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並存,兼收幷蓄:從漢代悲士賦入手,探尋儒道思想的發展

儒道並存,兼收幷蓄:從漢代悲士賦入手,探尋儒道思想的發展

悲士不遇賦是漢賦中體現儒道思想關係的代表作。<strong>漢代悲士不遇賦以道家思想為重要的人生寄託,寄託愁緒與心思,同時漢代的悲士不遇賦也進行了不同程度儒家思想的兼收幷蓄。儒道兩家的思想融合在一起豐富作品的意蘊, 作者採用直抒胸臆的筆法也創造出了與以往文學作品有所區別的審美境界。詞則激切 ,情則悲憤 。我們也從漢代悲士賦中進一步探尋儒道思想的消長離合。

一、 以道家思想寄託人生

1、道家思想的代表

就漢賦而言,道家思想在各種類型的作品中都與它有著不可言明的關係。但漢賦中與道家思想關係比較密切的當屬悲士不遇系列,這類作品皆以道家思想為重要的人生寄託,以道家思想寄託愁緒與心思。而漢文帝時期賈誼的《鵬鳥賦》就是最好的代表。

這篇賦寫時,賈誼在政治上受挫失意,其時,他居於荒僻之地,內心傷懷,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又加上有鵬鳥聚集在他的屋子上,停在他的身旁更為他平添了幾分憂愁,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賈誼寫了這篇賦以自我愁緒排解。“夫禍之與福兮,何異糾纏,命不可說兮,孰知其極。”表現出受讒被貶苦悶情緒。他內心不僅憤懣,更有著滿腔困惑,這使他從崇儒轉向慕道。在那時也有很多修士同他一般走上了道家思想的道路。他們成為了道家思想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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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誼在此以道家觀點對禍福生死作了達觀的解說。闡述了其知道命運就不必擔憂的想法,以此作結, 進一步表明了作者一切聽憑客觀安排,隨遇而安,順應自然的態度。《鵬鳥賦》全文引用或化用《老子》、《莊子》,內容也幾乎皆不外《莊子》、《列子》等道家言。禍福相依,吉凶未卜等以老莊道家思想為主的主題在漢代悲士不遇賦中總能產生持久不衰的共鳴

2、悲士不遇賦中道家思想異同

司馬遷的《悲士不遇賦》與董仲舒的《士不遇賦》一樣有著生不逢時的感嘆,士人不遇在當時看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與董仲舒不同的是,司馬遷的這篇賦還有一重愧對於自身與他人的悲憤。司馬遷的一生克己復禮,而這樣的他卻因為言語方面的得罪,而遭遇飛來之禍,這不能不使人產生悲憤與困惑。也因此對禍福問題方面切身的體會,最後以“無造福先,無觸禍始。委之自然,終歸一矣”的處世態度來自我寬慰,這也體現了

道家避世不爭的處世哲學。

西漢末年的揚雄,為人好深思,“不汲汲於富貴,不慼慼於貧賤。”是個正人君子。他的《太玄賦》開篇即道“觀大易之損益兮,覽老氏之倚伏; 省憂喜之共門兮,察吉凶之同域”,又陳述了盛極必衰的各種自然現象:“著乎日月兮,何俗聖之暗燭! 豈寵以冒災兮,將噬臍之不及。”揚雄用自然現象做比喻,告訴了我們盛極必衰的道理,不僅是自然人亦是如此,這也深化了道家禍福相倚伏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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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何作為人生寄託

班固的《幽通賦》是弱冠之人所書, 當時他正處於前途一片黑暗之時,也藉此提出瞭如何才能不辱沒先人大業的思索。但賦中對天地長久而人的壽命往往短暫,對吉凶無常而禍福相倚的情形也提出了疑惑,對前人學習孔子儒道卻不能保身免禍感到困惑,對歷史興亡的紛亂而感到無奈最後以隨順天性,激勵修道自勉為結局。

儘管班固這裡所說的道,是帶有儒家色彩的道,但是其也有著順應天性與自然的一面。二者依舊有相通之處的。賦的結尾反映出不以憂喜為累的道家思想。 道家在社會中本就少有人信服, 因此,道家根據切身體驗總結出的處世之道,更容易被身處逆境的人所接受,二者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感。道家主張逃離躲避塵世,返璞歸真,無為而治。而漢代悲士不遇賦的作者大多感到人生不如意,自身遭遇並不理想, 與道家的某些思想產生共鳴,也因此把道家思想作為自己的

人生寄託

二、 收容並蓄儒家思想

1、儒道思想在悲士賦中的體現

董仲舒、司馬遷都從士不遇的角度作過賦,他們的賦一方面表達了克己復禮的儒家式進取精神,一方面又因現實善惡難分黑白顛倒著實不公,時時有可能產生道家的躲避災禍的思想。

西漢後期的劉歆、東漢前期的馮衍俱是仕途中被排擠之人,在他們的長篇賦《遂初賦》、《顯志賦》中也都體現出了儒道兼容幷包的思想,也表現出對儒道結合的人生境界的推崇。如馮衍《顯志賦》的引用孔丘老聃等人的思想, 藉此以達到一種儒道並存的人生境界。武宣以前,大家都徘徊於儒道之間,而武宣以後則體現了儒道思想相互滲透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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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班彪在《北征賦》中也有著體現儒道思想的一面,他性子沉重,喜好古文,無論在內心失意無助或是其他情況下,都堅持把儒道思想作為自己的中心思想。內心安然歸附,並將其作為內心不當情感的排解方式,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傷時之感。更是強調了我們應該遵循孔子之道,俟天命。憑藉著這一思想進而在政治上保全自己,立身安命

