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他是古董界收藏大家,錯過“越王劍”還能失而復得!

藝術品收藏這事兒,幾乎被慣性地視為是財富階層行為,對於普通的工薪階層來說,收藏真的那麼遙不可及嗎?有這麼一位工薪階層的收藏家,他雖為一介書生,收入微薄,一生卻藏有1300多件(套)藏品,其中商周文物就有200多件。


他是古董界收藏大家,錯過“越王劍”還能失而復得!

論數量,煌煌大觀;論質量,不乏國寶級精品。他就是我國著名的古文字學家、收藏家容庚。

他曾言:“生財有大道,成名有捷徑”,人家是怎麼做到的呢?

出身書宦世家,故宮鑑定青銅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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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容庚生於廣東東莞一個書宦世家,舅父鄧爾雅是著名的書法篆刻家,容庚從小就跟隨舅父研讀《說文解字》、《說文古籀補》,學習之餘研習書法、篆刻。在鄧爾雅的薰陶與指導下,容庚也對金石書畫產生了濃厚興趣,這也為他此後一生的事業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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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振玉

1922年,容庚28歲,攜個人代表作《金文編》天津拜會羅振玉。並經羅推薦進入北大讀研,憑藉著對金石文字的精通,容庚得到了進入故宮鑑定青銅器的機會。

當時年輕的他鑑定水平尚未成熟,但聰穎的容庚自有研究學習的妙招——經常把一件真品說成是贗品,把贗品說成是真品,然後聽老前輩的討論爭辯,從而默默記下他們鑑別的方法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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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庚研究金文和青銅器的代表作《金文編》

從1926年至1945年,這20年間容庚在北京學習、工作和生活,是他學術研究的巔峰期,尤其在故宮文物鑑定委員會的工作,使他有機會與數以千計的青銅器打交道,不僅能親自摩挲鑑賞,更得資深專家指點,因此他對青銅器的鑑賞與收藏發生了興趣。

起步琉璃廠,工薪階層“以藏養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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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琉璃廠古玩攤

對於青銅器的研究必然離不開出土文物,除了在故宮接觸到的古銅器,再就是私人所藏以及琉璃廠、隆福寺等處的文物市場了,容庚的個人收藏就是從琉璃廠起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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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 西單己觚,容庚舊藏

容庚最早在琉璃廠“淘寶”,始於1928年4月28日,這一天對容庚來說,可謂極具紀念意義的一天容庚在日記中寫道:

餘向不入古玩鋪之門,以囊中羞澀,愛而不能得,徒系人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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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義士:甲骨研究"西方學者第一人"

正是這一天,他與範天祥、明義士逛琉璃廠,在尊古齋購得一昜兒鼎(價五十元),一三羊鏡、一得志璽、一宗婦簋,這就是容庚收藏青銅器的起始,並且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成為隆福寺、海王村等地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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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周彝器通考》,容庚著

當時的容庚只是一介學者,工資並不高,但在收購青銅器和相關書籍方面,他卻從不吝嗇,出手很是大方。為此,他生活極其節儉,每月除了拿出一半工資留作生活之用,其餘的就全部用來收藏書籍、銅器和字畫等,憑藉眼力和經營頭腦,以藏養藏。

當時最大青銅器收藏家,“生財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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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庚與夫人

1930年,山西有一大收藏家逝世,其後人擬把數百件古銅器整批出售,索價萬餘大洋。對容庚來說不啻為“天文數字”,於是他先籌借五千元作為訂金,等這批銅器運到北京後便召集同道選購,憑藉賣出去的半數抵償價款,另一半則均為自己購藏,容庚由此躋身於古銅器收藏家之列,聲名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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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書缶,容庚贈予中國國家博物館

作為當時最大的青銅器收藏家,容庚最負盛名的一件青銅器藏品,就是春秋中期晉國大夫欒書所鑄的"欒書缶",以3000多元購得,"欒書缶"不僅是銅器所書的上乘,而且缶之器銘蓋銘中共有48字之多,因此容庚對此器深為珍愛,後將其贈予中國國家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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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庚晚年編著的《叢帖目》

關於自己的青銅器收藏經驗,容庚有一句廣為流傳的名言:

