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貝:都2020年了,“蕩婦羞辱”居然還沒有過時?

金小貝:都2020年了,“蕩婦羞辱”居然還沒有過時?


首發:知心小貝


今天看到兩個公號主對罵(我不想說她們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們到底誰對誰錯,只就事論事)。

兩個都是常出百萬加閱讀的大號,A罵B抄襲,B不承認。兩人都破口大罵,風度全無。

最後的最後,一個罵另一個曾做小三,勾搭有婦之夫,破壞別人家庭。

此句一出,一下子把一個純潔的知識版權糾紛拔高到潑婦罵街的高度,讓人驚掉下巴。

平心而論,我不是她們其中任何人的粉絲,也不想知道他們到底誰抄了誰。

自媒體時代,被人抄襲已經成了司空見慣的手段,洗稿都算是比較有道德感的借鑑了。

只是像這種作品失火殃及作風的罵戰還不常見。

在這方面他們應該向我喜歡的作家李承鵬學習,看人家討伐凌虛道長“抄襲”(雙方還沒定論,暫且加個引號),罵人不帶髒字,邏輯嚴謹,環環相扣,文采斐然,不失為一篇可具觀賞和學習的檄文。這一點我下一篇文章準備寫。

我只是無端地覺得悲哀,都2020年了,蕩婦羞辱這個思維慣性還是沒能在世上滅絕,像新冠肺炎一樣,孵化出二代三代四代,綿綿不絕。

不管多麼高貴的階級,不管多麼高雅的群體,爭論到最後,往往都會使出這一招,而這一招往往還比較好使。

此招一出,飄忽若神,殺人於無形。一般女人都不敢接招,敗下陣來。

比如在包貝爾的婚禮上被扔進泳池、卻被罵心機婊藉機上位的柳巖;

比如因在微博上支持甄子丹、被網友罵其蕩婦沒有資格說話的舒淇;

比如被李雙江之子李天一侮辱,又被辯護方千方百計證明是應召女的受害者;

比如指控公知章文性騷擾,章文以“她有很多男朋友”“離過婚”來施以蕩婦羞辱的蔣方舟和易小荷。

比如一個女人被很多人喜歡,一定是這個女人太風騷。

就連我們崇拜的諾貝爾獎得主居里夫人也經歷過這種“蕩婦羞辱”。

居里夫人在居里去世之後,曾和丈夫以前的學生保羅·朗之萬同居一年。

朗之萬的妻子設法偷走了瑪麗亞給朗之萬的所有情書,送到巴黎各大報社公佈。

在這些情書裡,居里夫人熱切地表達著自己的性需求,於是,蕩婦這個詞籠罩在居里夫人頭上長達三年之久,以致於她精神崩潰,住進精神病院。

但居里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最終頂著壓力和敵意,重新開始進行科學研究,併成為偉大的女科學家。

講這些事例不是為她們洗白,而是想說,“蕩婦羞辱”由來已久,且已經被證明為一種行之有效的殺人武器。

被羞辱者只有在精神上勝利,才能戰勝對手,戰勝自己。

內心強大到混蛋,才能無懼風雨。

人們之所以熱衷於這種戰術,無非是因為性在德行上是最私密、最能引人聯想的。

相傳張小龍在發明微信的時候,就是認識到了“性是人類一切社交和行為的原動力”,遂上線“附近的人”和“搖一搖”等功能,微信用戶隨之井噴。

老百姓在對這種行為的稱呼上,體現了民族語言的豐富多彩和創造性。

文雅一點叫有傷風化,古典一點叫風流韻事,政治一點叫作風問題,科學一點叫性醜聞,通俗一點叫搞了破鞋。

不管哪種叫法,都能使批判者瞬間佔據道德的制高點,對被批判者輕則指指點點,重則痛下殺手。

被羞辱者也許不甘心,想要為自己辯護,那麼臺詞一定是下面這樣的:

“我對待工作兢兢業業,從不偷奸耍滑。”

“你是蕩婦。”

“我救助過很多孤寡老人,每年拿出一半的收入來幫助別人。”

“你是蕩婦。”

“我負責全家一切開支,並承包所有家務,還管孩子寫作業,孝敬公婆。”

“你是蕩婦。”

這就是大眾的思維。

他們慣常於抓住重要的一點來打擊別人,哪怕你是學術達人、商場精英、慈善家、社會良心、賢妻良母,只要被施以蕩婦羞辱,你所有的光都會被這一團黑霧遮住。

這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這是一百加零等於零的問題。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種戰術的殺傷力。

在這方面,不分性別,不分國籍。

比如郭德綱和曹雲金鬧彆扭的時候,郭就被曹質問過:“你還記得那個跟著你的女記者嗎?

電影《西西里的美麗傳說》更是把蕩婦羞辱演化到了極致。

只是因為長得美麗,女主角就被小鎮上所有男人覬覦,被所有的女人痛恨毆打,最終變成真正的蕩婦。

心理學家說,一個正常的人每隔十五分鐘就會有一個齷齪的想法,所以我們的老祖先才會說:“萬惡淫為首,論行不論心,論心世間無完人。”

但是在實施蕩婦羞辱的時候,很多人都忘了三省吾身,以為自己是一個在道德上毫無瑕疵的人,高高舉起道德大棒,把良心、真理、正義掛在嘴邊。

這種人,江湖人稱嶽不群。

希望嶽不群們下次再與人爭論或者吵架的時候,能夠就事論事,如果再用上“蕩婦羞辱”這種招術,就會被人扒出你晚上爬上牆頭偷看寡婦洗澡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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