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明年就要退休了,還在一線,我更不能缺席

<strong>面對新冠肺炎疫情,有這樣一群和死神賽跑的人,他們是父母,是妻子,是丈夫,是兒女……但在疫情面前,他們是身著白衣戰袍的“天使”。中國之聲《天使日記》第二十五篇,記錄“白衣天使”們的工作日常,捕捉“戰疫”最前線的點滴感動。




2020年2月21日


我叫鄧丹菁,今年29歲,是武漢市第七醫院負責社區醫療的護士。我2月3日確診新冠肺炎,18日出院。這兩天自己在家隔離觀察。


1月12日,醫院開了一次會,說不明病毒肺炎很嚴重,我也是從那天開始在社區做上門摸排的工作,不分早晚,疾控部門的名單來了,我們就出發。1月20日,我們醫院被設置成定點發熱門診,其他的科都停了,我媽媽本來在外科工作,也都開始照顧發熱病人。


我1月底出現感冒症狀,2月1日晚上發燒,37度8。我沒有很緊張,第一時間告訴我媽媽,明顯感覺我媽媽一下子聲音都變得緊張起來,但她還是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沒關係,會治好的。”


住院前五天一直在發燒,體溫忽高忽低,燒到一個最高值自己又慢慢降下來。後來又一直吐,沒有胃口,任何東西都吃不出味道。有一次半夜實在難受,感覺周圍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遙遠空曠,我趕緊提醒自己醒過來,不要睡著。


說實話,也有過最壞的打算,就是治不好。臨去醫院前和我老公說,如果我回不來,你一定要把我們的女兒培養上清華大學。我老公說,這個任務太艱鉅了,他一個人肯定完不成,只能等我病好後回家一起教育女兒。女兒5歲了,這些天都住在我媽媽那裡,全家只有她不知道我生病,還以為我在救人。


我也在小紅書上發自己確診、治療的過程,以前只是在上邊看美妝穿搭,沒想到這次寫治病也得到很多留言,給我安慰和鼓舞。希望快點結束隔離觀察,回到工作崗位。媽媽明年就要退休了,都還在一線,我更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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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丹菁在社交平臺分享自己的康復過程



2020年2月21日


我是武漢市第七醫院門診外科換藥室的護士張燕華,也是鄧丹菁的媽媽。沒想到在退休前一年還會遇上這樣的疫情。穿著隔離服、帶著護目鏡,在我36年的工作經驗裡這還是第一次。疫情爆發後,我們醫院臨時組建了支助中心,體諒年紀大一些的護士,給我們的任務相對輕鬆,我主要負責引導就診的患者,運送他們的血液、糞便等等這些標本。往常手機記錄的步數一天三四千步就不得了,現在一天有一萬五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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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丹菁在社交平臺分享母親的工作場景


我們醫院有個APP,職工可以上去看病歷。女兒確診之後我不能去看她,就在家裡刷手機上的病歷。有一天晚上看到她發燒差不多39度,下了“病重通知單”,寫的什麼“隨時可能有呼吸心跳驟停,隨時要死亡”,看到這些字我簡直是……當時就懵在那個地方了,那種心絞痛的感覺,抽得痛。我也不敢作聲,不能跟我老公講,更不能跟女兒講,也一滴眼淚都沒掉。


本來我是挺開朗的人,女兒確診之後,我工作期間就不怎麼說話。同事們都安慰我。在家裡我跟老公也從來不討論女兒的病情,這些天他沒有上班,把所有的家務都承擔下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從2月1號女兒發燒開始,我就沒見過她。一直到18號她出院,本來想抱一抱她,她說不行,我們就只是合照了一張相,她就走了,隔離去了。我們倆經常不像是母女,就像是姐妹,關係特別融洽。她上護士學校是我幫她做的決定,但我不後悔。因為我愛女兒,也愛我們的職業。希望她順利康復,早點能回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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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鄧丹菁出院時與母親張燕華的合影;右:母女倆的日常合影(小紅書截圖)

左:鄧丹菁出院時與母親張燕華的合影;右:母女倆的日常合影(小紅書截圖)




2020年2月21日


我是湖北省武漢市漢口醫院的醫生吳雲,是發熱門診和急診治療小組的組長。我們醫院是首批新冠肺炎定點收治醫院,急診室每天都會接收很多重症和急重症的老年患者,工作量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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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雲(右)和妻子沙琳琳在不同的醫院工作,只能通過網絡聊天互相鼓勵,用手機拼出“


