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就中醫教育教學改革與經方人才培養採訪黃煌教授(一)

黃煌:南京中醫藥大學教授,國際經方學院院長

提問人:張薛光(南京中醫藥大學國際經方學院)
問:歷史上,每逢大疫之後,常常有醫家總結出新的學說和治療經驗,以及重要著作問世,如東漢末年的張仲景《傷寒雜病論》,明末的吳有性《溫疫論》,清代乾隆年間的餘霖《疫疹一得》,等等。您認為,這些既往的中醫理論和臨床經驗是否足以指導像SARS、H1N1、H7N9、新冠肺炎等病毒性傳染性疾病等疫情的防治?
答:是的,古代的大疫很多。每次大疫過後,就會出現不少名醫。可以說,一部中醫史,其實就是一部與傳染病鬥爭的歷史。歷史的經驗值得重視,前人的好方,後人不要輕視。

首先,前面提及的《傷寒論》,雖然是張仲景所撰,但這部著作蘊含了數千年中華民族與疾病作鬥爭的經驗結晶,是我國原創的醫學思維模板,是中醫臨床的指導原則,必須遵循。裡面記載的百餘首經方,必須熟悉。
其次,後世許多醫家的學說和經驗,可以參考,不能簡單地模仿或全盤照搬。可能是由於處置不同的疫情,前人採用的方藥也不同,學說也不一樣。
例如明代末年的蘇州名醫吳有性治療的是溼熱疫,病人多昏迷、舌苔厚膩,他採用了芳香化溼藥物以及黃芩、大黃為主的方藥,創制了驗方達原飲,學說上強調“導邪外出,邪盡方愈”。


清代京師名醫餘師愚是治療火熱疫,病人頭痛昏迷出血,他採用了以白虎湯、犀角地黃湯、黃連解毒湯為主的方藥,重用生石膏,方如清瘟敗毒散。學說上強調“毒火一團”。
還有,金元時代河北名醫劉河間治療的也是火熱疫,採用發表攻裡清熱的方案,創造了集麻黃、大黃、石膏以及大量清熱散風藥為一體的雙解散、防風通聖散,清熱則擅用黃連解毒湯,學說上強調“六經傳受,自淺至深,皆是熱證”。

清代溧水名醫楊慄山治療的是火毒疫,擅用黃連解毒湯,並創驗方如升降散等十五方,學說上強調溫疫“從無陰證,皆毒火也”。
清代常熟名醫陳耕道擅治疫痧,治療上除用透表清火外,用犀角、羚羊角等解毒,玄參、桔梗等利咽,用鮮生地、鮮沙參、鮮蘆根等養陰生津也是特色,學說上強調“疫火”。
面對眾多的各家學說和經驗,應該分析其產生的歷史背景和臨床背景,明確其經驗方藥的方證,再與目前臨床疾病相對照,相合則用之,不合則或改之,或棄之。也就是說,需要研究,不是簡單地模仿和照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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