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些天跟朋友聊天，發現當下的偶像劇，基本拍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就結束了，頂天大結局時辦場婚禮，但絕對不可能展現婚後生活。
朋友說，那當然了，一旦男女朋友變成老夫老妻，那日子整天拌在柴米油鹽裡，可不就跟浪漫完全不搭嘎，更別提偶像劇了。
可見，大多數人的浪漫終止於婚姻。
還記得在GQ上看過篇文章，說某位太太的鑽戒丟了，她懷疑了家裡的每一個人，沒成想竟是被丈夫拿去首飾店比對型號，打算再買一隻送給她作為結婚週年的禮物而已。
我看到這裡還覺得蠻浪漫的，誰料丈夫的內心Os卻是結婚週年不得不送禮，他懶得費心，乾脆走條捷徑，應付下場面而已。
讀到這裡，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即便是同一段婚姻，男人和女人看待事情的視角也完全不同。
為了增加對另一半的瞭解，我會找些男導演拍的愛情電影取經。看男人，如何解答婚姻，解答愛情，這些人裡我又偏愛馮小剛。
馮小剛的電影裡，既有《非誠勿擾2》裡對婚姻“不過兩個人將錯就錯”的經典註釋，也有《一聲嘆息》裡對婚姻忠誠的反思和討論，《芳華》從多視角的展示了那個年代下，人們對愛情的選擇與判斷。定檔12月20日的《只有芸知道》更是展示了返璞歸真的愛情，演繹相濡以沫的人生。
可以說，馮小剛的電影拍攝了我們幾代人的愛情。
02
馮小剛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就有關愛情。
《永失我愛》 裡年輕的空姐與個體司機蘇凱陷入愛情，兩人正打算謀劃將來時，蘇凱卻患上了不治之症，為了不拖累格格，蘇凱選擇分手與愛人分開，格格的閨蜜楊豔知道蘇凱的隱情後，自願照顧起他的生活……
那時馮小剛鏡頭下的愛情，如同青年人的初戀，愛情與婚姻是現實生活中的烏托邦。所以即便有一方身患絕症，仍有人照顧左右不離不棄。
等到《甲方乙方》、《不見不散》、《沒完沒了》時，馮小剛鏡頭下的愛情多了幾分折騰和現實。《甲方乙方》裡劉蓓感慨：“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葛優卻反道：“沒有房子的婚姻才是不幸福的。”《不見不散》更是趁著當時移民熱的“熱點”，演繹了一對價值觀完全不同的男女，對愛情的各執己見。
不過折騰歸折騰，俗世中的男女在燈紅酒綠中，摸爬滾打一番後，依然如《沒完沒了》裡的葛優和葉蓓，終於在解開重重矛盾後，握手言和，互通心意。
此時馮小剛的電影，仍帶著對愛情婚姻的美好期待，結局也歸於圓滿。
但到了《一聲嘆息》階段，馮小剛電影裡的男性開始步入中年，事業小有成就，婚姻卻乏善可陳。這時第三者的出現，成為主角生命中的亮光，他們心安理得的背叛了婚姻。
然而《一聲嘆息》裡又給出了每對夫妻繼續下去的理由，“雖說牽著你的手像是左手摸右手，但砍下去也會疼。”
馮小剛的電影還能與時俱進，甚至帶著一些超前的探討。
像《非誠勿擾1》裡秦奮相親時，遇到的奇葩相親對象，各自心懷鬼胎，卻很少有人目的單純地尋找真愛。《非誠勿擾2》裡，秦奮和梁笑笑乾脆跳過戀愛的激情，直奔婚姻主題，選擇用試婚的方式，看彼此是否真的合適，這也和當下年輕人的戀愛觀很貼近，行或不行試了再說。
灑脫中帶著隨便，全然和馮小剛拍攝《永失我愛》裡的感情觀不同了。
