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2 紅樓夢,那日在清虛觀,張道士指著寶玉說

她也早習慣了眼前兒孫滿堂的日子,可是有些時候,觸動人心的不是對哪一個人的懷念,而是對那些時光的眷戀。所以她常常指著湘雲說:“我像她這麼大的時節,也有一班小戲……”那些斑駁零散的記憶中,存留著她不曾殘缺的生活。那時候的她日日歡樂,從不知寂寞為何種滋味,更不用夏夜裡非要拉著寶釵姐妹去看戲,不許人家嫌熱:“你也去,連你母親也去。長天老日的,在家裡也是睡覺。”冬日裡又瞞著眾人偷偷跑去蘆雪庵追年輕人們的腳印,賞那枝好俊的紅梅。

王熙鳳曾開玩笑說要陪著賈母活到1000歲,賈母笑了:“眾人都死了,單剩下咱們兩個老妖精有什麼意思。”老一輩人中,賈母無疑是長壽的,連侄子賈敬都走在了她前面。雖然還有幾個老妯娌未曾過世,可她們未必能和這位老祖宗聊到一塊兒。

紅樓夢,那日在清虛觀,張道士指著寶玉說

鳳姐一輩中,妯娌也不少,卻只有一個尤氏勉強能入賈母的眼。茗煙在大鬧學堂時曾提到一個“璜大奶奶”,這人也是鳳姐、尤氏一輩的妯娌。可這位璜大奶奶在奴才嘴裡卻十分不堪:“只會打旋磨子,給我們璉二奶奶跪著借當頭。”這樣的人除了有目的地阿諛奉承,怎會有知心話對你說?賈母尚存的那些妯娌中,未必沒幾個“璜大奶奶”,但賈母除了接受她們那仰視的目光,和她們還有什麼可聊的?她和這些老妯娌的交集只存在於過年時一起祭祭祖,陪著她們吃一杯茶,再閒話兩三句—這種應酬式的聚會實在是一年一次也嫌多,還不如和賴嬤嬤這樣的老僕人聊兩句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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