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離離
格里高利·派克說褒曼:
“我認為與褒曼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會情不自禁地愛上她,我不認為有什麼方法可以迴避她,因為她有著驚人的美貌,是一個十分討人喜歡的人。”
臉型圓潤飽滿,五官立體精緻,氣質清新典雅,不論是她的才華還是美貌,於好萊塢來講,都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珍寶。
在褒曼的那些流金歲月中,風頭正盛一時無兩,她的髮型,她使用的化妝品,以及她用的一切都會成為時尚的風向標,愛美的女士對她的品味津津樂道,並趨之若鶩地追趕這種潮流。
褒曼就是引領這股潮流的人。當時的一個知名富商為了博得她的歡心,買下了從紐約飛往洛杉磯的全部機票,就為了褒曼能賞臉做他的私人飛機。
她的那些粉絲對她的情感狂熱且虔誠,這個只要在信件地址上寫“倫敦,英格麗·褒曼收”就能收到信件的神奇人物,又有著怎樣傳奇的一生?
01
她的童年跟她的美一樣,驚心動魄卻又泛著冷寂
1915年的8月29日,褒曼降生在瑞典斯德哥爾摩的一個普通家庭,父母給她取名英格麗,是希望她能夠像公主一般幸福快樂,但很不幸,在褒曼才3歲的時候母親去世。
在她13歲的時候,父親也去世了,褒曼徹底成了孤兒,她只能是去投靠叔叔,哪知道,六個月後,叔叔也因為心臟病去世。
這時候的褒曼,就像是南飛時被落單的燕子,天地廣闊卻孤苦無依。
不得已,她只能是跟另一個已經有4個孩子的叔叔一家生活。可以想象,叔叔嬸嬸應付自家孩子已經夠費勁了,哪還有更多的精力來好好管教褒曼?
好在,童年可以在幻想中做很多綺麗的夢,還天真地以為那些夢會成真,在大人的眼裡,這不過就是不切實際的白日夢,但於那個時候那個年紀的褒曼來講,這就是希望。
而褒曼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自己站在燈光閃耀的舞臺上,成為眾人的焦點,她為大家表演,觀眾還以她熱烈的掌聲。
心理學上有個現象:內心越缺少什麼,就越想得到什麼。褒曼想得到的是什麼?是很多愛,很多的認可,很多的關注,她什麼都想要,因為此時的她一無所有。
為了能離自己的夢想更近,1933年,她高中畢業後,就選擇去了瑞典皇家戲劇學院學習,濃烈的興趣,以及迫切地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加上有著驚世駭俗的容顏,她很努力,才一年不到,她便能在影片中擔任主角了。
所有的努力都不會是徒勞無功,它將會換來一場脫胎換骨的修行。
02
“我是全世界最害羞的人,可心中卻住著一隻不願沉默的雄獅。”
看似溫婉清新的褒曼,卻有著離經叛道,特立獨行的一面,作為一個明星,對自己的外形都是苛刻至極,一根頭髮絲都不能亂,但褒曼有點不一樣。
她不喜歡化妝,也不會為了迎合觀眾,而去整牙齒和修眉毛,不愛穿高跟鞋,也不會刻意去減肥,通常是一邊看劇本一邊吃冰淇淋,另外,她也不打算追時尚去改名。
故而,褒曼被認為是好萊塢第一個“毫無修飾”的女星,明媚質樸,渾然天成。她可以上一秒在鏡頭前嚴肅悲慼,一走下片場,就毫無負擔地表露出本真的開朗和純真。
她像是上帝的孩子,靈動鮮活,可以盡情恣意地享受著俗世美好的一切。
1942年,她的《卡薩布蘭卡》轟動了整個世界,是一部延續至今依舊經典的作品。
人們從褒曼和鮑嘉的恰當好處的默契表演中,看到的是一段穿越時間的浪漫相遇與重逢。褒曼清澈的眼睛中掠過一絲哀慟,鮑嘉似有心事般的淡然,經典的場景和到位的表演,刻在無數人的腦海中,無法抹去。
憑藉這部電影,褒曼一夜成名。這一路走來的成功,在他人眼中這些榮譽和成就對於褒曼似乎是唾手可得,但只有瞭解的人才知道她有多敬業。
記得在拍《聖女貞德》之前,導演問她:出演這部電影要剪去你的頭髮,你願意嗎?
褒曼答道:別說是頭髮,剪去我的頭我也願意。
表演於她而言,不僅是一項愛好,更是一項用畢生精力去做的事業。正是因為她的這份執著和堅定以及認真,
三年之後,也就是1945年,褒曼憑藉《煤氣燈下》拿下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此後,她又因為出色的表演,分別拿下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與女配角的獎項。
那時的好萊塢流光溢彩,那時的褒曼熠熠生輝。
英格麗·褒曼的表演生涯中,三次獲得奧斯卡金像獎,兩次艾美獎還有一次託尼獎,在1999年,她還被美國電影學會評選為“百年來最偉大的女演員”的第4名。
03
婚姻治癒不了童年
童年缺母愛父愛的孩子,內心有一塊是空的,以至於他們長大之後,會找比自己年長的伴侶,期盼對方能填滿曾經沒得到的。
褒曼年少失去雙親,整個童年顛沛流離,她極度渴望被愛,以至於在她21歲那年,她與大自己9歲的牙醫早早地組成了家庭,沒多久就生了個可愛伶俐的女兒。
家庭和睦,其樂融融,事業也漸漸有了起色,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這不就是褒曼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生活嗎?
