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出淤泥而不染的良心之作《新世界》

雜談——出淤泥而不染的良心之作《新世界》

電視劇《新世界》在石景山那明亮的豐收景象和金海復活、歸來的喜悅中完結了,一部開年大戲吸引了無數人眼球,網絡評分也和劇中人物的命運一樣大起大落,在這個閉門自守的疫期,金海的沉穩霸氣、鐵林的慫包猥瑣和徐天的暴風驟雨的情緒表達,一切都在明亮中落下帷幕。《新世界》濃郁的歷史文化底色渲染,細膩到令人感到拖沓的劇情推進,層疊委婉的感情醞釀和爆發,這一切在廣大中國觀眾被抗日神劇和諜戰神劇包圍的當下顯得那麼清新高雅,彷彿一支射向天空的響箭,炸響在雲端,它所發出的光芒在一瞬間照亮了混沌的世界,指明瞭方向。

偶像時代、流量時代以及草根文化,從十五六年前的韓流文化開始在中國內地盛行開始,忽略文藝作品需要紮根的時代背景,打著貼近當代人生活當代人思維方式的旗號,無視文化底色。小花、小鮮肉只要一張俊臉,面癱又如何,沒有肢體語言的細節表達又如何,拿走八九千萬的片酬,卻以摳圖湊數,濾鏡濾鏡,千篇一律的濾鏡,藝術終於脫離了生活,冰冷得宛如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平鋪直敘地講述最無聊的成人童話。那些自稱農村題材的所謂生活大劇呢,以醜化農民、醜化農村為能事,各種人性變異的角色扭曲了嘴臉,像他們在小品舞臺上拙劣的劇情一樣,以坑蒙拐騙為能事,美其名曰新農村時代的新農民。你能在這些所謂的農村生活輕喜劇中找到田間地頭表演的二人轉中最猥瑣的包袱,這些都被冠以喜劇名頭的影視作品充斥熒屏,欺騙觀眾和侮辱觀眾的智商。文化整頓和影視行業的自我淘洗迫在眉睫。

然而歷史推進到今天,文化的整肅畢竟不能完全依靠政府部門的一紙命令,一步步走向更廣闊民主的中國也不可能再通過政治運動來洗滌文化領域的沉渣,一切都需要依靠文藝工作者的覺醒和廣大受眾的覺醒,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文化產業即便是要向上發展也需要遵循市場規律。人性本就是趨利避害的,趨個人小利而不顧社會大害往往成為很多人的共性。比如,能創作出《大明宮詞》這樣格調高雅的精品之作,李少紅作為導演在同行當中堪稱翹楚,可是2010年卻拍出令她名聲掃地的新版《紅樓夢》,顧短利而忘長害,這一個個類似的個例烘托起來了烏煙瘴氣的文化環境。可是老百姓也能看到,真正的堅持者為了初心敢於直面,《潛伏》、《風箏》和剛剛更新完結的《新世界》,高舉了完美呈現歷史和深度剖析人性的旗子,腳踏實地的踐行。大部分的觀眾終究不是傻子,他們以高收視率和關注率來回報這些真正的藝術家們嘔心瀝血的努力。

在我們分析了當下文藝創作環境之後,再一起來注視《新世界》這部電視劇吧。

被很多觀眾怒斥的劇情拖沓這一槽點,我在我的上一篇評論文章中說過,要在短短二十幾天內表現一種人物的心路巨大改變的歷程,不細細地研磨每一個細節實在無法承託如此宏大歷史背景下人物性格導致的命運的發展。另一個被觀眾一再吐槽的槽點二愣子徐天呢?看完全劇之後,細心的觀眾應該能發現這個人物貫穿全劇,他就是全劇劇情發展的底色和引擎。他年輕,有血腥,考慮問題的出發點是對還是錯。因此他看重北平這片土地,看重和賈小朵的愛情,看重老父甚至寄生於老父的關老爺。衝動正是血性的外在。有觀眾吐槽說徐天是個馬拉松運動員,整部劇他都在奔跑,細細品味他的奔跑會發現作為舊警察和新警察的截然不同。此劇非常高明的塑造了一個表面儒雅內心極其狠毒的反派人物沈世昌,他所代表的舊世界以明和暗的兩種壓迫,壓低了北平的天空,作為舊警察時的徐天只能憑藉一己之力伸張大義,儘管沉穩霸氣的金海不時在個人小義上給予一些溫暖,但這無法撼動壓迫在徐天肩頭上沉重的舊世界。舊世界環境下的徐天無法左右自己的奔跑,每一步都是那麼被動和悲情。而小棉襖十七這樣陰暗人物之所以在那麼長的劇集裡無法被發現,並不是編劇和導演為了將劇情拉長,這是特定歷史背景下事件發展的必然,作為隱蔽於舊世界中全然偽裝自己的蛆蟲必須是在舊世界被取代的時候因為陽光的照射而暴露,而消亡。舊世界裡沈世昌這樣的巨獸和小棉襖十七這樣的蛆蟲在新世界的陽光下灰飛煙滅之後呢,看看新世界裡的徐天每一次奔跑是那麼從容,那麼充滿溫度,正是他在奔走中一步步去幫助劇中每一個重要人物向前看,去奔向陽光漫天的新生活。那麼金海的復活呢?編劇兼導演的徐兵是一個理想主義者,這個人物最終在寧波復活,雖然符合金海的人物性格,但不符合故事發展的必然結局。但是創作者希望陽光能喚醒那些麻木的曾經是利益既得者的舊階級,能觸動觀眾內心對人性的解讀。你可以通過那個自稱連金海也怵自己的舊北平人得知對方就是金海時不敢接受金海的還款看出,舊階級在陽光下進一步脫下舊世界的外衣,露出善良初心和本性。早已買好的三張火車票,奔向的正是光明溫暖的新世界。

有文章說,連廣電總局都點名批評《新世界》劇情拖沓,我沒有看到這樣的報道,如果真有其事,這正是抗日神劇、美化舊世界的諜戰神劇盛行的文化大環境下,個別利益既得者對《新世界》這樣良心之作可能打碎他們已經捧在手上那塊蛋糕的恐懼。

好的文藝作品,細膩永遠不是它的不足,只有缺乏創作根基和賣弄之作,往往動輒以“三十年後”來渾水摸魚,掩飾他們對人性和歷史的無知。


雜談——出淤泥而不染的良心之作《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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