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哈是個苦命的孩子,父母忙於工作,一天到晚不著家,她被丟給爺爺奶奶帶。很多時候她睡覺的時候他們還沒回家,只有早上醒來能看到他們。
小哈一直都想起來得很早很早,這樣就可以多一點時間陪媽媽爸爸,可是那時候的她總是睡不醒。
等她終於能夠很早起來的時候,爸爸媽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她要不醒過來才能見到。
爺爺奶奶很愛她,但是他們的愛像不合胃口的飯菜,再多,也填不滿她空虛的心臟。
直到來到小姨家,小姨的愛是撲面的陽光,小姨父的體貼入微讓她覺得,那是父愛本來的模樣,他輔導她功課,耐心聽她訴說心事,適時的安慰和鼓勵總讓小哈如沐春風。
還是可愛的妹妹小細。她很慶幸她能來到這個家,享受到真正的屬於家的溫暖。
那真是快樂得讓人心醉的日子!
可是幸福的日子總是消逝得太快,一種病毒或者細菌侵蝕了她的內心,讓幸福變了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當然,小哈是深愛小姨的,她私下裡已經把小姨當成了媽媽。
可是,她無法把小姨父當成爸爸。
小姨父出去住了,小哈慢慢恢復了理智。如果沒有小姨父,她和小姨和小細完全可以好好地一起生活,可是如果沒有小姨和小細,她無法想象和小姨父一起生活。
小哈得出結論,她愛小姨和小細。而小姨父,他是小姨的附屬品啊!
姐姐離世秦桃接來侄女當親生閨女養,她剛滿17卻無故要搬走。
自從小哈來到這個家,路亞便把小哈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甚至,比對小細更疼愛,因為親生女兒並不需要考慮對方是否感知得到,但是非親生的卻需要讓對方明白,方才顯出自己的無私的愛。
開始一切都很單純,家裡多了個女兒,小細有了伴兒。有時候一家人出去,路亞也喜歡開玩笑地介紹小哈:“這是我大女兒!”
是哪一次對話,或者哪一次對視,或者哪一次接觸,微妙的化學反應出現了?
在他還沒在意的時候,它像癌細胞一樣瘋狂地生長、蔓延,迅速擴散至全身。
當年為了追求秦桃,路亞也很費了一番功夫,秦桃答應結婚的時候,路亞也曾經覺得滿天滿地的鮮花倏然開放。
說起來,誰家的愛情不是美得感天動地呢!
可是,有花開就有花謝,鮮花註定是屬於有閒有錢的高空領域的。當柴米油鹽醬醋茶佔據了全部生活的時候,鮮花就只能退居二線。
出去住一段是個好主意,讓小哈冷靜冷靜,自己也需要時間整理一下心情,把這團亂麻理理清楚。
或許是日子太平淡了,他和秦桃為了兩個孩子,再也沒有過二人世界。
人都說中年男人最容易變壞,或許很有道理,中年人生活最枯燥,愛情蛻變成親情,生活壓力最大,是一生中最薄弱的階段。
並且自從小哈來到這個家,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比秦桃都多,他和小哈走得太近了,他應該和小哈保持一定距離的,畢竟是異性。
路亞想明白了,他會吸取教訓,把這些事情處理好的。
3
“小姨,我要回家照顧奶奶,她一個人太孤單了。”小哈打來電話。
秦桃皺眉:“你奶奶有姑姑照顧,你想盡孝心也不用這麼著急啊!你要是現在回了老家,工作又不好找,以後嫁到當地,能有什麼出路!等你在這裡混出個模樣,或者將來結婚了,把奶奶接過來多好啊!”
“我已經在網上訂好票了。”
送走小哈,秦桃打開家裡的電腦,路亞的QQ密碼居然沒有改。秦桃打開小哈的對話框,路亞發了好幾條加好友的消息都沒有迴音。
秦桃從椅子上攤滑到地上,爆發出一聲狼嚎一樣的長哭。
秦桃歇斯底里地大哭起來。
“媽媽,你在哪裡?媽媽媽媽……”
秦桃狂喊:“小細,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過來!”
秦桃心情激盪,一把把小細拉到懷裡,臉埋在小細的肩頭,眼淚融進小細的外套裡。
她沒有打碎小細的世界,真好!
小細依然是個幸福的孩子,真好!
“桃兒,你怎麼了?老師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了小細回來。”路亞的聲音從浴室的方向傳來,應該去洗手了。
秦桃抿了抿唇,對小細說:“媽媽身體不舒服,沒有作飯,你想吃什麼,媽媽點外賣吧!”
“爸爸,你想吃什麼?媽媽說點外賣。”
秦桃心裡一陣抽疼,拉了小細的被子把自己蓋緊一點,尋求一點溫暖似地,對正走進房間的路亞說:“你帶小細出去吃吧,隨便帶點什麼吃的給我就行了。我不舒服。”
路亞看看她,似乎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
路亞打量了秦桃一會兒,沒多說什麼,帶小細出去了。
怎麼辦呢?
秦桃不會再尋死,但是現實依然是現實,依然沒有辦法面對和解決。
“小哈全告訴我了。”
秦桃淚如雨下,有些事情,也許是她的錯,但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路亞沉痛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一直想告訴你的,可是我說不出口!我只是一時糊塗,桃兒,原諒我好嗎!”
逼問,吵架,道歉,痛苦,一切該有的,這裡都有。而因為要在孩子面前掩飾,這痛苦就來得格外壓抑。
有些東西一旦有了裂縫,就再難還原,比如心,比如情。
秦桃苦笑,誰結婚的時候是打算好離婚的呢!
人生的路沒有劇本,沒有排練,誰也不能預知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能知道兩個人攜起的手,什麼時候會分開。
“你真的鐵了心要離婚嗎?”
秦桃只是沒辦法面對路亞,可是鐵了心離婚,誰又想離婚!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兩個人已是血肉相連,強行分割,就是皮開肉綻,就是血肉橫飛。
以前看別人面對渣男各種委曲求全的時候總是很不理解,什麼及時止損,什麼瀟灑轉身,華麗蛻變……原來只是因為自己沒有身在其中。
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離婚是真的痛,痛徹心扉!可是面對路亞,卻是肝腸寸斷!
是選痛徹心扉還是選肝腸寸斷?
秦桃選擇了痛徹心扉,因為她覺得,離婚是個短暫性動作,終會成為過去,離婚的痛也終會過去。而不離婚,就要一生面對路亞,面對路亞的痛便永遠無法過去。
事發二年後,兩個人以感情不合協議離婚。
之所以拖這麼久是為了小細。在面對孩子的問題上,兩個人都很理智,不但告訴她離婚是爸爸媽媽的事情,和小細無關,爸爸媽媽離婚了,也還是愛她的爸爸媽媽,並且也用事實證明這一點,路亞每個星期都和秦桃一起陪小細,小細並沒有感到愛的缺失。
離婚後,小細歸秦桃撫養,路亞隨時可以探視。就好像,一切未曾發生。(作品名:《危險關係》,作者:安今。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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