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87版紅樓夢》時,首先映入我腦海的,就是一群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女孩兒們,其中還有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郎。然後,我會想到“未語笑先聞”的鳳辣子王熙鳳,以及慈眉善目、優雅可愛的老太太賈母。
陳曉旭扮演的林黛玉,多愁善感,卻又古靈精怪;張莉扮演的薛寶釵,溫柔沉穩,卻也嬌媚可人;歐陽奮強扮演的賈寶玉,的確是“面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曉之花”。還有徐麗霞的紫鵑,張靜林的晴雯,袁玫的襲人,等等角色,每一個都彷彿從《紅樓夢》原著裡走出來的一樣。
角色塑造得很成功,是《87版紅樓夢》成為經典的重要原因。除了這些耀眼的主角外,還有更多不起眼的配角們,他們也是成就經典的關鍵因素。
比如李紈雖然寡淡如水,默默無聞,演員孫夢泉卻將她刻畫得入木三分。為了演好李紈,孫夢泉連一個笑容都用心斟酌。
在一次拍攝中,她只是淺淺一笑,就把李紈的心理刻畫得淋漓盡致。王扶林看到她這個笑容,立刻抓拍近景,並且誇讚說:“非常好!這就是李紈的感覺!”而攝像師李耀宗,更是直接誇讚孫夢泉,說她“一站就是一幅畫中人”。
原著裡,李紈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寡婦,沒什麼亮點。願意演李紈的演員不多。後來飾演尤三姐的周月,起初聽說讓她演李紈,她就想辭演了。
正在王扶林導焦急時,副導演馬加奇和孫桂珍想起了孫夢泉,並推薦給了王導。就這樣,孫夢泉進了紅樓夢劇組。
孫夢泉進劇組後,離開拍只有三天了。儘管時間緊張,她依然能沉下心來讀原著,讀劇本,研究李紈的人物特性。
她研究了三天後,感覺李紈這個角色不好拿捏。因為李紈身份尊貴,氣質高貴淡雅,但同時她又是個寡婦,心態上很微妙。孫夢泉覺得,李紈這個人物,若演得少了,人物就立不起來,可稍微用力點,就會搶了主角們的戲。
所以她反覆研究李紈的動作,包括怎麼站,怎麼笑,怎麼走,以及說話時語氣該如何。為此,她總是抱著原著反覆讀,抱著劇本背臺詞。而且,她還常常拿出改琦的《紅樓夢》繡像做參照,揣摩李紈的各種姿態。
繡像裡好看的,她都去模仿。如果覺得某個動作不舒服,再好看她也會放棄,因為她覺得演員表演時,自己舒服才能真正演好戲。後來,她揣摩出幾個姿勢,並把“笑不露齒”作為李紈的標誌性面孔。
在拍攝“劉姥姥一進榮國府”這場戲時,有一個情節是劉姥姥夾鴿子蛋吃,卻怎麼都夾不起來。劉姥姥乾脆停下來說:“這雞也俊,這蛋也小巧。”劉姥姥這樣子,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連姑娘們都忘記了矜持,個個笑得東倒西歪。
但拍到此處時,孫夢泉立刻意識到:“我是李紈,我不能像她們那樣,毫無顧忌地大笑。”所以她就只淺淺笑了一下。
當時王扶林導演一眼就注意到了孫夢泉,他立刻抓拍孫夢泉的淺笑近景。拍完後,王扶林導演還對孫夢泉說:“非常好!這就是李紈的感覺。”
而攝像機旁的李耀宗,也忍不住稱讚孫夢泉:“(孫夢泉)還是底子厚,感覺好,那麼一站,就是一幅畫中人。”
雖然有不少讀者認為,孫夢泉演的李紈太老氣了,但除去形象不說,她的演技真的十分到位,完全把李紈演活了。她那淺淺的笑容,和稍帶曲線的站姿,就成了觀眾腦海裡,最經典的李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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