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昨天,楠姐和我說,這幾天很失落,原因是找不到人生方向了。

我問她:“怎麼回事?”

她說:“兒子的病情穩定了。”

我興奮地說:“這不是好事嗎?怎麼還失落呢?”

她說:“是啊,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那根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鬆弛了,反倒不知做什麼了。”

楠姐是一位單親媽媽,但是,失敗的婚姻並沒有讓她失去對生活的熱愛,反而越來越珍惜生活,把自己和孩子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是,三年前的一個噩耗打破了他們母子美好的生活。

17歲的兒子被診斷出血癌。

這三年來,楠姐幾乎處於“時刻待命”狀態,因為孩子的化療、造血幹細胞移植,以及後續的抗排異等大事,都需要她隨時保持警惕,以接受意外的考驗。

四個月前,楠姐的兒子基本恢復到正常人狀態,沒有了移植後的排異反應,他們母子準備開啟新的生活,但突然的咳嗽發燒(肺排異),又讓楠姐開始心驚肉跳,熬了這幾個月,情況終於平穩下來,但突然不能“戰鬥”的楠姐,好像不知道幹什麼了,於是和我說“失落,找不到人生方向”。

因有共同經歷,我們曾是戰友,現是好姐妹。

在我看來,楠姐是習慣了痛苦的狀態,換一種說法,她“喜歡”上了痛苦。當然,這是楠姐潛意識裡的想法,她自己沒意識到,只是覺得該鬆口氣時,卻不知做什麼了。

其實,楠姐的情況並不是個例,那些一直處在忙碌狀態的人,突然停下來也會不適應,就是因為他們的身心已經適應備戰或應戰任務的狀態,習慣神經緊繃,承受痛苦。

用武志紅老師的話說:“人們對自己的痛苦都有一種熱愛。”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喜歡”處在痛苦中,甘當“受虐狂”的內在原因。

今天的文章,我們就來分析一下,這樣的“受虐”心理是怎麼形成的。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在瞭解“受虐”心理前,我們先了解下痛苦的來源。因為只有知道痛苦怎麼來的,我們才能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深處痛苦中,甘當“受虐狂”。

著名靈性導師埃克哈特•託利在《當下的力量》一書中指出:“當下所產生的痛苦都是源自對現狀某種形式的不接受、某種形式的無意識抗拒。從思維的層面來說,這種抗拒以批判的形式存在;從情緒的層面來說,它又以負面情緒的形式顯現。痛苦的程度取決於你對當下的抗拒程度以及對思維的認同程度。

這句話告訴我們,痛苦來自於思維,越認同思維,就越痛苦。

就像楠姐,她對現狀不滿(無意識地抗拒),覺得自己很不幸(遭遇離婚和孩子生重病兩件大事),思維上認為這樣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批判的形式),於是情緒上出現消極或低落的狀態。

如果楠姐越不接受現狀,越覺得自己不幸,那麼她就越痛苦。

這裡並不是說,楠姐不應該痛苦,而是想說,有時候“多餘”的痛苦,是我們自己製作出來的。換句話說,兒子病情穩定後,楠姐應該開心生活,而不是心情低落。

可見,思維會給我們製造了“多餘”的痛苦。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前面說到,“多餘”痛苦源於我們的思維,那麼這和甘當“受虐狂”有什麼關係呢?

原因在於,這樣“向思維認同”帶來的痛苦很難改變。

武老師分析說:“人會戀念曾經的痛苦。因為,在和苦難抗爭的過程中,我們形成了對抗苦難的武器。”

如果痛苦沒有了,這個武器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但我們又會愛上這個武器,不願失去痛苦,於是,本來是用來消滅痛苦的,但最後卻出現了相反的結果:武器的存在需要痛苦為食。

就像楠姐,最近三年一直和兒子一起對抗疾病,並且發明出可以隨時應戰,且效果很好的武器,但兒子病情穩定了,這個發明出來的武器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而這時的楠姐,還希望發明出來的應戰武器繼續發揮作用,於是會因病情穩定而有些失落和不知所措。

當然,這裡並不是說楠姐不希望兒子恢復健康,只是這種想法都在她的潛意識裡。

從這個角度來說,楠姐就像是“受虐狂”,因為她內心還是渴望應戰痛苦。

有人可能會有疑問,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有人竟然“喜歡”處在痛苦中?

