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的媳婦在地方紀檢部門工作，上個月，被借調至上級部門。
科長為此事很是煩惱，一方面是嫂子被借調過去，工作量激增，孩子沒人照顧；另一方面則是替嫂子感到憤慨，因為已經被借調好幾次了，卻一直沒被納編。
借調，好熟悉的詞彙。恰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樣，有編制的地方，也就有借調。
無論軍隊還是地方，無論政府還是學校，都是類似的。
1
關於借調，一位將軍曾經有一個論斷，感動了無數人。
他是這麼說的：一切不以落編為目的的借調，都是耍流氓！
照此說來，很多軍人都曾被人耍過流氓，比較，在部隊裡，幫工而未被納編的確實太多太多了。
還記得前兩天被大家熱議的張賀銘，從2012年開始被借調，參與新媒體工作，為軍隊網絡輿論工作發光發熱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得顯示了他的才華。
張賀銘叱吒輝煌，為軍隊網絡輿論做出了突出貢獻。在此期間，他也儘自己所能給很多軍隊的內容生產者，提供了諸多幫助和指導，我們很多人都以為張賀銘風光無限。
可是，直到2018年的轉業大幕拉開，我們才知道，張賀銘轉業了，並且在過去的5年多時間裡，他由於未被落編，而必須以“臨時工”“釘子借調戶”自居。
辛酸無比，卻落得如此結局，令人唏噓不已，扼腕嘆息。
2
科長當然也知道張賀銘，他聽聞張賀銘轉業的消息時，也感到很吃驚，既有對人才流失的可惜，又有對借調本身的厭惡，特別是那種不以落編為目的的借調。
不過，如今幹部政策有所鬆動，機關各部門又開始了借調步伐。我們科也沒有例外。
這不，小吳排長又來科裡幫忙了，連沒有借調手續。
全憑科長和小吳的教導員在電話裡達成的一致意見，以及小吳本人的心甘情願。
仔細一算，前前後後加起來，小吳排長在科裡幫忙已經半年多了。
一直以來，每天來的最早的是他，走的最晚的也是他；幹活最雜的是他，跑腿最多的也是他。
許多時候，我也感覺到奇怪，這本不是的崗位，人家只是來幫忙的，怎麼幹的比我們這些有編制的、正式的都多呢？
面對我的不解，老幹事說，“有什麼奇怪的，這就是部隊裡的‘幫工’呀！”
3
幫工和借調，其實沒有本質的區別，不過是一個有一紙手續，一個沒有罷了。
不過，幫工和借調，在幹部大清查面前，都是一樣的脆弱無力，都得被清回原單位。
幫工和借調，都屬於把權利和職責強制剝離的行為，只強調職責，只強調任務，強調要好好幹活，認真完成任務，但是對幹這份工作應該享有的福利，卻沒有半點給予。
就拿小吳排長來說，吃住在連隊，工作在機關。每天加班到半夜一兩點、兩三點都是常事。
按照相關規定，機關幹部加班超過十二點，第二天早上可以不出早操，但是身處基層的小吳排長卻沒有這樣的“待遇”，他照樣得查崗，照樣得出操，沒有任何被照顧的可能。
每次看到他思考文章在打瞌睡的樣子，作為帶他的幹事，我會感到莫名地心疼和不值，因為確實不知道，已經幫忙半年多的他，會在何時達成所願，會在何時得到交待。
4
前幾天，去找科長彙報工作，聽到他在和嫂子打電話，語氣不是很好。
“你直接跟他們說嘛，說你不想幹了。給他們選擇，要麼直接調過去，要麼讓你回去，這借調借個什麼勁吶？”
“哎呀，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你們上級部門都已經借調你好幾次了，難道還能不知道你能力素質？他們遲遲不給你編制，就是感覺你好欺負，卻還想讓你幹活。”
兩人在電話裡越說火氣越大，最後科長直接大喊一句，“媳婦，你記住，我們解放軍的將軍說的，一切不以納編為目的的借調，都是耍流氓！”
話畢，掛了電話。
昨天，看到科長喜上眉梢，閒聊一番得知嫂子被納編進了省裡的紀檢部門，這對打算轉業的科長而言也是一大好事。
不過最為重要的還是，被借調多次的嫂子終於納編了。
5
閒聊過後，科長問我感覺小吳排長怎麼樣。
我回答說，非常不錯！小夥子吃苦耐勞，沒有怨言，總是儘自己所能把所負責的工作給完成好，標準很高。另一方面就是能夠堅持學習，每天晚上工作結束之後，總要看會書，早上過來衛生打掃完之後，在上班前的時間也是在學習……
科長明白我的意思，示意我停下來，並說，“我心裡有數了，放心吧！”
將心比心，我想，這一次，科長不會成為將軍嘴裡“耍流氓的人”。
馬上幹部要開始調整了，相信他會給小吳排長一個交待！
文 / KenS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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