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劉勰《文心雕龍》開篇《文心雕龍.神思》的文學價值是什麼?

宛若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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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龍》是我國第一部系統闡述文學理論的專著。體例周詳,論旨精深,清人章學誠稱它“體大而慮周”,可以說是中肯的評語。魏、晉以來,我國文論始專門名家,到了南北朝,日漸形成繁盛局面。劉勰這部論著要算這一時期集大成的代表作。

《文心雕龍》全書五十篇,分上下兩篇。上篇論述文學的基本原則和闡明各種文體的淵源和流變。下篇的主要內容屬於文學創作論,是全書的精華所在。雖然其中所揭示的藝術規律和藝術方法是從封建文學藝術標準角度提出的,不免混有封建思想雜質,但只要經過選擇,加以批判,去偽存真,去粗取精,那麼,直到今天仍有許多值得我們吸取和借鑑的地方。

《神思》列為創作論之首,具有總綱性質,涉及到創作論各方面問題,而作為這些問題的核心則是藝術的想象。在我國具有民族風格自成體系的文論中,想象是最突出的問題之一。劉勰之前,陸機已開始認識到想象在文學創作中的重要性。《文賦》的“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恢萬里而無閡,通億載而為津”,即狀想象翱翔之致。顯然,這對劉勰有著一定影響。《神思》的“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焉動容,視通萬里;吟詠之間,吐納珠玉之聲,眉睫在前,卷舒風雲之色”,就是引申陸機的說法。不過,劉勰並不僅僅因襲前人,雷同舊說,他對想象問題進行了更深入的探討,作出系統的全面發揮。《神思》就是一篇完的藝術想象論。

本篇開宗明義就對想象下了明確定義。劉勰借用“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闕之下”這句成語,說明想象是身在此而心在彼,可以由此及彼,不受身觀侷限的藝術思維活動。事實上,這也就是指明文學創作不能拘泥現實,專構目前所見,從事刻板模擬,而應容許虛構的存在。他有時把這一點作了渲染和誇大。不過,總的說來,他並沒有把想象加以神秘化。他認為想象不是來自凌虛蹈空的主觀冥想,而是來自對客觀物象的觀察感受,從而把想象活動置於現實的基礎上。本篇提出的“思理為妙,神興物遊”,可說是劉勰想象論的重要綱領。它一方面說明想象活動必須紮根於現實,一旦脫離了現實,想象活動也就失去了依據。這一點,在本篇下文中有著更明確的表白:“視佈於麻,雖雲未貴,杼軸獻功,煥然乃珍。”(麻是原料,布是成品)這裡以麻、布為喻,形象地說明了想象活動就是作家對現實生活素材進行藝術加工。這一見解,在當時是難能可貴的。另一方面,“神興物遊”也說明了作者的思維活動是與具體物象結合在一起的,實質上就是形象思維。劉勰繼陸機之後,對藝術創作中這個帶有普遍規律性的問題作了理論概括,在我國文學批評史上具有重要意義。

此外,本篇還論述了志氣和辭令在想想活動中的作用,也是同樣值得重視的。所謂“志氣統其關鍵”,“辭令管其樞機”,是把志氣和辭令視為對想象活動起決定作用的兩個因素。在這裡,志氣泛指思想感情,意思是說:思想感情是想象活動的動力,想象的展開是沿著思想感情的軌道而進行的。作家臨篇綴慮,需要神定氣足,只有思想堅實深刻,感情真實充沛,才能使想象活躍起來,從而優遊適會,抒懷命筆。否則,就會如劉勰所說的“關鍵將塞,則神有遁心”,形成思想僵化,感情枯竭,想象壅塞的枯窘狀態。至於辭令係指語言或語詞,任何思維活動都是通過語言的媒介來進行的,沒有不依賴語言而獨立存在的所謂思想活動。藝術想象也是同樣。劉勰把辭令作為掌管想象活動的樞機,指出只有準確的預言才能構成準確的意象,強調文學必須以言達意,窮盡物色,曲寫織毫。這就是他所說的“樞機方通,則物無隱貌”的本意。當時正是號稱玄學三理之一的“言不盡意論”恣肆橫流之際,劉勰提出這種針鋒相對的主張,有抨擊玄風的積極意義。

作為藝術思維的想象活動本是一種極複雜的心理現象。劉勰在本篇中列舉文學史上許多作家創作實踐的具體實例,指出“人之稟才,遲速異分;文之制體,大小殊功”,認為作家運思行文,或遲或速,一方面是基於作家的才能稟賦和構思方式,另方面也取決於作品的大小規模和體裁特點,對於這些情況需要作具體分析,而不能一律相繩,妄分高下。然而,不管不同作家的寫作會出現怎樣紛雜歧異的情況,歸根到底,文學創作畢竟還是有賴於平時的歷練和積累。本篇所提出的:“積學以儲實,酌理以富才,研閱以窮照,馴致以繹辭”這四句話,即申明此旨,明白了這一點,我們也就不難理解劉勰所說的“秉心養術,無務苦慮,含章司契,不必勞情”,並不是叫人無所用心,輕易落筆,把寫作當做一種遊戲。相反,他認為只有經過日積月累的辛勤努力,才能在寫作時從容不迫,直抒胸臆。作家寫作時似乎不費思索,搖筆即來的表現,實由於平日不斷積累,艱苦歷練的結果。因此,“積學以儲實,酌理以富才”與“不必勞情,無務苦慮”這兩種說法並不矛盾,而是相反相成的。這與下文所提出的博興一的辯證關係,具有同樣性質。“博見為饋貧之糧”是指作家在生活體驗上要博;“貫一為拯亂之藥”是指作家在藝術表現上要一。“博而貫一”就是把體驗上的“博見”和表現上的“貫一”統一在一起。這種從矛盾的範疇看出對立統一的辯證觀點,不僅存在於本篇之中,而且在創作論其它各篇中也往往可以發現。這些地方是特別值得注意的。

結語:

《文心雕龍》是中國有史以來最精密的批評的書。其在論述具體的文學創作活動時﹐拋卻了經學家的抽象說教﹐表現了樸素的唯物主義的文學觀﹔對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文學的特點和規律等一系列問題﹐提出了精湛透闢的見解﹐富於獨創性。它在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上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文學價值意義之所在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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