關鍵原因是人的自戀。

我們會”愛”上自己發明的武器系統,對抗承受痛苦的一系列方法。

就像有些被家暴的女人,她們不選擇報警,也不選擇離開,除了沒有法律意識外,更重要的心理原因是,她們已經發明出對抗家暴的一些列方法,這也是“受虐狂”的心理。

武老師分析說,每個人的命運中都有一種似乎特定的、頻繁出現的痛苦,而它之所以不斷輪迴,一個關鍵原因是我們思維創造的這個“偉大”武器需要它們。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喜歡“受虐”的人,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愛”上了應對痛苦的武器,另一方面是原因讓自己處在痛苦中有好處。

武老師說,受虐的好處有兩個,即道德正確和逃避責任。

先說說道德正確,意思是可以站在“拯救者”的角度來看待自己做的事情。

楠姐是一個要強的人,渴望得到他人的認同,喜歡他人對自己的肯定,如果她讓自己迴歸正常生活,擔心他人說自己對孩子的事情不上心,於是“喜歡”自己處在痛苦中,以避免他人指責自己。

當然,這裡的他人,也包括兒子。

這麼做的隱含意思是“你看,我對兒子的事情多上心,自己過得多辛苦”,或對兒子的隱含意思是“你傷害了我,所以你應該對我的痛苦負責”。

再來說說逃避責任,意思是受虐者如果以受害者自居,就不必對自己的人生負有責任。因為在受害者的內心中,負有責任意味著“我是錯誤的”,這就挑戰了自己的自戀。

這麼做的隱含意思是“現在生活很糟糕,不是我的責任,我也是受害者”,其實就是要兒子來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我們還可以用家暴女人“喜歡”受虐來理解,她一方面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丈夫“你傷害了我,你要對我的痛苦負責”,另一方面以受害者自居,說“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總之,“受虐者”的心理會有一些潛在含義,他們可能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些“好處”,但這樣的感受他們體驗過,這也是他們“喜歡”處在痛苦中的原因。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當我們發現自己的行為“異常”,或與常理不符時,我們要意識到,現在的自己需要改變了。

就像楠姐,她本應該因兒子的病情穩定而開心,卻因此情緒低落,這就說明她需要改變了。

首先,認識到自己的思維在導致痛苦。

向自己的思維認同,我們就會產生痛苦,因為我們把大腦當成了自己。但其實我們和大腦是分開的,我們要從思維中解脫出來。

埃克哈特•託利在《當下的力量》中說:“從思維中解放出來的開始就是認識到你不是一個思考問題的實體—思考者。”

簡單來說,就是傾聽自己的思維,然後觀察這種思維,這樣自己就可以不去認同思維,痛苦就會減少

就像楠姐,她不去認同“離婚和兒子生病導致自己痛苦”這個思維,就會從思維中解放出來。我們可以從ABC理論來理解,A是引發情緒的事件、B是信念或對事件的詮釋、C是結果,也就是說,引發C的不是A,而是B。楠姐可以改變B,進而改變C的結果。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其次,允許自己“軟弱”或有“做不到”的時候。

甘當“受虐狂”的人,還有一種思維方式,即非黑即白。

就像楠姐,她覺得自己不可以休息,時刻戰鬥,哪怕戰局穩定,也要積極應戰。因為一旦休息就意味著自己不堅強。

其實,這種讓痛苦持續的人,是不允許自己軟弱,也不允許自己做不到,有一種虛假偉大的感覺。

就像一些被家暴的女人,有一部分是害怕,還有一部分是內在對抗,“我就是不走,你打吧”,而這種心態也是一種扭曲的堅強,不允許自己軟弱。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最後,勇於迴歸正常生活。

所謂正常生活,就是接受生活中有不確定性。

當我們接受世事無常時,就會轉換思維,不會一直向思維認同,那麼接下來的痛苦就會慢慢擺脫。

另外,接納自己有軟弱的時候,允許自己不去對抗痛苦,這時我們就會關注現在的生活,不留戀過去,也不畏懼將來,而這才是正常生活。只是這個改變過程很難。

“為什麼我們會成為‘受虐狂’?”:武志紅老師說,人們熱愛痛苦

總之,我們要走出製造痛苦的思維方式,擺脫“受虐”的心理,這樣才會承受痛苦,活出自我。

更重要的是,我們不該因為消除痛苦又製造痛苦。就像弗蘭克爾在《活出生命的意義》中說的:“如果痛苦是可以避免的,那麼有意義的事就是去消除痛苦的根源,不論這種原因是心理的、生理的或政治的。遭受不必要的痛苦與其說是英雄行為,不如說是自虐。

本文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