有人說，抱著悲觀的心態，才能拍出最偉大的喜劇。馮小剛電影裡的婚姻愛情，彷彿也是如此。他從來沒有試圖美化婚姻，甚至將兩性感情中可能會遇到的一切問題，事無鉅細地剖開展示到你面前。
他借角色的嘴告訴大家：“居家過日子，犯不著肝膽相照，虛著點更和氣。”也說過“婚姻怎麼選都是錯的，長久的婚姻就是將錯就錯。”
聽起來挺喪的，但是你對照生活，又覺得和那些“如何讓男朋友更愛你”的口水文章相比，這才是一個男人歷盡千帆後給出的情感乾貨。
03
馮小剛的電影裡，再混蛋的男人，最後還是得到應有的懲罰，選擇迴歸家庭。再難以為續的婚姻，最後也能找到自洽的平衡點，相互體諒直到和解。可以看出，他用批判審視的目光打量大時代下的婚姻現狀，但不變的是他對真愛的嚮往和肯定。
這幾年，馮小剛的電影與之前相比柔軟了很多。
《芳華》裡劉峰對林丁丁的愛，可以說是毫無保留，即便遭到拒絕，還因此背了黑鍋，但對他而言依然無怨無悔。而在他愛著林丁丁的歲月裡，何小萍也這樣愛著他。只是礙於當時的諸多限制，無法表達。
這時馮小剛對愛情的註解，全然跳出了簡單的悲喜劇。就像他自己總結的，“不管發生過什麼不愉快、坎坷，那仍然是非常美好的記憶。”他開始享受愛的本身，以及愛人的過程。
今年的金雞獎典禮上，他帶來了最新的愛情電影《只有芸知道》。
我特意看了預告，電影改編自馮小剛摯友張述和妻子的真實愛情故事，沒了之前電影複雜的多角關係，《只有芸知道》的愛情世界裡，只有隋東風和他珍愛一生的妻子羅芸。
愛情在馮小剛的電影裡，開始做減法。
曾在《甲方乙方》裡說過“沒有房子的婚姻則更不幸福”的馮小剛，也轉了性，在《只有芸知道》裡表示真愛面前，物質算不了什麼“你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可以說，馮小剛電影裡的“愛情觀”在長達20多年的反覆探討和反思後，返璞歸真了。
這也像極了俗世紅塵中的夫妻們，年輕時可能三天兩頭鬥嘴，整日想著離婚，隨著年紀的增長，卻覺得愈發依賴對方。年少夫妻老來伴，所謂的真愛，哪有那麼多山盟海誓可許，刀山火海可下，我們想要的不過是頭疼腦熱時的照顧，和口渴時手邊的一杯茶。
《只有芸知道》裡的隋東風和羅芸便是如此，從年少夫妻一路攜手走向中年，好像剛體悟到婚姻中對方的重要，卻突然痛失所愛。
預告裡，隋東風將一枚戒指放在妻子的照片前，殷殷叮囑，你要是回來了就動一動戒指，讓我知道。
這讓我想起朋友講她母親去世後，父親時常捧著母親的相框偷偷落淚，整日對著相框絮絮叨叨地講生活的瑣事，彷彿她從未離開那樣。
另一半對自己重要性的頓悟，大抵總要經歷一場生死離別才能徹底看清。
縱觀馮小剛執導過的電影，從1994年的《永失我愛》到2019年的《只有芸知道》，跨越了25個年頭，也拍出了這25年裡中國人的婚姻與愛。無論是最初對愛情的嚮往，還是一波三折的折騰，再到人到中年的心生疲憊，直至返璞歸真，馮小剛的電影始終圍繞著中國人的情感，也可以說他是最懂中國人情感的導演了。
雖然《只有芸知道》定檔在12月20日，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帶著老公去看了。想看看別人家的夫妻人到中年是如何相處的，又是如何所愛隔山海，山海不能平。
也期待這一次，馮小剛如何詮釋人到中年相濡以沫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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