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 汪曾祺:語言的奧祕,說穿了就是長短句搭配


摘自:聲境界


汪曾祺:語言的奧秘,說穿了就是長短句搭配

很多人迷戀汪曾祺先生的文字,是覺得他的筆下有濃濃的“中國味兒”。先生的文字公認極好,他也一直以來都在努力讓中國傳統的味道進入自己的文字中,賈平凹評價汪曾祺,說他“是一文狐,修煉成老精”。

汪曾祺在諸多談寫作的文字中,透露出一點自己發現的心得和奧秘,其實,這些奧秘,雖然是談寫作,其實同樣是在談誦讀。如果放在有聲語言表達中去借鑑參考,簡直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如果你有所感悟,不妨留言,與大家



01

包世臣論王羲之的字,說他的字單看一個一個的字,並不覺得怎麼美,甚至很不平整,但是字的各部分,字與字之間“如老翁攜帶幼孫,顧盼有情,痛癢相關”。文學語言也是這樣,句與句,要相互映帶,相互顧盼。

一篇作品的語言是有一個整體,是有內在聯繫的。文學語言不是像砌牆一樣,一塊磚一塊磚疊在一起,而是像樹一樣,長在一起的,枝幹之間,汁液流轉,一枝動,百枝搖。語言是活的。中國人喜歡用流水比喻行文。蘇東坡說:“大略如行雲流水”,“吾文如萬斛泉源”。


02

抒情和議論,要貼近故事和人物。

沈先生講創作,講得最多的一句話,是“要貼到人物寫”。我們有的同學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照我的理解,他的意思是:小說裡,人物是主要的,主導的;其餘部分都是次要的,派生的。作者的感情要隨時和任務貼得很緊,和人物同呼吸,共哀樂。不能離開人物,自己去抒情,發議論……


03

一個民族最根本的東西是語言。

我覺得一個民族和另一個民族無論如何不會是一回事。中國人學習西方文學,絕不會像西方文學一樣,除非你僑居外國多年,用外國話思維。我寫的是中國事,用的是中國話,就不能不接受中國傳統,同時也就不能不帶有現實主義色彩。

語言,是民族傳統的最根本的東西。不精通本民族的語言,就寫不出具有鮮明的民族特點的文學。但是我所說的民族傳統是不排除任何外來影響的傳統,我所說的現實主義是能容納各種流派的現實主義。


04

“文宗”韓愈對語言只有一個標準。

他(韓愈)提出一個語言的標準:宜。即合適,準確。世界上有不少作家都說過“每一句話只有一個最好的說法”,比如福樓拜。他把“宜”更具體化為“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

汪曾祺:語言的奧秘,說穿了就是長短句搭配


05

語言的奧秘。

語言的奧秘,說穿了不過是長句與短句的搭配。


06

寫小說就是寫語言。

我認為語言不只是形式,本身便是內容。語言和思想是同時存在,不可剝離的。語言不僅是所謂載體,它是作品的主體。一篇作品的每一句話,都浸透了作者的思想感情。我曾經說過一句話:寫小說就是寫語言。語言是一種文化現象。


07

作家只會說大白話不行。

有些青年作家不大願讀中國的古典作品,我說句不大恭敬的話,他的作品為什麼語言不好,就是他作品後面文化積澱太少,幾乎就是普通的大白話。作家不讀書是不行的。

汪曾祺:語言的奧秘,說穿了就是長短句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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