生財有大道,成名有捷徑。

工薪階層財力不足,靠的就是眼力,容庚擅長辨別銅器字畫的真偽,於是當別人看走眼時,他就以平價購入,再用10倍的價錢賣出。

看走眼錯過越王劍,抓住新契機失而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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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容庚

然而,即使是學富五車眼力毒辣的容庚,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1931年秋天,容庚在琉璃廠著名古玩店式古齋中,購得一柄長55釐米的古劍,劍格上有鳥書錯金銘文,兩面共八字,其中左右各作“王戊”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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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劍,現藏廣州市博物館

當時容庚對“王戊”二字並不十分理解,誤以為是《史記·秦始皇本紀》中的“卿王戉”,所以對此劍並不十分在意,並用這柄劍和古文字學專家於省吾交換藏品。

直到有一天,容庚在日本人所著《周漢遺寶》中見到“戉王矛”,才明白此劍中的“王戉”二字應倒讀為“戉王”,竟然是把春秋時代的“越王劍”,然而世上從無後悔藥一說,容庚也只得扼腕嘆息,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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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 師旂鼎,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幸而後來事情又有了新的轉機。1937年春,容庚機緣巧合購得師旂鼎,同樣具有巨大的收藏價值,於省吾見到後就希望容庚割愛轉讓,容庚藉此機會提出交換條件,以師旂鼎來換越王劍。

於省吾對“越王劍”早已視為心愛之物,但師旂鼎又實在太過誘人,他在再三權衡和考慮之後,終於答應將越王劍作為交換,1956年,容庚將此劍捐贈給廣州博物館,現已成為該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貴有自知之明,書畫收藏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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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章谷 《八景圖冊》(局部),容庚舊藏

雖然容庚先生素以青銅器收藏而聞名,但他收藏的書畫也是蔚為大觀,不容小覷,尤為難得的是他有自知之明。深知宋元書畫名跡不在故宮即在海外,即便偶現市場,不是偽作,就是天價,遠非他一工薪階層所能負擔得起。

因此,他常到琉璃廠書畫店購買明清作品,而且以小名家作品為主,憑藉自己的眼力去“淘寶”或“揀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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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秋樹聚禽圖》,容庚舊藏

這種獨闢蹊徑的追求“冷門”書畫,令容庚淘到了相當一部分珍品,如董其昌和馮起震合畫的《枯木竹石圖卷》。董其昌的《仿李成山水圖卷》,文徵明的《草書詩卷》、《醉翁亭圖記卷》,明初戴進的二十餘米長卷《山高水長圖卷》,明人王世貞行書《西湖近稿詩卷》等,可謂人棄我取,眼光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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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惲壽平《山水冊》,容庚舊藏

憑藉著精湛的辨偽能力,容庚能夠挖掘出無名之作的真正價值,這一點甚至勝過職業書畫商人,比如尤其讓他驕傲的一件作品,是惲壽平的《山水冊》。當時絕大部分人都認為是贗品,但容庚堅持是真品並最終以低價買到。

傾盡所藏,只為研究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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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進《山高水長圖卷》(局部),容庚捐贈藏品

收藏幾乎伴隨容庚的一生,除了以青銅器和書畫為大宗,還包括書籍、甲骨、叢帖、信札等,他曾應香港友人之邀作簡短自傳,全文700多字,有關收藏的記述就有500多字,可見收藏之於容庚所具有的重要意義。

他是古董界收藏大家,錯過“越王劍”還能失而復得!

陳侯午敦

人生有聚就有散,收藏亦是如此。深諳此理的容庚,很早就開始為自己的畢生所藏安排出路,他的藏品中,最早散出的是青銅彝器。

1956年,他向廣州博物館捐出銅器88件(套),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欒書缶”。還向華南師範學院捐贈了一批青銅器,包括著名的十年陳侯午敦,容庚前後共捐出近200件古銅器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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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佚名 《雲山圖》,容庚捐贈藏品

1977年以後,容庚分三批將所藏青銅器及書畫字帖,捐贈給廣州博物館,後又將一萬多冊珍貴書籍。交付中山大學圖書館。

直到容庚病逝,他的家人還遵照他的遺願,將他手中最後一批著作手稿、名人信札、金石拓片、古籍圖書等400多種,2000多件捐予廣東省中山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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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 《吳門十二景》(局部), 容庚捐贈藏品

