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2 看《平凡的世界》,就算小霞沒死,和少平也走不到一起


看了《平凡的世界》,你是不是還在為小霞的死感到惋惜勒?是不是還在為她不能和少平有個圓滿的結局,唏噓不已?

別傻了,其實作者在文章裡面已經多次暗示,就算小霞沒死,和少平也走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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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平愛上讀書,是從在潤生家裡看到潤生媽夾鞋樣的書——《鋼鐵是怎樣煉成》開始的。起先他並沒在意,一本鍊鋼鐵的書有什麼意思呢?隨便看了看又覺得不對勁,裡面不說鍊鋼鐵,而是說的一個叫保爾.柯察金的蘇聯人的長長短短。

於是對這本書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看罷書,保爾的經歷讓他意識到,不管什麼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可以活得很好。而那個可愛的富人的女兒冬妮婭也在他心裡紮了根。他為冬妮婭選擇和窮人家的孩子保爾在一起感動不已,也為他們最後分手而熱淚盈眶,但是他也不恨冬妮婭,並且渴望在自己的人生中也能遇到一個像冬妮婭這樣漂亮善良、家世又好的女孩子。

保爾和冬麗婭的結局,其實是作者在為以後少平和小霞的結局做鋪墊

初看我們覺得少平和小霞只是物質上的門不當戶不對,但生活中一個人要推翻以前二十幾年的生活方式,和完全不同環境中長大的人過一輩子,談何容易。

還記得潤葉第1次叫少平去他二媽家吃飯的情境吧?從來沒有去過領導家裡做過客的少平被邀約後一陣陣心跳耳熱,感覺自己的衣服太丟人了,千方百計在想辦法不要去。拖拖拉拉,轉悠了中學,又到小學的操場上消磨了一段時間,甚至還去了一個小岔溝。但是潤葉姐還是等著他連拖帶拉把他帶去了小霞家。

到小霞家裡的時候,儘管家裡沒人,心也咚咚的跳著,兩隻手似乎沒個擱處,只好規規矩矩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當後面回來的小霞問:你是不是和潤生是一個班的時候,少平感覺臉像炭火一般發燙。站在這個又洋又俊穿戴漂亮的女同學面前,少平意識到自己像一個叫花子,到她門上討吃的來了。緊張得火燒火燎,說話也不知所措,逃也似的和潤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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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平的第一身新衣服是在學校組織文藝宣傳隊下鄉演出的時候,哥哥賣了兩麻袋洋芋給他做的。一身藍卡嘰布。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被一同演出的見多識廣的小霞深深吸引。是小霞給他打開了一扇更多瞭解外面世界的窗戶,她帶他看學校的刊報,還把家裡的書和報子拿來給他看。

少平高中畢業回去教書後小霞怕他變成一個世俗的農民,不能逃脫大多數農村學生的命運,不斷給他寄書和《參考消息》,並竭力提示他不要算失遠大的理想……但是她也漸漸認識到實際生活是冷酷的,因為種種原因這些不能進入大學門,又進入不了公家門的農村青年,即使性格非凡,天賦很高,到頭來仍然會被環境所征服。

她開始還寫信給他。以後他再也沒有給她回信,她才在遺憾之中似乎也感到了某種解脫。


但一個秋雨綿綿的傍晚,當她偶然在黃原電影院門口再次碰到孫少平的時候,她如同電影中的哈姆雷特,看到了父親的鬼魂……

背磚搬瓦,青紫黑癜,眼前的少平在社會的最低層掙扎,為了幾個錢而受盡折磨但他不僅僅將此看作是謀生活命的職業,反倒是很熱愛自己的苦難,樂於這種苦難。

不過喜歡討論時事政治,喜歡看書有共同愛好的兩個人還是開始了借書送書的“星期六約會”。這給兩個寂寞的年輕人帶來了不少慰藉,儘管一個是富家小姐,一個是每天必須竭盡全力賺那2塊5毛錢,來維持一個漂泊者和一個家庭的起碼生活的農民工。

小霞衣食無憂,但是環顧四周找不到一個像少平那樣和她在一個精神層面相匹配的人。

而小霞偶爾的出現在少平的工地,也滿足了少平這個年輕農民工一定的虛榮心。試想,這個地委書記的漂亮女兒,誰不想巴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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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零工的這段時間,有個叫小翠的煮飯小妹還記得嗎?一直被包工頭胡永州凌辱著。少平為了幫她逃出狼窩,把胡永州暴揍了一頓,並把自己幹工地領到的一百塊工錢給了她,讓她回家好好的呆在家裡。

