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去醫院沒戴口罩,武漢一家8口感染,龐大家族找不到一個“健康人”

2月25日,據媒體報道:意外一個接一個。離春節還剩3天,魏貝貝的父親開始發燒,第二天是母親,初三,輪到了魏貝貝。初四、初五、初六,公婆、弟弟和兩個妹妹接連發燒,本該在圓桌前的一家八口,躺在不同醫院的病床上搏命。

去醫院沒戴口罩,武漢一家8口感染,龐大家族找不到一個“健康人”

資料圖新華社記者 肖藝九 攝


2月13日,魏貝貝的丈夫,家中僅剩的健康成年人隱約出現症狀,襁褓中11個月大的女兒亦開始咳嗽。

一個人丁興旺的家庭竟然找不到一個“健康人”來照看孩子。她在各種群裡,發求助信息。

1

這個春節假期,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正躺在海邊曬著西太平洋的太陽。魏貝貝38歲,兒女雙全,同丈夫一起創業、接工程,住在武漢一處歐式裝潢的大房子裡,一年全家出遊3次。

“誰能想到疾病離我這麼近呢?”魏貝貝說。

1月29日,一家人住進武漢佛祖嶺社區服務衛生中心。2月2日,母親情況急轉直下,處於昏迷狀態,被轉送至金銀潭醫院,兩次病危。父親在第二天轉至武漢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手機上交,失去聯絡,小妹跟隨轉去同一家醫院,方便照看。

緊接著,魏貝貝轉到湖北省人民醫院,需要吸氧治療。大妹則轉院到武漢市第三醫院光谷院區。只有弟弟病情較輕,一直留在佛祖嶺社區服務衛生中心。

公公和婆婆先是居家隔離,後來住進武漢國際會展中心改造的方艙醫院。那裡在年前舉辦了紅火的年貨節,如今裝進一排排輕症病人。

母親的情況最令人擔憂。她本來身子就不好,高血壓、糖尿病,做過甲狀腺手術。她躺在病床上,縮成一團,高燒,全身沒力氣,一躺下就咳,只能坐起來,繼續咳。

轉院之前,她虛弱地對孩子說:“求求你,讓醫生給我打一針,讓我快點走,我太難受了。”她的4個孩子同她染了一樣的病,老人怕見不到子女最後一面,不情願地被推上了救護車。一到金銀潭醫院,母親開始咳血,第二天咳得更厲害。

重症病房裡總有人去世,母親斷斷續續地說著,對門的某個人,症狀比自己輕,昨天還看見去打水,今天早上就死了。

魏貝貝在另一家醫院的病床上,感受著母親的微弱氣息和恐懼,身邊是嘈雜的咳嗽聲。她想到武漢的李文亮醫生去世,“這麼年輕的小夥子,又是醫生,再想想我父母,他們有可能扛不住……”

她每天給母親打電話鼓勵她,不敢視頻,怕媽媽見了自己的樣子不好受。母親沒力氣講話,魏貝貝就一個人對著聽筒說,“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們這個家庭需要你。”

每一年,母親都幫孩子們把年貨備好,肉圓子、自己醃製的魚,分成4份送去各家,“過年要有年味嘛”。

逢年過節子孫圍坐,吃完飯母親從不讓孩子們收拾,兄弟姐妹抹抹嘴,坐著聊天。

母親病危,父親失去聯絡,兄弟姐妹困在各自的病床前,難以動彈。“這一家人怎麼遭這麼大的難?”魏貝貝想。

湖北的城鎮一個個封鎖,武漢下雪了,魏貝貝睡覺前沒什麼瑰麗幻想,她的願望很樸素,只希望媽媽能活著。

春節前,這家人為過年忙碌,買年貨,炸丸子。年關底下,魏貝貝的爸爸得了一場普通感冒,母親陪他去醫院看病,沒有戴口罩。

那天深夜,魏貝貝接到父母電話,“今天醫院怎麼那麼多人”。57歲的父母排了6個小時隊。很可能在那時,他們成了新冠病毒無差別的宿主。

2

2月13日,魏貝貝的手機又響了。丈夫在電話那頭說自己“四肢無力,全身痠軟”,更糟糕的是,11個月的寶寶也開始咳嗽,到醫院一查,寶寶得了肺炎。

當時並不清楚是普通肺炎還是新冠肺炎,但一家8口已確診,寶寶的狀況令人擔憂。魏貝貝從母親家裡回來當天抱過寶寶,保姆過年回了家,她跟寶寶的接觸最多。

“我哭得啊……無論是哪一種肺炎,都得治療。”魏貝貝說,“這個病變化很快,孩子肯定不能等。”醫院開了藥,但沒有條件收治。

那天晚上,她四處求人,“我有醫院的朋友,但他們自己生病都住不進醫院,一床難求。”她又託朋友在網上發帖,直到凌晨2點,才掛掉求助電話。怕吵到同病房的病友,她把手機靜音,瞪著眼睛流淚到天亮。

