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0 暗戀男神多年他主動表白,偷聽他談話我嚇懵:眼睛移植給我弟

暗戀男神多年他主動表白,偷聽他談話我嚇懵:眼睛移植給我弟

1

遇見木荷那天,天氣不太好,雲層厚重而陰沉,似是隨時便會澆下一瓢雨來。

我在公交站牌邊的椅子上,以5.0的視力看見了二十米開外推著自行車過斑馬線的女孩,以及她臉上嚴肅認真如臨大敵的生動表情。

短短几十秒的綠燈,受她情緒影響,我目不轉睛地看她過馬路,情緒繃緊如同在看一場驚險的電影。

直到她安然到達馬路對面,登上自行車晃悠悠消失在林蔭道,我才收回視線,望著絕塵而去的18路公交車屁股,暗罵自己傻逼,下一趟18路在二十分鐘後。

公交車事件使我成功記住了那個女孩的樣子,並無意識地在腦海中刻畫加深了她的樣貌,直到我第二次遇見她。

那是個晴天,我沿著林蔭道往斑馬線的方向走,正接著電話,餘光裡出現一輛晃悠悠的自行車。

它勻速地向我行駛,並同步了我所有的轉向,直到我踏上臺階,耳邊是砰的一聲。

自行車徑直撞上了臺階,車軲轆都變了形,車主人半躺在地上,手扶著腿,頭髮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我呼出一口濁氣,蹲在地上的人面前,剛想將人扶起來,地上的人伸手別開頭髮,入眼便是一張淚流滿面的熟悉的臉。

她哭得認真秀氣,眼淚簌簌而下,似是疼得厲害。

我正猶豫要不要叫救護車,女孩兒顫巍巍地伸手指向磨掉一小塊皮的膝蓋,委屈巴巴細聲細氣地說好痛。

邊說眼淚邊往下砸,砸進地上的灰塵裡,炸開一朵褐色的花。

長得乖巧的人哭起來也那麼乖巧,我和她對視幾秒,認命地將她扶到臺階後樹邊的椅子上,從包裡掏出來一個雲南白藥創可貼。

貼的過程中,又收穫了大把大把的眼淚。

2

因為這枚創可貼,我撿到名叫木荷的朋友一個。

認識三個月,木荷毫不猶豫地將我劃入她閨中密友那一類。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一類,其實也就我一個。

木荷沒有好朋友,我是頭一個。

木荷有一個妹妹叫木蓮。

一次我偶然在朋友面前提起木荷時,朋友摸摸下巴,說她認識木蓮,木蓮有個異卵雙胞胎姐姐叫木荷,木蓮嘴裡的木荷是一個蠢笨至極,貪生怕死的人。

我將這話原封不動講給木荷聽時,她雙手撐著下巴,懶洋洋地回,“貪生怕死我認,蠢笨至極嘛,嘖!”

話裡未盡之意明顯,我不解地看她,她一攤手。

“這麼說吧,小學前三年,我每學期都是班級第一名,同學都挺愛跟我玩,唯獨木蓮,後來偶然一次我看到那傻蛋抱著自己第二名的獎狀哭得跟個傻逼似的。

“那之後我成績就不行啦!高中模擬考,十道選擇題我一道都蒙不對,年年墊底,每次期末回家看那傻蛋揚著下巴抱著獎狀故意在我面前打轉的樣子我都想笑,偏還得憋住,不然她指定炸毛!誒——”

我目瞪口呆,突然慶幸老媽只生了我一個,並且不打算冒著高齡產婦的危險再生。

木荷俏皮地眨眨眼,食指豎到唇邊,“記得跟你那朋友保密!”

我點點頭,木荷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旁邊一男的經過,木荷及腰的長髮不知怎的就纏到了他腹部的襯衣釦子上。

他向前一動,木荷哇的一聲哭出來,整個餐廳都安靜了。

見那人手忙腳亂地想解開發絲,結果卻越纏越緊,木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下一秒就要哭暈過去。

我忙上前幫忙,暴力地用指甲剪直接將纏住的頭髮剪掉。

看著木荷淚盈於睫的可憐模樣,想起剛才那人慌亂無措又窘迫的表情,我心下嘆氣,到底是躲不過木荷的攻勢的。

3

和木荷熟悉後,木荷便坦白告訴我,她這一生有兩大害怕的事。

一怕痛,二怕死。

不知是木荷的痛覺神經異於常人還是其他,一點小傷口、力氣稍大一點的觸碰,都會讓她一瞬間飆淚,哭得像個三百斤的胖子。

我當初覺得誇張,後來一次逛街,出店時慣性關上的店門打到了她的手,上一秒還笑靨如花的木某人,下一秒愣在原地淚如泉湧。

爾後我便知道了,木荷淚腺也十足地發達。

至於怕死。

木荷說她這一生有憾,最大的願望是老死壽終正寢,可實際上,她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在過。

