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本市多日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減少,本市疾控中心的流調組卻沒有鬆懈,依然奔波於疑似病人中間。上海市疾控中心新冠肺炎防控現場工作組副組長潘浩今天透露,傳染病防控就像築壩,壩築得及時、堅固,才能阻擋洶湧而來的洪水,減輕下游醫療救治的壓力。
正是疾控中心流調人員一次次的“守壩”,對上海2500多位疑似新冠肺炎病人進行深入流調,調查和排摸可能感染的蛛絲馬跡和傳播方式,在第一時間隔離傳染源、切斷傳播途徑,儘可能控制了新冠病毒這個“星星之火”。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本市至今為止的330多例確診病例中,有三分之一是由密切接觸者確診的。正是因為上海流調人員的努力,第一時間發現並管理好這確診的100多名密接,避免他們成為新的傳染源。
突如其來的“一號病人”,連夜流調
誰是新冠肺炎的“零號病人”?這幾天大家對“零號病人”議論紛紛。而上海的“一號病人”則出現在1月16日。回憶起上海這第一個新冠肺炎病人的出現,上海市疾控中心的流調團隊至今記憶深刻。
1月16日傍晚5點,上海市疾控中心的電話響起。電話來自長寧區疾控中心電話,長寧區某醫院,有一位武漢過來的病人,高度疑似新冠肺炎。上海市疾病控制中心傳染病防治所急傳科的宮霄歡和肖文佳二位醫師一起趕到醫院的發熱門診。
一邊等待核酸檢測結果,一邊流調人員就在醫院開始了緊張的工作。宮霄歡告訴記者,當時對新冠病毒的認識並不多,但是醫生比較警覺,“從這位病人的女兒那裡得知,這位病人是從武漢到女兒家裡過年,在武漢就有症狀,到上海以後感覺不舒服就去醫院檢查。”
隨後,流調人員特別瞭解了接診的醫護人員防護措施,病人診療的過程。最關鍵的一步就是進入隔離病房和這位病人面對面,雖然當時對新冠病毒的瞭解並不清楚,不過宮霄歡坦言,“疾控中心從去年12月31日就開始有所準備,因此從第一例開始,在確診結果出來前,流調人員就開始調查病人發病前14天的情況,發病後接觸到的人員等等,特別細化到這位病人從武漢怎麼到上海來的,就醫時坐了什麼車,瞭解到她可能接觸的每一個的可能會出現的未來病例。”
讓流調人員欣慰的是,上海第一位確診病人非常配合,到了上海後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密切接觸者只有女兒和女婿,到醫院就診也是女兒家裡開車來的,沒有涉及公共交通。
對於上海的“一號病人”,流調隊員又開展了進一步分析和質量控制,確診的每個環節都考驗了智慧,潘浩記得:“當晚印象非常深刻,核酸檢測的結果是凌晨兩點零五分出來的。檢測結果顯示:弱陽性,這是第一次遇到弱陽性,當時考慮了四種方案,反覆斟酌,最終才敲定了首例確診病例,確保上海第一例病例報告的準確性。
1月20日,經過國家複核確認了本市第一例新冠病人。
確診病例後,疾控人員又專門查驗接收這個“一號病人”的醫院,對於可能潛在存在的醫院感染風險進行周密調查和評估,提出了改進措施。這家醫院接受病例診斷治療後也沒有發生任何一例醫護人員感染。
“流調作用就是控制增量,醫院醫生減少存量。”潘浩坦言,上海第一例病例發現後為後面防控提供了很好的基礎,上海市疾控中心也進一步完善流行病學調查,為後續2500多例疑似病例的流調、330多例病例的確診都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從平行線到相交線,兩個區的疫情源頭是一個
只有把每一個密切接觸者瞭解到,才能讓新冠病毒的星星之火不能燎原。
流調人員稱,每一例流調就相當於“破案”,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破案的過程中,流調人員從蛛絲馬跡中會去查明這位病人傳染的病因,什麼途徑傳播的,並找到密切接觸者,這些有可能播散被感染的人,儘快隔離傳染源,切斷一傳到十,十傳到百。