。當政治上的思想不能帶給士人精神上的滿足之時,沉迷文學論述,品味儒道精神,是對於他們最好的補償。也因此賦的內容更加廣闊,也提升了文學作品的審美境界,承擔起了士人情感上的寄託。

2、儒道思想在設辭類中的體現

除了我們熟知的悲士不遇系列賦以外,還有一種設辭類作品。它是在精神上與悲士不遇賦相通的鋪敘說理型作品。設辭類主要是假設主客問答的作品,也是漢賦的一種類型。與悲士不遇賦不同的是,它更多是從自我讚許轉向自我貶抑,從仕途方面轉向文學著述。代表作有東方朔《答客難》、揚雄《解嘲》、班固《答賓戲》、蔡邕《釋誨》等。

這類作品的基本精神是與悲士不遇系列相通的,但與悲士不遇賦中儒道思想經常被兼收幷蓄不同,設辭類作品開始只與儒家思想有關,而與道家思想的關係比較疏遠。如西漢時期東方朔的《非有先生論》、《答客難》反映的就是儒家和縱橫家的思想,但沒有體現出出道家思想。直到西漢末年

揚雄的《解嘲》,才開始在設辭類作品引入道家思想。《解嘲》中說: 且吾聞之,炎炎者滅,隆隆者絕; 觀雷觀火,為盈為實;

3、儒道思想融合的體現

道家損盈滿、守謙下的思想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的發揮。《管子·白心》稱: “持而滿之,乃其殆也。名滿於天下,不若其已也。名進而身退,天之道也。滿盛之國,不可以仕任; 滿盈之家,不可以嫁子; 驕倨傲暴之人,不可與交。”揚雄的話語,將先秦道家遠禍全身的思想表達的淋漓盡致。為了躲避災禍而遠離塵世,這種心理我們自然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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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可以看出他所受到的儒家思想的影響,“故為於可為之時則從; 為不可為於不可為之時則兇”有無可奈何之意,也有受到儒家入世思想的影響。不過,從總體上看《解嘲》中是道家思想佔上風。儒家更側重於人與社會的關係。而道家更側重於人與自然的關係。

至於班固的《答賓戲》則有著濃厚的儒家的正統思想,蘊藏著儒家孜孜求索的精神。只不過在對自己專著於儒學,以著述為業,卻無功勞又不得富貴。儘管仕途不順,可他的態度是很樂觀的,他也藉此以道家安之若命,順其自然的思想為自己的處境作解釋,從這些細節得以體現出班固的樂觀。

三、 儒道並存的人生思想境界

1、儒道思想二者缺一不可

總體上看,儘管漢代儒道思想的發展情況在一段時期內道家思想佔上風,一段時期內又是儒家思想佔上風,但從文學方面來看,

儒道融合現象卻一直存在著。儒道兩家對某些問題的思考融合在一篇賦作中不僅豐富了賦的思想,也創造出了與以往文學作品有所區別的審美境界。有文獻指出儒道兩家思想呈現出的互黜的傾向,但就實際來說,儒道思想又往往呈出互補的情形,因此我們不能但從道家思想或儒家思想的方面來解讀,二者在悲士賦中的體現是缺一不可的。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是我們古人的處世態度。得意時積極進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失意時寄情于山水以此抒懷。有道無儒和有儒無道二者都會走向極端。道儒一體化,也是對當代人生活最好的解釋。它們給我們帶來處事之道與思想的寧靜,這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2、在悲士不遇賦中人生思想體現

《悲士不遇賦》是司馬遷賦作僅存的唯一篇章。 今此賦甚短 ,不過二百字 ,必非全篇。賦文分前後兩部分 ,前一部分悲士沒有出生在好時候,仕途不順,命運多荈,後一方面又要垂名後世,著實不易。其中以無名為恥,朝聞夕死的態度反映了作者深受儒、道兩家思想影響,因而他內心也充滿了

矛盾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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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在他父親的遺訓和所處時代思想的影響下 ,並沒有獨守一家之道。 司馬遷吸取的思想資料不唯一,他吸取的並不是純儒純道 ,而是從改革的漢初之儒和黃老之治中吸取了經他選擇的資料所形成的新結合體。”他以道家消極無為的思想做

自我解脫。儒家思想是他們的立身之本行事之責,道家思想則成為他解憂的精神良藥, 儒道思想二者並行不悖,也就作為他的人生思想傳承了下來。

3、在歸田賦中的人生思想體現

張衡的《歸田賦》則把這種儒道融合的人生境界進一步文學化為一種審美境界。作者描繪出了理想的歸田境界: 於是仲春令月,時和氣清。原隰鬱茂,百草滋榮。 賦裡想象了田園生活的無限樂趣,表現了對遠離世俗的田園生活的嚮往,他創造了一種儒道融合的審美境界,帶有對生活的嚮往,對自由人生的追求。

張衡也正是出於對現實生活的不滿,進而萌生出了避世的心態。用一幅江南三月,雜花生樹的景象,進而表現出他的人生追求。與張衡歸田之思一樣,都是釣魚採礦種樹之類的生活,都體現了他率真樸素、逍遙自由的生活追求。《歸田賦》的風格與悲士不遇系列賦有所不同,但我們可以看出二者之間的重要聯繫。也揭示了漢代文學中

儒道融合的審美境界的出現的思想基礎和發展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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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總結

悲士不遇賦中不僅以道家思想作為寄託,也收容並蓄了儒家思想。二者相互結合缺一不可,具體體現在了不同的賦中。很多士人也借用儒道融合思想排解自己仕途的不順

,體現在自己的人生境界之中。也對儒道融合的審美境界有了一定的提升與發展。

參考文獻:

1、趙壹《刺世疾邪賦》

2、劉勰《 文心雕龍》

3、劉師培 《論文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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