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如果你是年近35歲的未婚女性，想通過婚姻介紹所找對象，你能想象和婚介紅娘對話會是怎麼樣的嗎？
2019年，紐約翠貝卡電影節上播放了一部紀錄片，導演是來自以色列的兩位女士，紀錄片的主角卻是三位中國女性。
在這部名為《剩女》（英文leftover women）的影片一開頭，就是34歲，職業為律師的Hua Mei（音）走進一家有名的婚介公司。
婚介問有什麼要求，Hua Mei說：
希望對方受過良好的教育，尊重女性。
沒有對車、房、收入的數字，這兩條真的是最基本的需求了。
說起之前的戀愛經歷，Hua Mei說前男友不做家務。
然後高潮來了，婚介開始評價，你年紀不小了，長得也不好看，你看你談一年戀愛，懷孕就高齡產婦了，巴拉巴拉
反正意思大概就是你年紀大了，長得不好看，根本沒資格要求男士做家務什麼的，what，這是什麼邏輯？
就算我真的長得不好看，我年紀大，也不意味著我在婚姻不配得到尊重和照顧吧？
後來，在談到尊重方面，Hua Mei覺得尊重就應該包括尊重妻子不願意生孩子的意願，這點婚介明顯無法理解，她再次詢問女士真的想走進婚姻嗎？
婚介覺得：你既然選擇婚姻，就不能夠選擇不生孩子。
話不投機兩句多，Hua Mei結束了這次婚姻諮詢，但看得出來她有點失落。
02
在很多地方，Hua Mei的這個年齡，孩子都快小學畢業了，所以農村走出來的Hua Mei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其中最主要的部分來自家裡。
母親說：你結了婚生了娃，我們就了心事了，就不掛念你了。
這話是不是特別熟悉？還有父母換了一個說法，你不結婚生娃，我死都閉不上眼。
父親說：你大學畢業，我為你驕傲，只有這個事（結婚）。
姐姐說：不結婚就是判刑，不結婚再幸福也不叫幸福。
Hua Mei身為律師，也說不出能夠反駁的話，唯有默默流淚。
除了家人，Hua Mei在社會上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別人會覺得這個年齡不結婚就“不正常”。
可是找心儀的結婚對象，真的不像你努力工作、提升自己，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那樣。
Hua Mei不是沒有努力，她去相親網站，但遭遇的是年齡歧視和性別歧視。
去公園相親角，也因為職業受到歧視。有位為兒子找對象的大媽，一聽她是律師，聊都不想和她聊，說“我害怕”：
我要是和你吵架，你一下子就搬出民法啊，刑法啊什麼的來和我吵，我能吵得過你嗎？
她和不同的男士見面，其中一個原以為是老鄉，能夠容易接近一些，結果對方卻要求要在生活裡佔主導。
“不結婚，就沒有價值”，這個社會給大齡未婚女性太多的壓力。
03
在彈幕裡，很多人對作為女性的婚介很憤怒，覺得她太庸俗，不尊重甚至物化女性，這就是我們所面臨的大環境。
Hua Mei的姐姐也一樣，她會開玩笑地說：我們村還有一個光棍，你們湊一對得了，完全不考慮妹妹的感受和幸福，因為她認定結了婚才能幸福。
而婚介作為一種職業，不管男女，她其實代表了社會大多數人的想法。
如果說婚姻中介和房產中介差不多，那是不是可以直白地講，婚姻就是買賣，至少在中介那裡是，在婚姻市場上，所謂婚姻，就是條件的匹配。
說是婚姻顧問，也不過是銷售，從成交的角度來講，打壓女性，尤其是職業白骨精，是必要手段。
如果女性要求太高，婚介沒有合適的對象為她們匹配，婚姻介紹的成功率就低。
Hua Mei應該是對自己有規劃的，她的人生價值不在婚姻上，但面對逼婚，她也一樣無法淡定，去婚介所，更像是病急亂投醫。
她說：假如我選擇不生育...
想想看，是否會有未婚男子願意花錢去中介機構找對象，卻只要求找個結婚對象，沒有生育計劃，我表示懷疑。
我必須要強調，我不是必須婚育的支持者，結不結婚，生不生孩子，都是個人意願。
很多男性對婚姻的理解就是結婚生孩子，不要說他們庸俗，這是人家的自由。
女士不想生孩子就找沒有生育需求的男士結婚，但去婚介所找，就有點像去新聞欄目看美食節目， 明顯走錯了片場，能看到的可能性不大。
選擇和世俗不一樣的生活方式，需要有強大的內心，去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
04
這部紀錄片呈現的內容其實並不新穎，但它的優點在於展現了不同的思考。
裡面有位姐姐Gai Qi（音）是大學老師，她的年齡已近四十，和紀錄片裡其他人不一樣，她結婚了，和比自己小，條件也不怎麼好的男士組成了家庭。
結婚，並很快生下寶寶，在一定程度上她做了妥協，但這也是她遵從內心做出的選擇。
她這樣說自己的生活，“結婚前，我的生活很有趣，現在的生活沒那麼有趣了，但 更幸福了”。
這是兩種不同的生活狀態，沒法在同一個層面上做比較。
沒有人的生活能夠滿足自己所有的幻想，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麼並得到，就是最大的幸運。
Hua Mei後來選擇去法國攻讀碩士，遠離“流言蜚語”，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是她對國內主流婚戀觀的抗爭。
Gai Qi沒有在條件裡糾結，現在的生活或許不是她最初所想要的，卻是她現在所滿意的，這就夠了。
30歲之後，要保持單身還是向世俗妥協，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不向世俗低頭，需要勇氣，向世俗低頭，依然需要勇氣。
沒有對錯，也沒有哪種更好，只要遵循內心做的選擇，並能夠為選擇承擔後果就是最好的選擇。
餘秋雨在《借我一生》裡寫到：
人生的路，靠自己一步一步去走，真正能保護你的，是你自己的人生選擇。
願你不僅能勇敢地選，也愛我所選，憑藉心意過一生。
————
文中圖片來自記錄片《剩女》、電視劇《單身男女》，如侵犯版權，請聯繫刪除。
閱讀更多 流年芳華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