2月初,上海市疾控中心曾經發布過一起案例曾經引起很多人的熱議。這是來自兩個區的病例,1月26日、1月29日,寶山區和黃浦區分別發生了一起聚集性疫情。黃浦兩個病例,寶山3個病例,都沒有湖北旅行史,沒有接觸史,沒有食用野生動物,感染來源都是不明確。
在1月29日寶山發生事情以後,黃浦兩個病例反映1月20日和朋友們聚餐,好像寶山疑似病例。相關人員立即進行了關聯,黃浦其中一例和寶山其中一例聚餐過。
進一步調查發現,寶山的3個人在1月上旬去過安徽參加過婚禮。最後鎖定,寶山3例中的2例在安徽期間多次到某健身房健身。幾天後,安徽有關方面宣佈健身房裡面有5例確診病例,傳染病的源頭謎底終於揭曉。分佈在兩個區的案例,其實是一起五個人相關聯的的疫情。
從平行線到相交線,來自於疾控中心流調人員每天的新冠肺炎病例“流調會診”。潘浩告訴記者,流調人員在奔赴現場單獨進行非常縝密的流行病學調查後,每天都會坐在一起分享案例,本來孤立的發生,全市集中優勢,將兩根平行線變為交叉線,追查到共同的暴露來源。
上海市疾控中心傳染病防治所鄭雅旭和孔德川醫師透露,絕大多數疑似病人都比較配合,但是碰到的最大的困難是,有些新冠肺炎病人發病時已過去好多天,回憶將近一個月前的事情有點困難。
流調人員就設計了很多方法幫助他們回憶:“過年了,過年前怎麼聚會。”“有沒有認識的人最近生病了,叫什麼名字?”……
一旦發現,有病人能報出名字的,流調人員就會在全市的新冠肺炎病人流調材料中進行比對,再次追溯確診,讓流調人員驚喜的是,“有時候一下子發現,平行線變為交叉線,幾起發生的聚集案例可能是一個傳染源。”
發現上海疫情特徵,為決策調整提供依據
流調的過程和“破案”又有所不同。
上海市疾控中心透露,對於流行病學調查來講,不在於每個案子的曲折。流調的更大作用是通過2500多個病例流調分析,發現上海疫情發生的特徵,為政府決策調整提供重要的依據。
包括確診病例有哪些不同的發現形式,分別發現多少,以哪個途徑為主,發現後病人如何轉院更加快速等等。
很多人總覺得生病了才會去看病,流調分析後發現其實很多確診病例來自於社區主動排查。在本市至今為止的330多例確診病例中,有三分之一是由密切接觸者確診的。對此,流調人員起了關鍵性作用。有一家子人得病後躲在房間裡不出來,更不看病,實際上就是定時炸彈。最終,社區主動排查,流調人員進一步跟蹤,一家五個人中有四個確診。對此,疾控流調現場工作組提出,加強社區排查。
通過流調分析,專家們發現在上海的新冠肺炎病例中,家庭聚集性疫情佔了八成。因為這樣的流調結果分析,上海及時調整策略,從先前的居家隔離擴展到集中隔離。
另外,流調還發現了特徵,重症病例中年齡大的佔多數。這個規律給臨床救治提供經驗。重症發生和高年齡和基礎性疾病有關聯。
病例減少,他們還在通宵達旦
近期本市多日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減少,離不開市區兩級疾控中心700多名流調人員的開足馬力。接到疑似病例報告,就立即啟動調查,沒有白天和黑夜。所有人都緊繃著工作的“弦”。一樁“案子”接著一樁“案子”,24小時不休息。
“全員都在超負荷工作,實在困的不行了,就靠在椅背上眯一會兒,鈴聲一響,馬上要拖上行李箱(全套防護裝備)趕赴現場。” 潘浩告訴記者,上海市疾控中心現場工作組包括流調接報小組、流調現場調查和質控小組、數據分析小組和密切接觸者管理小組。
目前,他們還在通宵達旦地完成數據清理、信息分析、疫情研判等工作,完善上海新冠肺炎病例開展流行病學調查、傳播鏈分析、密切接觸者管理、疫情研判和病例隨訪的完整傳染源控制鏈。
感謝這些“守壩人”
這一個多月來不分晝夜地默默堅守
你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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