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說愛情嗎?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你是在說愛情嗎?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strong>你相信嗎,心跳快到極致人會有暈眩的感覺。

<strong>你是在說愛情嗎?

<strong>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陽光落在玻璃窗上,一道道切碎的光芒,有種紙醉金迷的屬性。

抹茶拿鐵的泡沫還在嘶嘶地打圈圈兒,桌上的筆記本打開著,屏幕上是一個新建的空白文檔。

就算在工作日,這裡也不缺一坐就小半日的男男女女。

如果你沒辦法真正熱愛生活,你就沒辦法創作。

不知道是哪個作家說過的話。

江林姝起身到吧檯,要了塊黑森林。

不如先熱愛生活吧。

巧克力的香氣有種治癒的味道,適合在想起誰時輕輕送入口中。

“你好,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一個穿著藍色風衣的男人站在江林姝一側。

“沒有,你坐吧。”

男人很快坐下,又很快從包裡拿出一臺筆記本,然後低頭忙起來。

江林姝這才注意到男人留著齊耳直髮,筆記本和自己的是同款。

你是做設計的?

對。

男人很爽快地應著,然後露出驚奇地表情:

你怎麼知道?

你和我一個朋友有點像。

他也是做設計的?

嗯。

男朋友?。。哈哈, 我話是不是有點多?

沒事。算不上,只是我喜歡他。

對方遲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只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你是在說愛情嗎?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如果給離別設計一場戲,應該會是怎樣的背景,有著怎樣的天氣?

一定是個寒冬的日子,飄著雪,或者,在深秋,踩著莎莎的落葉,又或者,是夏夜,有著肆意的雨和痛快的風,還會不會是春天?百花繁盛,一個轉身,不知所終。

造作的女人!

你和他共事了三年,喜歡了他三年,可是直到他離開的那一刻,你都沒有說。

當同事問你是不是來大姨媽肚子疼,你流著眼淚說:是的。。我想請假。

天知道,你大姨媽前兩天剛結束。

聽說你要走了?

嗯。

去哪兒?

回老家。。父母年紀大了。

真好。

從不說謊的你那天竟然連著兩次口是心非。

而從此,口是心非像是一項新技能傍身左右信手捏來。

給你介紹個男朋友怎麼樣。

可以啊。

你對人家印象怎麼樣?

可以啊。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只有這句你使用了沉默。

你的非暴力不抵抗政策終於贏得了對手的敬而遠之,剛過三十歲還有些爛桃花爭相開放,這幾年,越發落得乾淨了。

你是在說愛情嗎?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據說那些未完成的心念,就算葬身谷底,終有一天會復活,騰衝而上。

三年後,你來到那座城市,說不上是特地,還是路過,就像赴了一場好久之前的約。

你想不好要不要告訴他。就像那幾年你一直很慫沒有告訴他。

你沒法不慫,因為他有女朋友——而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

你只是在朋友圈發了幾張那座城市的圖片。

你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給你留言了:

你在這裡?

嗯。

你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主動提出:

見一面吧。

嗯。

無數次想象過再見到他自己會是怎樣。從容,淡定,波瀾不驚。。在那一刻統統成了口是心非。

心跳加快,滿臉通紅,思維混亂,大腦失控,除了能保證不胡言亂語,你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努力保持體面。

酒店旁邊有家酒吧,我們去那裡坐坐吧。

好啊。

脫口而出,語調愉快,你幾乎懷疑如果他說的是我們開個房吧你也會脫口而出——好啊。

因為這個念頭,你心跳更快了。

你是在說愛情嗎?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和印象裡的酒吧不一樣,這裡很安靜,只角落裡坐了一對男子。

他點了酒,你心裡打算狠狠喝一回醉的。卻在幾次舉杯時被他攔下:

你不會喝少喝點。

你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委屈,只覺得鼻子發酸,終於端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誰說我不會喝!

他愣了一下,仍是呵呵的笑意:

你還是一樣的脾氣。

啥脾氣?

倔。

呸!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臉上的笑意忽地停住了,神思有些飄忽,似乎回想起了什麼。終於,他輕輕嘆息:

不但倔,還傻。


你們誰也沒再說話,只把杯子碰得叮噹響,還有酒流過喉嚨時發出的咕嘟咕嘟聲。

走吧,我送你回房間。

他說的是“送-你-回-房-間”,你不知道他的話是不是暗示著什麼,你的心跳又快了幾個頻率,你的手掌酸脹發熱,你覺得自己是神經過敏,你擔心自己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可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卻越來越多,一個擠著一個。。

當電梯裡,他就那麼挨著你的身體,你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你終於承認,你是期待的。

你打開房間裡所有的燈——你能做的,就是做點什麼。

他卻什麼也沒動,坐在窗下的沙發裡笑嘻嘻地看著你。

你終於不知道還可以做點什麼。你站在床邊拿起床上的一個抱枕,不知道是該坐下,還是繼續站著。

你打算和我隔空喊話嗎?

他仍舊在笑。

你是在說愛情嗎?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你忽然覺得一股無名怒火升起,你把抱枕狠狠地向他砸去。——心理學上說,你忘不了一個人很可能是因為隱藏了對他的憤怒沒有表達。

那就表達憤怒吧,為什麼讓我那麼喜歡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你——

哎呦~

啊,怎麼了,我~

你幾乎是衝過去

他卻拿開抱枕,露出一張嬉笑的臉:

什麼時候學得這麼野蠻?難怪沒人敢要。

呸,我就愛一個人。

愛哪一個人?

他忽地一把抱住你,在你的耳畔輕語:

是我嗎?

你愣住了,面紅耳赤,心跳快得幾乎暈眩,心底卻悲傷綿長:

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開始親吻你的耳垂,把手放在你的腰上、臀上。。

你想回身給他一個吻,卻暈眩得無法動彈。

曾經多少次你想象過和他親熱的樣子,他吻你,撫摸你,你像小貓一樣去討好他,像女王一樣讓他臣服,你們棋逢對手,從調情到上床,從前戲到高潮,你們像一對跳探戈的舞伴,彼此試探,彼此征服。。

是的,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你在內心一遍遍地喊著,直到淚流滿面。

你的樣子讓他有些亂了,他鬆開你,又抱住:

對不起。

你不知道他說的對不起是指的什麼?是你那麼多年的喜歡?還是剛才的“莽撞”?

你只是拼命地搖頭。

他的手機就在那刻響起,他看了看,沒有立刻接。

挺晚了,回去吧。

你拍拍他的肩膀,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快走吧,我。。還要給同事回個電話。

他猶豫了下,開始拿他的外套。

你推著他往門外:

走吧走吧走吧。

門關上了,你覺得內心像什麼被切斷了,傷口新鮮而痛,可是不再那麼沉悶擁堵。

你終於可以放聲大哭。

你是在說愛情嗎?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你是搞寫作的嗎?在寫小說?

對面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對這個一直啪啪啪打字的女人好奇。

嗯。

剛才又寫了什麼故事?

哈,這個不算。。你相信嗎,心跳快到極致人會有暈眩的感覺。

你是在說愛情嗎?

不,我是在說恐怖電影。

好啊。

冬日的陽光落在玻璃窗上,一道道暖黃色的光芒,有種恍若春天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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