前兩天,我值完夜班,回到酒店剛躺下,就接到同事的電話:搶救室接收了一位67歲的爹爹,新冠肺炎合併氣胸,有慢阻肺病史。高流量給氧的情況下血氧飽和度也只有70%,生命垂危。我立即趕去醫院,在搶救室看到爹爹呼吸已經很費力了,我立即給他做了胸腔閉式引流術。


做手術的過程中,我讓同事和助手都離我和患者儘量遠點,擔心手術過程中噴出的氣溶膠把他們感染了。手術剛做完,爹爹就覺得胸悶明顯好轉,血氧飽和度也升起來了。我在病房看到爹爹恢復得很好,我很高興,這也給了我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2020年2月21日


我是海南省婦女兒童醫學中心護士劉琪,我來武漢支援已經半個多月了。這兩天,我們陸續在江漢方艙醫院為大批患者辦理了出艙手續。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在方艙醫院成為了好朋友,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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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琪


一位病患臨走前拿出5個包裝完好的N95口罩遞給我,說:“你一定要拿著,一定要做好防護。”那一瞬間,淚水在我的眼眶裡打轉。要知道,在武漢這樣的疫情重災區,是“一罩難求”的。她把不捨得戴的N95口罩留給我,自己卻戴著普通的醫用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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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琪與送她口罩的患者合影留念


還有幾位患者姐姐在離開前提出合影,並向我要了聯繫方式。她們對我說:“我們都很愛武漢這座城市,雖然它現在生病了。等病好了你們再來,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2020年2月21日


我是河南省第四批志願武漢的醫療隊隊員、鄭州市緊急醫療救援中心調度科科長燕重遠。來到武漢投入抗擊疫情工作已經17天了,負責車輛的指揮調度工作。


昨晚,大概在9點多,當天的工作已經完成,做完洗消、消殺工作之後大家都回駐地休息。這個時候,武漢指揮部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說現在有將近20個病人需要轉診。


我當時就想,是重新安排呢還是怎麼辦?我在我們的工作群裡,悄悄地發了一個群消息,不@大家,看誰看到。需要6臺車,不到十秒鐘,有8臺車(的醫生)紛紛舉手,“我去,我們能去,我們也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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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重遠(左二)和同事


我們這個工作群處於一種“搶單”模式,自己的分內工作要幹,還要積極主動搶一些額外的活、突發的活,不是來當擺渡車的,我們是來打硬仗的。




2020年2月21日 天氣晴


我是武漢市肺科醫院內鏡科的護士程婭雯,我被派到發熱門診與支助中心支援已經一月餘,我在這裡主要負責陪護患者做CT檢查等。


由於是肺部疾病,患者氧飽和降低,常伴有喘氣以及體力不支,我的工作就是藉助輪椅等工具護送病人安全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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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婭雯和患者


這兩天,陪護了一位個頭高大的大叔,雖然看起來結實,但其實他已經無法獨立行走了。做完CT檢查,平躺著的他難以起身,藉助我胳膊肘的力量攙扶著才艱難地從儀器上坐了起來。看著他想努力穿鞋卻又力不從心的樣子,我趕緊蹲了下來為他把鞋穿好。他連連說:“小姑娘,別,別碰,髒!你們要保護好自己!”我說:“沒事,大叔,這是我們能夠做的一點點小事,您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大叔聽了,眼睛瞬間就紅了,又連聲說道:謝謝,謝謝!




2020年2月21日 武漢 天氣晴


我是江蘇第一批支援武漢醫療隊隊員、南京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副主任醫師秦湧。從正月初一出發到現在,已經在江夏區第一人民醫院工作27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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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湧


18號晚上收治了一位78歲的老人。他的老伴、兒子和未成年的孫子相繼發病住院,不幸的是,他的老伴因病情持續加重醫治無效,上週去世了,兒子和孫子目前還在醫院治療。查房時,詢問老人的病史和家庭情況,想到這麼高齡的老人,承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我差點淚奔。


老人剛住院,心情悲痛,情緒也有些緊張。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告訴他,雖然這個冠狀病毒傳染性很強,但全國各地數萬醫護人員共同作戰,目前患病人數明顯下降,治癒人數不斷增加,他和他的兒子、孫子一定會很快地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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