魏貝貝原本一個星期不發燒了,但那天量體溫,4次都是37.5℃。她的肺很疼,嗓子眼兒是苦味,每咳一下,扯著身體疼,像跑完百米衝刺。她困在床頭,一步也邁不出去,手機是與外界唯一的聯繫。

她盯著屏幕亮起,又暗下,監護儀“嘀嘀”地響,她睡不著。她告訴記者,當時她想起母親家的桌子是長方形的,上面放一個圓板。每個週末,大家庭的固定節目是去媽媽家吃晚飯,有時外孫要補課來不了,母親總說,“難得來,還補課,把課停了。”魏貝貝不同意,平日裡,學習總比一桌飯重要。

她想起一些快樂的庸常,東湖綠道的風景裡,兒子騎車,丈夫拍照,魏貝貝抱著女兒“瘋”。配樂輕鬆的小視頻中,哥哥給妹妹拉大提琴,妹妹手拍巴掌,不停扭屁股。

住在方艙的公公和婆婆的病情沒有惡化,給兒媳婦打來電話安慰,“你的病拖了這麼長時間沒恢復,就是因為每天操心。”

第二天,湖北省婦幼保健院打來電話:寶寶可以入院,但需要一位健康成人陪同。

那時,丈夫的檢測結果還沒出來,龐大的家族找不到一個“健康人”。醫院不斷催促,答應保留床位到傍晚。魏貝貝想盡辦法,在家政公司掛了需求,請人照顧寶寶,從一天2000元漲到5000元,但無人應徵。

3

同一時間,志願者湯蒙和崔芝媛分別在不同的群裡看到魏貝貝的求助信息。湯蒙24歲,在酒吧學習調酒,摩托車上貼著國旗,胸口也文了一面。崔芝媛29歲,老公和孩子在四川老家,她在武漢做酒品銷售。

他們聯繫了魏貝貝,表示願意陪護11個月的寶寶。魏貝貝告知實情,孩子可能得了新冠肺炎,家裡8人確診,請他們考慮好。兩位志願者說,“想清楚了”。崔芝媛聽到魏貝貝在電話裡哭。

“別人捨命來幫你,真的很感動。”魏貝貝說得誠懇,“我要是出院了,也要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魏貝貝轉去一些錢表達感謝,但二人不收。“收了就變味了。”湯蒙說。

“我們不懂醫術,只能當個游擊隊員,做些苦力。”湯蒙說,自己別的本事沒有,只剩一身力氣。他加入了十幾個志願者群,從初一忙到現在,“要不然成天躺在家裡,心不安。”

但他沒敢告訴家人,自己在照顧病人。崔芝媛也不敢說,每次在醫院照顧寶寶,她都摁掉家裡發來的視頻,藉口在睡覺或是公司開會。“我們在醫院已經習慣,但外界看來,這裡非常危險。”

丈夫辦理了寶寶的入院手續後,去拿自己的檢測結果——一切正常,虛驚一場。兩位志願者輪流陪這個爸爸照看寶寶。

每天早上,崔芝媛在寶寶醒之前把牛奶準備好,再給她穿衣服。護士來掛水、做霧化,他們要抱著孩子四五個小時。一放下寶寶就哭。這時,崔芝媛總會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疫情,她本來可以見到在四川的7歲兒子。過完年後,她幾乎全情投入志願者工作,朋友圈裡除了賣酒,就是幫人,很少有時間跟家裡聯絡。

蜂擁而至的求助信息讓她腦子一陣發麻,打電話驗證信息時,崔芝媛總是擔心讓別人的希望落空。在深夜的武漢,她送過一件防護服、一個護目鏡、一個U盤、一瓶消毒液。有時累得不行,但一想到“我這個東西能救他的命”,她不得不繼續跑。

有一次深夜,她正準備睡下,加急的需求傳來:需要從漢口運送一個模具到鄂州,路程一個半小時,備註寫著“可以給錢,你開價”。

這個模具是方艙醫院垃圾桶的配件,外觀看著像筷子,沒有它,垃圾桶就出不了廠,那麼多人在等著。崔芝媛沒要錢,路上遇到四五個關卡,工作人員聽到她的任務,跟上級彙報後,都放行了。