在古塔山,那個兩人兩年後約定的見面地點,少平和小霞把自己的第一個擁抱和初吻獻給了對方。山上下來後小霞回了自己地委的家,少平想到金波那裡去坐坐,一路不知不覺走到東關大橋,猛地停住腳步不由向行人道旁邊那個低矮的磚牆瞥了一眼。

一股悲涼從後腦勺沿著脊背傳遍了全身。少平頓時像重感冒發高燒似的,清醒而軟弱無力,剛剛和小霞親吻的事一下子就似乎遙遠了,而現實卻又這麼近的出現在眼前!

初來黃原之時,就是在這個地方落下腳,開始等包工頭來買他的力氣,以後他又不止一次來到這地方。

一種無限憂傷的情緒,即刻便湧上孫少平的心間。他想到了哥哥和潤葉的結果關係,想到了自己的命運,是否也要重蹈他哥的覆轍?

讓他更加絕望的是,他在這裡還碰到了那個當初拿血汗錢打發她回家的小翠。小翠回家以後錢用完了,爸爸打她,她又出來了,而且又回到了狼窩——胡永州那裡!小姑娘的臉上現在已經帶著某種墮落的跡象。

這個世界有多少人能夠一手推翻自己的命運,一手抓住自己的幸福的?

生活的沉重感大大沖淡了他對田曉霞的那種感情渴望。人處在幸福與不幸交織的矛盾之中反而使內心有一種更為深刻的痛苦,看來近在眼前的幸福,而實際上又遠遠得相當渺茫。海市蜃樓。放不得抓不住。一場難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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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做了銅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的正式工人以後……


憑藉自己的勤勞和力氣大,當了班長。但這份危險,緊張,讓人連氣也透不過來的工作,是許多稍微有點背景的人不屑於乾的。

他卻當寶貝,引以為傲,也不企圖再改變自己煤礦工人的身份。這工作雖然危險和勞累,但工資有保障,收入相當可觀。自己也終於跳出了農門,不要再回那個窮鄉僻壤,再面對那一片連洗澡也是奢侈的黃土地。

少平的一生就要在煤礦度過,而小霞將永遠是大城市的一員。

他,是一名普通的身上帶著洗刷不淨煤塵和汗臭味的礦工。她,職業如同鼓號般響亮,身上飄溢著芳香,散發出現代生活優越的氣息。

畢竟他們不是伊甸園裡上帝平等的寵兒

縱使她以記者身份來到煤礦採訪,被少平抱在懷裡,在他內心洶湧澎湃的熱浪下面,也不時有冰涼的潛流湍湍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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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王世才死後。

開始少平出於和師傅之間的友誼,幫惠英擔水劈柴或者到矸石山上撿煤塊,照顧娘倆的飲食起居。

後來,是心甘情願的為他們的高興而高興,為他們的難過而悲傷。惠英和明明也在生活和精神上徹底依賴上了孫少平。

在這個礦上,在這個小家裡,少平沒有自卑感,所有人都對他尊敬有加。他活得有尊嚴,活得踏實,活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

而他對小霞,永遠在患得患失。

當他穿著印有“大牙灣煤礦”幾個字的衣服去參加乒乓球比賽並拿了二等獎,他為自己是個煤礦工人而感到驕傲的時候,女列車員怕他買不起票,呦嚯著他,對著他的票看了又看,而且一車人唯獨只查了他一個人的票。

無奈嗎?諷刺吧?但,這就是現實!

何況他的小霞的職業,遠比列車員高大上。

當惠英像當年侍候師傅那樣侍候他的時候,他就有種感覺,作為一個煤礦工人,未來的家庭也許正應該是這個樣子——一切都安安穩穩,週而復始……

這個時候的少平,小霞沒發生意外就已經深深迷戀上了被惠英照顧的幸福感。


我們選擇和一個人在一起,不僅僅意味著接受這個人的靈魂,還有他的生活方式和他的生存環境。

張小嫻曾說我們都曾渴望愛情是一場盛宴,最後想要的是一家子的尋常晚飯”。


夢中情人終究抵不過柴米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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