曾經找到那扇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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