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你》和《Last Dance》,滾石引進版和《挪威的森林》

《想見你》和《Last Dance》,滾石引進版和《挪威的森林》

因為一部《想見你》,火了一首《Last Dance》,也讓伍佰老師在二十多年後,享受了一回莫名其妙躺贏的感覺。

《Last Dance》是伍佰1996年專輯《愛情的盡頭》中的一首歌,這首歌在當時的專輯裡,並不算一首特別有存在感的歌,因為這張專輯當時主推的歌曲,是《親愛的,你喝醉了》和《愛情的盡頭》這兩首,最早拍MV的也是這兩首。當然,這張專輯最後傳播最廣的作品,還是堪稱伍佰代表作的《挪威的森林》。

也是因為電視劇的熱度,順手搜了一下淘寶,果然發現一件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幸的事情,那就是《Last Dance》所帶來的效應,讓《愛情的盡頭》這張實體唱片的價格,也開始不忍直視。

臺版已經見不到了,剩下的引進版裡,最便宜的“星外星”版,要399元,和發行時的價格相比,溢價率已經超過十倍。另一個“上海滾石文化”版本,則標價850元,而“中新音像”版的《愛情的盡頭》,更是高達3500元。在一些四、五線城市,這個價格都可以買一平米商品房了。

《想見你》和《Last Dance》,滾石引進版和《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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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搜索的數據,倒是搜出了一些記憶。

第一,是同一張《愛情的盡頭》專輯,竟然曾經有過三個不同版本的引進版。最早的是1999年“中新音像”,之後是2003年的“上海滾石文化”,最近一次則是2010年“星外星”的復刻版本。

第二,也激活了那些年引進版“滾石唱片”的記憶。

“滾石唱片”這個Logo,最早以官方形式出現在中國大陸,是因為兩盤磁帶。一盤是趙傳的《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一盤是羅大佑的《戀曲1980-1990》。

《想見你》和《Last Dance》,滾石引進版和《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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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的引進版,算是一張略改動專輯,它刪除了臺灣原版中《英勇勳章》和《最後一次沉默》兩首歌,但也將《美麗新世界》合輯裡的《噢!莎莉》加了進來,形成一張很獨特的獨佔引進版。

而羅大佑的《戀曲1980-1990》,雖然大部分用了《之乎者也》專輯裡的歌,就連設計用的也是這張專輯的物料,但它還是刪了《將進酒》和《錯誤》兩首歌,而把《未來的主人翁》專輯裡的《愛的箴言》,以及《愛人同志》專輯裡的《戀曲1990》兩首歌曲補充了進來。用兩首戀曲重新組合出一個全新概念,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下的好創意。

這兩張專輯也是最早的“滾石唱片”引進版,當時的版權信息標註為:滾石國際音樂出版有限公司授權,BMG PACIFIC LTD.版權提供。之所以要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化,是因為當時臺灣地區的文化產品,還不能直接引進到中國大陸地區,比如之前紅遍大陸地區的齊秦,他的《狼I》和《狼II》兩盤磁帶,就都是通過新加坡“風格唱片”代理授權引進到國內,而不是直接從臺灣“綜一唱片”得到授權。

不過,恰好“滾石唱片”當時也有“BMG唱片”這樣的海外代理,所以就通過香港BMG的渠道,繞了一圈把這兩張專輯引進到國內。而在這個過程中的關鍵人物,就包括了Beyond的御用詞人劉卓輝。

之後的事,但憑印象,如有不對,也請指證。

大陸地區第一次直接從“滾石唱片”拿到授權並引進的專輯,應該是張信哲的《憂鬱》,這張專輯當時曾經鋪了很多通告,包括音像店和電臺,也都在大力宣傳一個概念,即同步引進。雖然專輯在臺灣首發是1989年夏天,而半年之後的1990年,“中唱上海”才推出了引進版,但考慮到此前引進港臺專輯動輒兩三年起步的時間差,這張專輯的時效,確實已經很熱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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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滾石唱片”開始大規模進入大陸地區。

不過,最一開始的時候,“滾石唱片”似乎並沒有找到固定的合作伙伴。比如黃品源《真心》,依然還是“中唱上海”引進;張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即《心愛妹妹的眼睛》)則交給“太平洋影音”引進;陳淑樺的《夢醒時分》(即《跟你說,聽你說》)是“中國音樂家音像”出版,中圖發行的;而李宗盛的《生命中的精靈》,雖然也是中圖發行,用的又是“中國錄音錄像”的版號。等等等等。