相關鏈接——民國六大收藏家

龐元濟 (1864—1949年),一代收藏巨擘,為“六大家”之首。其收藏書畫數以千計,被王季遷稱為“全世界最大的中國書畫收藏家”。在收藏界與張伯駒並稱為“北張南龐”。他編著的《虛齋名畫錄》、《虛齋名畫續錄》,是從其藏品中選擇歷代精品634幅加以著錄。龐元濟的收藏主要進入上海博物館、南京博物館、蘇州博物館。

張伯駒 (1898—1982年),字叢碧,河南項城人。其父張鎮芳在袁世凱當總統時為署理直隸總督,因與袁世凱同為項城名門,於是娶袁氏之妹為妻,結成通家之好。張伯駒少年時曾與袁世凱4、5、6、7諸子一同就讀新學。與溥紅豆(溥侗,清宗室,曾襲鎮國將軍爵)、袁寒雲(袁克文,袁世凱次子)、張漢卿(學良)並稱“四大公子”。張伯駒的藏品著錄在其《叢碧齋書畫錄》中。

張伯駒的藏品精粹,多是國寶級的,且是中國現存最古老的繪畫和書法,如隋代展子虔的《遊春圖》、晉代陸機的《平復帖》以及李白的《上陽臺帖》等名作。張伯駒將這些藏品都捐獻給了國家,成為故宮博物院的鎮館之寶。

吳湖帆 (1894—1968年),於書畫等文物收藏方面的貢獻巨大,畫家中應推為第一人。其祖父是清朝的顯宦、金石大家吳大澂,家中收藏極富。吳湖帆的鑑藏早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就已名噪一時,著名鑑定家王季遷、徐邦達皆為其入室弟子。他藏室的多種雅號,都是從珍貴藏品上得來,因他藏有宋黃山谷《太白詩草》卷和宋米芾的《多景樓詩》,故有“迢迢閣”;因收藏歐陽詢的四幅字帖:《虞恭公碑》、《化度寺》、《九成宮》、《皇甫誕》,故有“四歐堂”。此外,他的藏品著名的還有唐懷素草書《千字文》、宋高宗趙構的《千字文》、宋劉松年的《商山四皓圖》、元趙子昂的《枯木竹石圖》、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殘卷和《浮巒暖翠圖》、王蒙的《松窗讀易圖》等唐宋元名跡,至於明清及近代字畫更是舉不勝舉。吳還收藏有清代狀元扇70多柄。

張蔥玉 (1914—1963年),字珩,浙江吳興人,在上海有“韞輝齋”。他曾任故宮博物院鑑定委員,國家文物局文物處副處長。1962年國家文物局成立的由張蔥玉、謝稚柳、劉九庵組成的“三人書畫鑑定小組”,張蔥玉擔任組長,為國家鑑定書畫達10萬餘件。張氏自祖父起,一門三代皆是上海鑑賞收藏巨眼。他一度專收唐宋元名跡,明清兩代的作品基本不收。20世紀三四十年代,他的收藏就與張大千、吳湖帆不相上下。1947年著名學者鄭振鐸先生曾為他編過一本《韞輝齋藏唐宋以來名畫集》,其中記載了不少稀世珍品。如唐周昉的《戲嬰圖》、唐顏真卿的《竹山堂聯句詩冊》、宋易元吉的《獐猿圖卷》等。

王季遷 (1906—2002年),是美籍華人,現代著名學者、書畫家、鑑定家。曾拜蘇州大收藏家和畫家顧麟士為師,亦是吳湖帆的入室弟子。20世紀40年代移居美國。王季遷也收購了不少歷代名跡,如李唐《晉文公復國圖》、董源的《溪岸圖》(從張大千手中購得)、郭熙的《秋山行旅圖》、武宗元的《朝元仙仗圖》等。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有王季遷先後捐出的宋元書畫60餘幅。

張大千 (1899—1983年),張大千曾說,“徐悲鴻說我繪畫是五百年來第一人,我不敢當,若要說五百年來第一精鑑人非我莫屬”,可見他對自己的收藏頗為自負。張大千的《大風堂書畫錄》是其藏品的著錄。張大千藏有五代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五代董源的《瀟湘圖》、《溪岸圖》和《江堤晚景圖》,郭熙的《樹色平遠》,方從義的《武夷山放棹圖》等名跡。尤其是石濤的作品,據張大千回憶,一生收藏過500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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