認識木荷以來,我一直覺得她漂亮鮮活,生命如朝陽。

直到我看到她在我面前犯病,紅潤的臉一瞬間血色盡褪蒼白如紙,捂著心臟的位置眉頭擰出一個深刻的川字,若不是她依舊有呼吸,閉著眼的樣子真像一具漂亮的屍體。

可平時的她一如常人,她從來不提她的病,但卻偷偷告訴我說她喜歡上一個男生。

木荷說她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但她生命太短,不能伴著他,所以要另想辦法。

那次在餐廳,木荷指著穿著白襯衣休閒褲的男人說是她喜歡的人。

餐廳散會後,木荷消失了兩個多月,再出現時面含春色笑得盪漾,挽著男人的手臂跟我介紹說這是左鹿。

那是春光正好的四月,陽光穿透薄薄的雲層灑在一副小鳥依人作態的她身上,咖啡廳外不知名的花剛開了兩瓣,春風一吹,花枝晃得像要斷掉。

左鹿去上廁所,我輕輕拍掉木荷搭我脖子上的手臂,吐出一句,“脫離組織的狗東西!”

木荷吐舌衝我做了一個鬼臉,轉頭看見左鹿時,滿眼都是柔情,她眼裡有光,光裡有左鹿的倒影。

4

我因為工作出差,忙了一個月。等空下來時已是五月中旬了。

木荷約我喝酒,在一家叫恬淡的清吧,一張小木桌,兩張布藝沙發,牆上是文藝氣息爆棚的靜物照。

櫃檯上有一張合影,我一眼掃過,指著其中一個人看向木荷。

木荷拉我坐下,笑容恬淡,一如酒吧名字。

她說,這是左鹿朋友開的酒吧。

當初消失那兩個月,木荷找到了恬淡酒吧的主人。她喜歡左鹿是很久的事了,如今決定任性一次。

左鹿有個弟弟,雙目失明,需要角膜,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捐贈人。

木荷讓酒吧主人給左鹿帶話,和她交往半年,半年後如果左鹿沒有愛上她的話,左鹿弟弟需要的眼角膜由她來解決。

左鹿問她為什麼,木荷說因為她有錢有渠道,就想知道談戀愛什麼滋味兒,而左鹿長相身材都很符合他的審美。

聽起來像是木荷點了個長期牛郎,說是各取所需,左鹿只猶豫了一分鐘就答應了。

木荷說到這時笑得特別開懷,露出兩個小虎牙,眼裡卻反射著明暗的燈光,情緒晃盪不清。

這本是她期待的愛情,卻不能以光明正大的形式出現,我想木荷應該是難過的,她既高興又難過。

酒吧裡切出舒緩的純音樂,圓點的閃光一轉一轉,灑在牆上,跳到木桌上,爬到木荷身上。

她抬手向後捋了捋頭髮,手臂上揚間v領的衣裳向下凹出一個弧度,一抹紅色張牙舞爪地印在她胸前。

我收斂了表情,皺著眉坐到她身邊,抬手掀開她的頭髮,背心的吻痕蔓延至胸前,顏色印著木荷雪白如凝脂的皮膚,顯得觸目驚心。

木荷見我神情嚴肅,隱有怒氣,癟癟嘴,砸下兩滴淚來。

她說:“阿香,可疼可疼了。”

我鼻尖一酸,剛想罵她,又聽她說道:“可是我好高興,原來和喜歡的人做親密的事感覺這麼棒啊,哪怕我痛得像在行走在燒紅的刀尖上,但身體卻誠實地反應出愉悅。”

木荷說:“阿香,昨晚我像要死掉了,可我知道我是高興死的,在刀尖跳舞的疼痛也不能阻止我愛他。”

5

自那以後,木荷身上的痕跡便少有消過。她一天比一天虛弱,旁人覺不出來,可我看得分明。

笑容一寸一寸侵佔她的臉頰時,血色卻在一寸寸後退。

她不用工作,時間都分給了左鹿和我,我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可她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

木荷點點額頭,巧笑倩兮,她說:“阿香,放心啦,我不會懷孕的。我不能讓她一生下來就沒有媽媽啊,唔,說不定也不會有爸爸,那多可憐。”

後一句她說得小聲,我聽得模糊,再問時她卻粲然一笑,說沒什麼。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往前推著,將沿途的一切都碾碎壓平,生活永遠都在製造回憶,可回憶總會變淺變淡,到最後煙消雲散。

木荷和左鹿約定到期的那天約在了咖啡廳,我坐在他們後面一桌,中間隔著盆景。

不是我想要偷聽,木荷非要我來,說是來給她半年的愛情做個見證。

我不動聲色地捏著杯子坐在位置上,豎著耳朵聽背後傳來的說話聲。(原題:《木荷》,作者:寧青燈。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