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漢朝最為尷尬的皇后,雖然身為長輩,但在名分上卻是太后兼外甥女的兒媳,每次入宮時都要執晚輩禮,場面十分荒誕。這位身份無比尷尬的皇后,便是漢宣帝的第二任皇后霍成君。
霍成君是三朝權臣、大司馬霍光的幼女,生母是霍顯。宣帝劉病已剛即位時,霍成君本有希望被冊立為皇后,但皇帝卻鍾情於髮妻許平君,一時間未能得逞。然而霍顯對許皇后恨之入骨,為把女兒扶上後位,竟然指使女醫官淳于衍毒死許平君,成功地幫助女兒上位,時在本始四年(前70年)。
霍成君是霍光幼女,漢宣帝第二任皇后
宣帝起初並不清楚許皇后真實的死因,同時因畏懼霍光的權勢,所以在表面上非常寵愛霍成君。與出身貧寒之家的許平君崇尚節儉不同,生於豪門之家的霍成君奢侈成性,不僅侍從、車馬、服飾等規模龐大、耗資不菲,而且每每對屬官賞賜時都是動輒數以千萬計,讓皇帝心中甚是不滿。
霍成君統領六宮後,她與上官太后之間如何相處,頓時成為宮內外關注的話題。原來,太后是霍成君長姐之女,就輩分而論是她的外甥女,但作為漢宣帝名分上的母親,她同時又是姨媽霍成君的婆婆。作為小姨兼兒媳的霍皇后,該用何種禮節來對待外甥女兼婆母的太后,便成了一道大難題。
太后既是霍成君的外甥女,又是她的婆母
所以霍成君每次拜謁太后時,便經常會出現一幕很滑稽的畫面:出於禮儀,霍成君需要向太后跪拜,然後親自捧案獻上食品給太后食用,以此來顯示恪守婦道;但作為實際上的晚輩,太后卻每每在霍成君行完禮後,便恭敬地起身站立,客客氣氣地跟姨媽對話。所以,霍成君名義上是兒媳,但實際上仍享受著長輩的尊儀,這在歷史上也算是一則奇聞了。
初,許後起微賤,登至尊日淺,從官車服甚節儉,五日一朝皇太后於長樂宮,親奉案上食,以婦道共養。及霍後立,亦修許後故事。而皇太后親霍後之姊子,故常竦體,敬而禮之。見《漢書·卷九十七上·外戚傳第六十七上》。
好在霍成君跟太后有血緣關係,總體上關係還算是融洽,反倒是帝后之間的矛盾卻愈發尖銳,原因便在於霍家想謀害太子劉奭。原來許平君雖然已不在人世,但宣帝因為懷念她,不僅冊立兩人在微賤時所生的兒子劉奭為太子,而且還將許平君的父親進封為平恩侯,而這兩項舉動卻讓霍顯大動肝火。
霍顯不僅謀殺許後,還唆使女兒毒害太子
按照霍顯的理解,太子之位應該由霍成君將來所生皇子擔任,如今卻被劉奭佔據,那她先前的“辛苦付出”豈不是要付諸東流?所以為了扳倒太子,霍顯便授意女兒毒殺劉奭。霍成君或是沒腦子,或是心腸歹毒,竟然真的按照母親的意思去毒害劉奭,幸虧太子的保姆防備甚嚴,才讓霍顯母女的毒計沒能得逞。
上立許後男為太子,昌成君者為平恩侯。顯怒恚不食,嘔血,曰:“此乃民間時子,安得立?即後有子,反為王邪!”復教皇后令毒太子。皇后數召太子賜食,保阿輒先嚐之,後挾毒不得行。引文同上。
漢宣帝誅滅霍家,並廢黜皇后霍成君
此時霍光已經薨逝,其子霍禹雖然繼承大司馬的職務,但卻被剝奪實權。兩年後(前66年),霍顯當年謀害許皇后的事情被人告發,霍家由於擔心皇帝會誅滅他們,於是決定發動政變。然而霍家的計劃尚未實施便遭洩露,宣帝迅即派人圍攻霍府,將霍顯、霍禹等人全部誅殺,並大肆處決、貶斥霍光的黨羽,受牽連著多達兩千餘家。
霍顯等人伏法後,霍成君謀害太子的事情也被人告發,皇帝聞訊後大怒,於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宣佈廢黜她的皇后之位,好在有太后的維護,才算是保住一條命。霍成君被廢后,先是居住在上林苑昭臺宮,12年後再度遷往雲林館(“霍後立五年,廢處昭臺宮。後十二歲,徙雲林館,乃自殺,葬昆吾亭東。”引文同上)。
霍成君被幽禁12年,最終自殺身亡
昭臺宮本是冷宮中最差的去處,而云林館則是荒草足以沒過人膝的地方,豈是活人宜居之地?所以霍成君明白皇帝的意思,在接到詔旨後不久,便自縊身亡,時在五鳳四年(前54年)。霍成君死後,葬於藍田縣昆吾亭東部,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墳墓,沒有墓碑,也沒有其他足以表明身份的標識,好像她是個無名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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