是的,如果不是那一場邂逅,可能褒曼就此一生沉浸在這穩穩的幸福中。
“人們看你到我飾演的聖女貞德,便說我是一個聖人,不,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普通人。”
褒曼知道意大利導演羅伯特·羅西里尼是因為觀看了他執導的電影《羅馬,不設防的城市》,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深深擊中了褒曼的內心,她決定給令她傾慕不已的羅西里尼寫信。
羅西里尼不僅回了信,還邀請她出演自己下一部電影《火山邊緣之戀》。那時的褒曼正處於事業的瓶頸期,沒有多想她就啟程前往歐洲。
這部電影似乎像是為褒曼量身定製的,更神奇的是,第一次合作的羅西里尼裡瞭解褒曼的氣質,以及能精準地挖掘她身上的特質。
他們總是不約而同地想到同一件事,對某件事的想法也經常是非常一致,甚至有時候對方剛說幾個字,另一個人彷彿心有靈犀似的知道她腦海裡想的是什麼。
這世上,一個“懂”字,可以無限地拉近彼此距離,也可以讓兩個都有家室的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一場曖昧中。
這種曖昧在兩人一起散步的時候,在兩人又說不完的話題的時候迅速升級。兩個人都是名噪一時的明星,一舉一動都在大眾的監視下,哪怕媒體尚沒有那麼發達的時期,大眾對他們之間的這種“不正當”關係也瞭然於胸。
輿論的浪拍打的越用力,褒曼對未來的思考以及選擇就越理智,終於,她做了一個決定:她要遵從自己的內心,她要跟羅西里尼結婚。
對於褒曼來講,這才是對生活的尊重,對人生的不辜負。
04
縱然萬劫不復,粉身碎骨,我依舊要飛向你
這一決定,瞬時將她推向了千夫所指的位置,尤其是與她出演的“聖女”形象大相徑庭,巨大的輿論漩渦將要把她吞沒。
她清楚地知道,這一決定她將會失去什麼。是的,他人的唾棄,親近的人的鄙夷,還有離開好萊塢,事業的下滑。
愛情能使人瘋狂,確實是這樣的。他們屏蔽了外界的一些干擾,結婚了。婚後沒多久兒子就誕生了,又沒隔多久,一對雙胞胎女兒也出生了,一家五口,簡單又熱鬧,誰能說這不是人間至美的幸福呢?
如果生活不用考慮金錢,一切多麼美好。但這根本是不現實的,他倆在眾人眼中的形象急轉直下之下,他們成了道德低下、自甘墮落的代表,甚至外界評價褒曼是“惡毒的女人”,他們合作過影片也遭遇了商業上的慘敗。
有情飲水飽,但別忘了,還有孩子們。怎麼辦?褒曼決定重新去接影片賺錢養家。身為導演的羅西里尼堅決反對,逐漸地,偏執又強勢的性格在捉襟見肘的生活中顯露出來。
褒曼還是去做了自己想去做的事,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沉寂的這幾年的力量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得以迸發,1956年,她的《真假公主》獲得了奧斯卡的最佳女主角獎。
只是,這世間兩全的好事太少了,事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追趕昔日的光輝,但她與羅西里尼的矛盾也以同樣的速度聚集爆發。
每一次爭吵,都像是從兩個人之前費心建起來的愛的城堡抽去一部分的磚和瓦,最後羅西里尼出軌了,這座城堡徹底地轟然倒塌。
有人問褒曼後不後悔?她說:
我不後悔,如果我擔心別人怎麼說,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活。
05
那個倔強的堅韌的褒曼重新迴歸
“我不希望因為捲入20世紀好萊塢最大的醜聞而被人記住,我不想成為墮落女人的化身。”
經歷過被人指責、厭惡、唾棄和抨擊,在1958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穿著得體長裙,白色披肩和依舊迷人微笑的褒曼在閃光燈中款款走來,這個女人依舊美麗優雅,依舊魅力四射。
此後的她深知自己落下了幾年的時間,奮發學習各國語言,在之前的基礎上不斷打磨和提升自己的演技,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用表演詮釋了一個又一個經典的熒屏角色。
1974年,褒曼以純火爐青的演技,在《東方快車謀殺案》電影中,用僅僅5分鐘就征服了觀眾,征服了奧斯卡的評委,一舉奪下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
歲月如水,潺潺流走,婚姻失敗,兒女不在身邊,最後只有心愛的舞臺才能讓她有歸屬感。
生命最後的那幾年,她更像是用生命來表演和詮釋,67歲那年,已患乳腺癌七年之久的她依舊在片場工作十幾個小時,與導演討論人物的情感和動作要怎樣表達,在病痛中依然保持著高難度的工作。
直到她忽然倒下,再也沒有起來。
1982年8月29日,那個曾經閃耀天際,被人追逐,被人仰慕,被人銘記卻也被人踐踏的褒曼,最終以這樣的方式向這個世界告別,結束了她的傳奇又偉大的一生。
誕辰亦是祭日,誰說不是一種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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