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在網上超市下單，你最怕看到的提示是什麼？“配送小哥已約滿”肯定是其中之一。
疫情期間，絕大部分人都宅在家裡休息“抗疫”，但配送小哥卻“很忙”，很多小哥從年前忙到年後，已經連續工作了一個多月。
宿長江是某公司的註冊騎手，哪怕杭州全城管控最嚴的時期，他也還騎著“小電驢”走街串巷。一天的工作結束後，他會飽餐一頓：“吃飽了，擼起袖子繼續幹！等疫情過去了，我要抓緊回趟重慶老家，看看孩子和爸媽。”
宿長江工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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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筆總價4000多塊錢的訂單
三輪車足足拉了3趟才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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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宿長江和愛人從重慶來到杭州，他成了配送員，他愛人在某連鎖飾品店上班。剛開始的時候，他送過外賣，現在主要負責配送文一路物美超市的訂單。
夫妻倆出來闖蕩，孩子只好留在老家，讓父母幫著照看。每年，他們一般只在過年時回去一次。“今年我們原計劃正月初六自駕回家的，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由於疫情暴發，接班的騎手回不來了，我只好一直送下去。”
對於配送員，公司有一條“騎手可以選擇駐店或者自由接單，平臺會自動派單”的規則。作為平臺旗下的一名配送小哥，宿長江平時走的路線都是“速度與激情”，但在疫情期間，他變成了“大力士”。
宿長江說，以前人們在網上超市買東西，一單基本就是十幾塊或者二十來塊錢。疫情期間，大家都宅在家裡出不去，全靠手機買米、買菜、買泡麵和礦泉水了，一單不買個百來塊錢都不安心。
“那些天，我們送的貨，都是顧客一箱箱下單的。有人一口氣買了80箱牛奶，每箱有24盒；還有人買了40袋大米，每袋20斤……”宿長江對一筆總價4000多塊錢的訂單印象非常深刻，“蔬菜、大米、酒，但我們每單的提成上限是30塊，所以我並沒有因此多賺，反而配送得相當艱難，就平時這個小電驢，根本不夠裝。”
儘管如此，宿長江還是去送貨了。他問朋友借了一輛三輪車，足足拉了3趟才送完。顧客也知道這筆訂單難送，所以還特地打電話給宿長江說“不著急，慢慢送”。
普通人家怎麼會一次性在超市買那麼多東西呢？宿長江很納悶，送到後他突然很感動：
“收貨地址在一個工地，我送到時就已經有人在門口等著了，都是工地的留守工人。看到他們，我突然有點觸動。這座城市，有來自不同地區的‘杭漂’留在異鄉過年，我們一起守望相助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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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每天用大臉盆給我們裝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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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長江看上去壯壯的，但每天當“大力士”也累得慌。
“大概是從年初一、年初二開始吧，超市的網上訂單量一下子劇增，我們必須從早跑到晚，基本上一單送完了，還沒來得及點‘送達’呢，就又進來一個單。忙得連飯都會忘掉吃，我有好幾天只吃了兩頓飯，而且還是下午三四點、晚上十來點，這種非用餐時間吃的。”
為了讓宿長江不餓著，妻子給他買了小餅乾，帶在路上吃。超市的店長也很感激配送員的奔勞，每天讓廚房師傅給他們留菜。為了讓騎手們能多吃一點，飯菜的量總是很多，用大臉盆裝的。
配送員們在超市食堂用臉盆吃飯
雖然忙多了，但因為單個訂單的提成有“天花板”，所以他算了算，收入增加得不多。他愛人上班的飾品店，因為疫情沒法營業，沒有提成，只能拿一點生活補貼費，因此這個月全家的收入反而變少了。
說到這裡，宿長江忽然問我說：“你見過半夜十二點的‘空城’杭州嗎？”
我還在回想的時候，他笑了笑說：“這是我第一次見著，當時我在西湖區的馬路上騎著車，時速拉到最大，心情是自由自在的……一路上，連同行的影子都很少見到。因為很多餐飲店都停工了，外賣平臺上的單子也不多，送貨的小哥就很少了。”
雖然街道空曠，騎車很方便，但升級的管控措施也給宿長江出了不少難題。
“我就騎錯過好幾次，原本可以通行的路，一騎過去才發現被封了，高德地圖上也沒有顯示，甚至有些下單人也不知道情況。碰了幾次壁，我就習慣了，還總結出一個道理：
‘非常時期，不抄近路就是最近的路’，往大路走，一般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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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同事回來了 但小哥卻更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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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月初到現在，宿長江連續工作了將近兩個月。幾乎每天都在負重的他，胳膊都粗了一圈。
宿長江還記得去年春節的時候，他守著超市閒得整天神遊。今年，超市人手比平時少了幾倍，訂單卻明顯增加，因此他在送貨間隙，偶爾還客串一下揀貨員，幫忙打包商品。
“我們正常是早上9點上班，晚上7點多截單，一天100單的樣子。最近每天最忙的時候要接150多單，什麼時候送完，什麼時候回家。”
有幾次，宿長江深更半夜才到家，妻子準備了夜宵等他，忍不住會問一句：“你大概什麼時候可以休息？”
“快了快了，別的騎手馬上回來了。”這句話，宿長江說了不止一次，現在終於等到同事陸續回杭，但卻感覺更忙了。
前些時間，因為人手不足，超市每天還會限單。隨著員工的慢慢到崗，超市在2月21日前後放開預訂，訂單總數多了好幾倍。
我特意查看了其他幾個商超的App：“盒馬鮮生”自2月24日起，恢復每日首單免費配送，並且下午三點多加購商品，也不會跳出之前“配送小哥已約滿”的提示；“叮咚買菜”在選購時，已經可以選擇當天的送達時間了；“聯華鯨選”下單後，提示預計一個小時就送達。
宿長江說，現在每天想娃了就開一會視頻。有時候他在配送的路上，也會接到孩子的電話，兩人就簡單聊個幾句，還安慰孩子說：“你最近乖不乖，爸爸媽媽馬上回來咯。”
記者 凌姝文
通訊員 俞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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