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鄉


回不去的家鄉

鮮血浸透了土地也開不出花,永遠短暫如彩虹,抓也抓不住。我們沒有家,我們沒有家。孤兒是我們的名字,回家是夢裡的呼喚。太遠了,太遠了……

一一 《 亞細亞孤兒》

有一個地方那是快樂老家… …邁出故鄉的門檻,一晃就是二十多個年頭,中途曾有一次歸鄉作了短暫的逗留,最終還是匆匆的離去了,故鄉成了永久的渴念。當生活中種種不盡人意和人到中年的煩瑣,再也不能使我平靜時,思鄉的潮水正式進入汛期……

在我記憶中的故鄉是原察哈爾全省,綏遠省的大部以及整個晉北,這個範圍幾乎囊括了整個莜麥區。我的性情是以黃土文明作墊鋪,受莜麥文化薰染出來的,有著特殊的戀土情結,所以這種思念就格外的認真與執著了。每當聽到那一聲聲厚重的莜麥口音時,我幾乎繃緊了所有的神經,麻木而又脆弱的心靈又顯得那樣敏銳。

當年有著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心態。帶著世無英雄豎子成名的僥倖,信步走出故鄉,自信人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里。在商品經濟的大潮挾逼下。踉蹌緊迫。當現實漸漸撕碎我那古怪而又不可捉摸的幻想時,我才回頭審視故鄉的種種可愛來,誰知這一走故鄉再也無力接納我了,我才真正開始恐慌了……

“一番風雨路三千,分骨肉把家園齊來拋閃……”為什麼探春出嫁是那樣的悲壯

“父母在,不遠遊”為什麼孔仲尼是那樣的深沉

“走一處不如守一處”為什麼寡婦再嫁又是那樣的牽腸掛肚… …

當在異地他鄉倍感人生的艱辛,就不難理解對故鄉的熱切,這種熱切幾乎進入病態,進入白日夢,成為妄想狂。每當現實的每件小事抑或是一句不經意的言語,觸動了我這根異常敏銳的神經時,都會打開記憶的閘門,沿著往事的豁口流出大段大段的思緒來……

每當乍暖還寒,想起了父親肩上那張古老的彎犁

每當夕陽西下,想到了“雞棲於塒,牛羊下括”的壯觀… …這種白日夢,不時的騷擾我,把我折磨的心絞力碎,萬念俱灰。

回家吧,不要什麼功名,不要什麼利祿。什麼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什麼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回家吧,六根塵盡,一切隨緣

回家吧,某一簞食,一瓢飲足矣

回家吧,儘管故鄉是一個原始荒蠻的角落,儘管她是一個醜陋、蹩腳的地方,儘管她當年生硬的拋棄了我。家鄉對於遠方的遊子,是永遠流不盡的誘惑。

為了那句天真的諾言,競與命運打賭差點兒淪落街頭,負氣出走浪跡天涯差點兒客死他鄉,為了過活,生硬的異化著自己,有意無意的試圖去改變著我的一生。當命運再次把我推向人生的死衚衕,我只有苦苦的思念了,彷彿只有思念才能誘我生活下去。父親那張爬滿皺紋的臉,早已定格在記憶深處母親那綹長長的白髮,拂碎了我一切雄心壯志還有那片鮮活的莜麥那把貧瘠的鈣質土我的心態早已板結,開始進入風化,只有故鄉的熱情才能喚回我的靈性。而幾年來,故鄉杳杳然,無信矣!“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家鄉對我的遺忘,就意味著命運對我的遺忘。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有家不能歸,於是只能夢裡回家,在夢裡總是走不到家鄉的,不是汽車拋錨,就是火車誤點。夢醒時分,感情格外的濃郁、焦渴,都要經過陣陣痛苦的痙攣抽搐,死去活來……

當嘶啞的嗩吶仰天長嘯時

當年關的爆竹聲聲震耳時

當匆忙的大雁排排南飛時

我的心欲碎,心已碎,碎碎碎!

回不去的家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