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內陸山城出生的緣故,我對大海一直有種難以名狀的嚮往。
去過北海潿洲島,喜歡滿島芭蕉樹和菠蘿蜜的粗礪感;在青島過中秋,鐘意北方海水的靜謐與溫柔;看過香港繁華的口岸,同樣也青睞不一樣的夜色海景。
這個冬天我來到了地中海沿岸,從意大利出發,途徑法國,最終來到了西班牙。
五漁村、尼斯、馬賽、巴塞羅那,很難講哪座才是地中海最迷人的海濱城市,因為即便是在同一片海域,不同的沿海城市也呈現出不一樣的風情。但它們總是同樣地擁有充沛的日照、溫暖宜人的氣候以及蔚藍通透的海水色澤。
五漁村實際上並不在南意,但卻已經有種西西里式的情調。
掛滿豐滿果實的檸檬樹、熠熠發光的仙人掌和無花果、佇立在懸崖上的五彩房屋,我完全理解《吞食魔果的人》裡,那不勒斯對威爾遜是怎樣一種吸引。
一定要登到高處,看陽光為一切賦予上魔力。
光照下微微透明的海水呈現出寶石的光澤,砂礫地裡的地中海植物長著碩大多汁的莖葉,還未到成熟季節的檸檬已經開始金黃,陽光將整個小鎮鍍成深色啤酒般的琥珀色,正是舒爾茨筆下的午後。
黃昏時分,“太陽就像個掉入紅酒中的橙子,在被夕陽映紅的海水中逐漸下沉”。
隨後,夜色漸濃,所有的顏色都降了八度,帶上了冷色調。城鎮裡、山坡上、海岸邊,燈光從暗處升了起來。
我對拉斯佩齊亞是偏愛的,化用毛姆的話,或許只是因為南意風情的文學想象和合適的環境的巧合,滿足了我的審美觀而已。
五漁村陽光明媚的一天,充滿著十九世紀印象派苦心經營的光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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