1992年,隨著周華健《讓我歡喜讓我憂》專輯的引進,“滾石唱片”的北進計劃,顯然開始更明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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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進《讓我歡喜讓我憂》的公司,叫“上海聲像”,這也是這家公司歷史上第一次引海外音樂專輯。此前,這家公司一直叫“上海有聲讀物出版社”,更多是出版教育輔材的公司。但因為當時副總臧彥彬進行的改制,也讓這家出版社改名以“上海聲像”的名義,開啟一段新旅程。同時換新的還包括Logo,也從之前紅色的標誌,變成了和“滾石唱片”一樣的黃色。之所以如此,恰恰是因為“上海聲像”和“滾石唱片”戰略合作的背景。

即使如此,“上海聲像”依然不是“滾石唱片”的獨家代理,而在此後十幾年的時間裡,也從來沒有一家公司,能夠在同一時間段,包攬所有“滾石唱片”的引進版業務。

還有一個比較有年代感的事情,就是因為當時國內的“引進版”,主銷的還是磁帶這個介質,而大部分音像公司,既沒有黑膠的生產線,也還沒來得及開闢CD的生產線,於是一張引進版的黑膠版、磁帶版和CD版,就會發生由不同公司引進,甚至還重新設計封面的事情。

比如陳淑樺的《夢醒時分》,磁帶是中圖發行的,而黑膠則是“深圳太平洋影音”發行的。羅大佑的《戀曲1980-1990》,磁帶是“北京音像”發行的,而黑膠是由“中唱廣州”發行的,並且將名字改成了《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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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周華健的《讓我歡喜讓我憂》,因為當時“上海聲像”還沒有CD生產線,所以這張專輯的CD版和黑膠版,交給了“中唱上海”發行,形成了磁帶及CD和黑膠三個版本,分別由兩個發行商發行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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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的事情,簡直有些亂。除了“上海聲像”之外,“上海音像”、“中國音樂家音像”、“湖南金蜂”、“美卡音像”、“南京音像”、“中新音像”、“上海滾石”等公司陸續進入戰局,成為某個時間段,“滾石唱片”在中國大陸地區的部分代理。

這其中,除了這些公司打包了“滾石唱片”一部分歌手專輯資源之外,“滾石唱片”偶爾還會單賣一些資源,比如1993年周華健的《陽光遊子》,就交給了“浙江文藝音像”,而1996年李宗盛的精選輯《李宗盛的凡人歌》,則又給了“浙江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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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滾石唱片”的授權雖然又多又雜,但對於一些粉圈的歌迷,倒也不難捉摸出其中的規律,那就是“滾石唱片”很多時候,是因人授權的。

比如,周華健、蘇慧倫主要給了“上海聲像”,劉若英則給了“中唱上海”,林憶蓮、張國榮和陳Bobby又給了“上海音像”,杜德華是屬於“美卡音像”的,莫文蔚以及很多OST,則由“湖南金蜂”負責,“南京音像”又集中推出了一系列的任賢齊專輯。

而大陸搖滾樂迷比較熟悉的“滾石唱片”旗下的中國搖滾及國內原創音樂人系列,也有著一定歷史的變遷。最早《黑豹》、《唐朝》和《中國火壹》,都交給“中國音樂家音像”引進,之後魔巖三傑的作品,又給了“上海聲像”。但再後,李泉的《上海夢》,則給了“上海音像”,而《中國火II》、周韌的《榨取》和“超載”的同名專輯,又回到了“中國音樂家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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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段時間,進入後“中國火”時期,包括竇唯·譯樂隊的《幻聽》,還有“超載”的《魔幻藍天》,“地下嬰兒”和《中國火III》,則都由“中新音像”引進。伍佰的《愛情的盡頭》第一次被引進,也是通過“中新音像”。

再往後的2000年,臧彥彬出任“滾石唱片”中國區的常任副總,而“滾石唱片”也開始在大陸地區成立了“上海滾石文化”,這個時期像“羽泉”、羅大佑等新專輯,就都開始通過“上海滾石文化”渠道引進發行。其中,還以“經典重發系列”的名義,再版了一些“滾石唱片”的老專輯,其中就包括伍佰的這張《愛情的盡頭》。

雖然都是同樣的授權,但不得不說,同樣是“滾石唱片”的國內引進版,質量上也是天差地別。“上海聲像”、“上海音像”、“中唱上海”、“中新音像”,都是還原程度相當高的。而“湖南鑫蜂”則在印刷、用料等等方面,都很像是盜版。

至於“南京音像”的任賢齊,因為完全刪除了幕後的信息,和MP3刻盤的差別,真的已經不大了。而“上海滾石文化”和“星外星”版本,雖然還原程度也高,但因為用了獨立的編號體系,同樣受到不少歌迷的吐槽。