與崔芝媛開著私家車不同,湯蒙去做“苦力”時,都是騎著摩托,時速達到每小時90公里,“平時白天在武漢市區根本不可能。”他在紅十字會的接聽組做志願者,起初有各地捐贈物資的電話,後來又是鋪天蓋地質疑的電話。“如果是私人電話,我早掛斷拉黑了。但這是官方熱線,我只能解釋,不能還嘴。”

湯蒙餘下的時間幫忙搬運物資,騎著摩托穿梭在長江大橋上。從全國運來的貨品停在武漢的高速路口。沙堆和路障背後,志願者把它們從大貨車上卸下,裝進小轎車、麵包車、小貨車,再運送到醫院和社區。

接下照顧小寶寶的任務後,湯蒙忽然變身“暖男”,他找出家裡的布娃娃帶了過去。每次哄孩子睡覺,他就在音樂App上搜“睡前兒童喜歡聽的歌”,播給寶寶聽。

兩位志願者時不時拍些孩子的視頻發給魏貝貝,“讓她心情好點,畢竟20多天沒見孩子。”

魏貝貝的丈夫感激志願者,對湯蒙說以後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湯蒙覺得不自在,說“柺子(武漢話,即大哥),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功利的東西摻著。”

那天夜裡,兩個相差十幾歲的男人在嬰兒病房裡聊到凌晨4點,魏貝貝的丈夫吐露心聲,“如果我被感染了,孩子沒被感染,只要有人照顧我的孩子,我願意跪在人家面前;如果我的孩子被感染了,我沒被感染,我願意衝到病人面前,把自己也感染了,跟孩子一起隔離。”湯蒙長在單親家庭,聽了既羨慕又感動。

魏貝貝也想開了。以前跟丈夫一起在公司打拼,晚上要應酬,顧不上陪伴孩子,“我這個母親太失職了。”她決定以後自己帶孩子。

她顧不上企業復工,虧錢、工資、房租,這些壓力她統統不管了,只想趕緊回家,擁抱家人。

這次春節的全家歷險讓她明白,大概幸運才是真正拿來安身立命的東西。許多人求而不得的床位,她因為首先選擇去社區醫院而解決了。那家社區醫院始建於1952年,四層樓,配有住院部,能夠查血常規和做CT,比一般衛生站設施齊全。在最困難的時刻,有志願者願意過來,拉她一把,她覺得一家人運氣不錯。

武漢的風,冬天裡帶一點點暖。好消息一個接一個。2月18日,病最重的母親最先出院。當天,沒有音信的父親正好打來電話,說自己已經停藥,很快也能回家。大妹已出院,小妹、弟弟和公婆也進入出院前的倒計時,就剩魏貝貝核酸檢測還是陽性,但症狀已消失。醫生說她“每天操心這個,安慰那個,誰的電話也不要打,才能好得快。”

除夕夜,魏貝貝移栽的盆景都活了。她說她們家是幸運的,城市裡有人失去父母和骨肉。“我們一家人渡過這個難關,打算開車去旅遊,散散心。”等女兒長大了,她會講述2020年的春節。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魏貝貝、湯蒙、崔芝媛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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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病例乘坐兩輛車!沒戴口罩一車5人被感染,戴口罩另一車無新增

隨著各單位陸續有序復工,人員的流動也越來越多,在乘坐公共交通時要注意些什麼?在2月25日召開的重慶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聞發佈會上,南岸區疾控中心主任、副主任醫師曾德唯就此類問題回答了記者提問。曾德唯從乘坐長途交通工具和乘坐市內短途交通出行這兩方面如何做好防護分別進行了解答。

同一個病例乘車 戴口罩與否產生不同結果

曾德唯說,乘坐火車、飛機等交通工具,旅途過程接觸的人員眾多,來自四面八方,乘坐密閉交通工具感染的案例不少,他舉例說,外地有這樣一個案例,1名病例已經出現咳嗽症狀,由於時間急沒有買到口罩,他本人也沒想到自己已經被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於是就在沒有戴口罩的情況下上了從市區回縣城的大巴車,當時整個大巴車上不少人也沒有戴口罩,後來經當地疾控中心調查發現,這一趟大巴車就有5名乘客被感染。這名病例到達縣城後,及時購買了口罩,佩戴後繼續乘坐另一輛中巴車抵達了最終目的地,後面的過程沒有發現新的病例報告。