最後再回到《愛情的盡頭》這張專輯。

這張專輯流傳最廣的一首歌,當然還是《挪威的森林》。而說到《挪威的森林》,在全球範圍內,最有名的還是另一首《Norwegian Wood》,以及另一部名叫《挪威的森林》的小說。

《想見你》和《Last Dance》,滾石引進版和《挪威的森林》

一切的源頭,還是The Beatles的名作《Norwegian Wood》。歌曲雖然署名為John Lennon和Paul McCartney共同創作,但據後來John Lennon的說法,這首歌曲主要是由他創作的,大概的比例佔到八成,而Paul McCartney對於這首歌曲的貢獻,主要還在於歌詞部分。

關於這首歌曲的歌名,歷來有很多種說法。

對於這首歌曲的解讀,是這樣的——一個男孩被一個女孩帶回了她用挪威傢俱(即Norwegian Wood)裝飾的家裡,在睡覺前,女孩說她是有正經工作的人,而男孩則是一個無業遊民,所以男孩自卑的跑去浴室睡了一覺。第二天,女孩走了,男孩則點火把這間用挪威傢俱裝飾的家給燒了。

《Norwegian Wood》這首歌曲的歌名,最大的爭議,就在於Wood到底指的是森林,還是泛指挪威木材打造的廉價傢俱。後者的說法,主要來自於為John Lennon撰寫傳記的Albert Goldman。

除此之外,還有指《Norwegian Wood》實際上是《No Virgin World》的諧音。而村上春樹有一次在一個紐約的派對上,遇到一位在George Harrison事務所工作的女士,則又提供了另一種說法,說這首歌曲原來的名字叫《Knowing She Would》,但因為唱片公司不同意這個名字,所以John Lennon以諧音的方式,最終惡搞出《Norwegian Wood》這個歌名。

但關於這些說法,倒是後來寫下《挪威的森林》這部小說的村上春樹,對之理解的更透徹。

村上春樹把自己的小說命名為《挪威的森林》(Norwegian Wood),把英語翻譯成日語,也有“無路的森林”的意思。作為一個精通英語,同樣也是英日語翻譯的作家來講,村上春樹不僅將Wood確定為森林的意思,而且還和日語形成了一個雙關語的作用。

而雖然是一部青春戀愛小說,但《挪威的森林》因為有著慾望、焦慮這些城市病的寓意輸出,也讓小說有了很強的社會意義。“無路的森林”,既代表著現實的叢林法則,也代表了慾望都市中飲食男女那種對未來的迷惘。

村上春樹對於The Beatles的作品,同樣有著獨道的見解。在他的理解裡,更願意把《Norwegian Wood》這首歌名,定義為Ambiguity,即不可定義性。它可能既不是“挪威的森林”,也不是“挪威產的傢俱”,只是藝術創作中天馬行空隨性的創造,考慮到當時的John Lennon愛吃的“零食”,這種可能性也是大大增加了。

而John Lennon在接受《Playboy》雜誌1981年1月號的訪談中,倒也曾經間接說過類似的話。因為這首歌曲是源自他的婚外情經歷,但John Lennon又不想讓自己的妻子知道這樣的風流韻事,於是只能在創作裡閃爍其詞,並說“不明白自己空間是怎麼想到挪威的森林這個詞的”。

你又願意認為《Norwegian Wood》,到底指的是什麼呢?其實很多歌曲就是這樣,你解釋的太具體了,就讓藝術的抽象美隨之消失。比如在《Norwegian Wood》這首歌裡,你如果一定要嘗試去解讀女孩為什麼要帶男孩回家?女孩為什麼沒有防人之心?男孩為什麼要燒了女孩房子?等等問題,不僅很庸俗,而且很無聊。

不過,伍佰老師的這首《挪威的森林》,倒是沒有那麼複雜,它就是村上春樹小說的“閱後感”,而這首中文歌曲的英文歌名,乾脆就是Norwegian Forest。

《想見你》和《Last Dance》,滾石引進版和《挪威的森林》

《挪威的森林》這首歌曲從音樂性上來講,最讓人覺得過癮的,還是大段的吉他Solo,而這些吉他Solo,在這首六分半鐘的歌曲裡,幾乎佔到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比例。即使是不知道吉他Solo是何物的歌迷,也會因為這些Solo而沉迷。

《挪威的森林》裡的吉他Solo,倒也讓人想起早期Beyond作品裡的吉他Solo,它們都不復雜,但卻像歌曲旋律一樣悅耳動聽,讓非專業的吉他手和歌迷,都能沉醉其中、隨其附和。

關於伍佰老師的音樂,以後可以繼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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