曾德唯表示,這個案例是典型的公共交通工具暴露引起的聚集疫情,反映出所有人在密閉空間全程佩戴口罩的重要性,保護自己、保護他人。

劃重點 乘坐長途交通工具需要注意這些

因此,曾德唯建議,市民在乘坐長途交通工具過程中,要注意幾點:

出行前,首先確認自身是否健康,若有不適,建議暫停出行安排,有發熱、咳嗽等症狀的,應儘快到就近的發熱門診就醫,全程佩戴口罩,不隨地吐痰。

旅途過程中要全程佩戴口罩,可以多備1-2個口罩,在口罩變形、汙染後及時更換。如果在長途旅行中自覺發熱時要主動測量體溫或立即向就近的工作人員報告,切不可隱瞞、拖延;上火車後或在機艙內,要儘量減少走動,若是短途出行,儘量不要進食,以免過程中摘除口罩。

隨時洗手,嚴格注意手衛生。可佩戴手套,但任何手部防護均不能替代手部清潔。建議自帶便攜的手消毒劑、消毒紙巾來進行隨時的手部清潔;儘量減少公共物品的接觸,對確要使用的公共物品,如小桌板等,可以用一次性消毒紙巾擦拭後再使用。

避免人群聚集。不湊熱鬧,不逗留,儘快抵達目的地。減少在公共場所,特別是密閉和空氣流動差的空間的停留時間。保持1-2米的社交距離。

旅途中注意規律作息、備好食物,注意合理膳食,營養搭配,注意食品衛生,不購買遊攤小販的無證食品,避免腸胃不適,預防食物中毒。

針對在市區乘坐短途交通工具,曾德唯建議,如果路途相對不遠,路線周圍較為空曠,建議步行、騎行上下班,減少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頻次,還能達到適量運動,對身體有益。如果確要乘坐,要全程戴口罩;在站臺等車時不要擁擠,排隊時與前面的人保持1-2米以上的安全距離,選擇人少的車廂。乘坐有窗戶的交通工具,儘量保持開窗通風;途中儘量減少用手觸摸座位、扶手、車門等公共物品的頻次,做好傷害預防,避免跌倒滑倒,觸摸後要隨時做好手部清潔。平時要注意避免用手直接觸摸口鼻眼,到達辦公場所或返回家中,第一時間洗手。

醫用口罩、醫用外科口罩、N95……個個要分清

醫用口罩、醫用外科口罩、醫用防護口罩,還有N95、KN95甚至還有FFP2等等……雖然都是口罩家族中的一員,但是它們的參數與防護能力卻大不相同。

只是樣子貨的小弟——醫用口罩,因為對其要求不高,對病原微生物、粉塵的過濾性差,所以他防護的實際效果並不理想。而醫用外科口罩作為家族的大哥一向對自己嚴格要求,必須參照醫藥標準YY0469或是更高的標準進行生產,對非油性顆粒的過濾效率應達到30%以上,對細菌的過濾效率要達到95%以上。醫用外科口罩由內而外的吸水層、過濾層、防水層的三層結構,使其防滲透性能更好。

此外,作為防“顆粒物”誕生的旁系姐妹花——KN型口罩主要用於防護非油性顆粒物,KP型口罩既可以防護油性顆粒物也可以防護非油性顆粒物,日常人們防霧霾用的就是KN型口罩。根據其對非油性顆粒物的過濾性能進行再次劃分,也就有了大家熟悉KN90、KN95、KN100三種口罩了。其中KN95口罩,對非油性顆粒物(用氯化鈉檢測)的過濾性能達到95%以上。

事實上,我國防護口罩標準裡沒有N95的說法,而是採用1級、2級和3級的說法來表示過濾效率等級,一般1級就可以達到N95/KN95的要求。也就是說,只要符合防護口罩標準的任何醫用防護口罩,就絕對已經達到了N95級和KN95級的過濾效率了。而且醫療環境中使用的口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隔絕細菌,而細菌一旦附著在口罩外表面,非常容易跟隨潮溼的口罩直接滲透進入口罩內部,所以,防護口罩的防滲透非常重要!

非常時期出行請務必佩戴好口罩,醫用外科口罩是您的上佳之選,而為了他人的健康安全著想也請您儘量選擇沒有呼吸閥的口罩!

來源:北晚新視覺綜合 中國青年報 華龍網 上海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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