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0 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15)

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15)

新的案列講述方式,同樣的案例,別樣的精彩,希望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老崔也在這裡謝謝大家了。

2000年4月2日,都勻市壩固山頂又發生了一起強姦殺人案。

那地方離都勻市中心大概有七八公里,快到山頂那一段極為陡峭,堅實的紅土,滑溜溜的,幾乎得爬著才能走上去。山頂上面光禿禿的,中間有一個十多平方米的坑,坑裡全是雜草和碎石,四周是石壁,像個天然的搖籃,極具隱蔽性。

接到報案後,左亞衛率領黃平、魏程和法醫一行十多個人花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到壩固山頂。

他們氣喘吁吁爬到山頂、顧不上歇息,當即展開現場勘查。

山風蕭瑟,樹枝雜草翻飛。他們看到石坑的雜草從中躺著赤裸的女屍,女屍旁邊散亂地扔著幾件女式服裝,還有一雙皮鞋和一個黑色的小挎包。

法醫驗屍後,確認這個受害人跟都勻鐵路中學後山和都勻火車站後山那幾個女受害人一樣,也是被人用雙手卡脖子掐死,而且同樣是被強姦後再殺死。

魏程和許明、小飛、章柳等偵查員在石坑裡的雜草叢中搜尋、試圖再找到一些線索。黃平拿起女屍身旁那個黑色挎包,小挎包的拉鎖已經打開,似乎已經被人翻找過。黃平看見小挎包裡只有一支唇膏,一包好像是順手在哪個餐館帶走的餐巾紙,還有兩個避孕套。他把這些東西撥到一邊,看見小挎包的內壁還有道不長的拉鎖。黃平打開拉鎖、發現裡面藏著一個像一張紙似的摺疊式通訊錄。黃平翻開通訊錄,看見上面有六七個名字,每個名字後面都記著電話號碼,心中不由得一陣高興。敏感的黃平,意識到由這些電話號碼,不僅能夠很快就查出受害人的身份,而且從中很有可能找到破案的線索。他又看了一眼通訊錄上那幾個名字、看到“禹中”這個名字時,不由得一愣。再仔細看緊傍著禹中的電話號碼“144744”,感到非常熟悉。“難道真是他?他怎麼把自己的電話留給這個女人?他和這個女人是一種什麼關係?”黃平心裡轉了好幾個念頭。

“ 黃平!你在那裡發什麼呆,發現什麼沒有?”站在山頂上的左亞衛對黃平喊道。

黃平朝左亞衛揚了揚手裡拿著的小挎包,找了個稍低點的地方,雙手撐著石坑邊緣,猛一用勁翻了上去。

“左局!你看看這個!”黃平走到左亞衛的身邊,把通訊錄遞給左亞衛,低聲說。

“嗯!這是什麼?”左亞衛接過通訊錄翻開看了一會對黃平說,“是他嗎?”

“電話號碼確實是他的。誰知道呢?”黃平知道左亞衛說“他”是誰。這個“他”是他們的一個同事,左亞衛和黃平都自認比較熟悉和了解他。

“到此為止。通訊錄上的這個名字你對誰都先別說,我門回去請示周局後再決定!”左亞衛顯得非常嚴肅,把通訊錄小心翼翼地放進他的手包。

黃平理解左亞衛此刻的心情,他跟左亞衛一樣,都不希望自己的同事捲進這樣的事情。但法律是莊嚴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個同事真的捲進去了,也只好從證據出發去查證。如果查找犯罪嫌疑人查到自己同事的頭上,的確既讓人難堪,又令人難過。左亞衛和黃平站在寒風陣陣的山頂上默默無言,心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左局!我覺得這個案子和周麗,還有州委宿舍圍牆外面水溝那個案子都很相似。”這時,驗完屍後,邊在山頂上抽菸邊和王法醫聊天的賈法醫對左亞衛說道。

“是嗎?你是怎麼看的?賈法醫的話引起了左亞衛的重視。

“是這樣的,”賈法醫看了坐在石塊上的王法醫一眼說,“剛才我跟王法醫聊天,都覺得這幾起案件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基本都一樣,全都是用雙手卡受害人的脖子將她們掐死的,而且全都是先奸後殺。從受害人脖子上的卡痕看,犯罪嫌疑人的左手好像比右手的勁要大一些,因為左邊那個卡痕明顯比右邊那個卡痕深一些。”

“在查驗州委宿舍圍牆外面水溝那個受害人時,我也有這樣的看法,但一下子又不好確定犯罪嫌疑人準定是一個左撇子。”坐在石塊上的王法醫插話說。

“哦!是這樣!”聽了賈法醫和王法醫的話,左亞衛不由得陷入沉思。

“你看呢?”左亞衛問一直站在他身旁默默抽菸的黃平。

“我也正在想兩位法醫的話,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除了幾個女受害人全都是先奸後殺,全都是被活活掐死之外,似乎還有好幾個相似的地方。”

“好!我們回去再說!”左亞衛點了點頭。

第二天上午,周金庫召集刑偵大隊的張大隊長、左亞衛、黃平、魏程等人開會,對案情進行研究。

左亞衛介紹完案情後,周金庫首先說道:“我先給大家交個底,昨天晚上我專門找市委周書記作了彙報。周書記有兩點指示:

“無論如何必須想法儘快破獲連續強姦殺人案,這些案子在都勻影響太壞,已經引起市民強烈的不滿,案子不管牽涉到誰,都要一查到底,不能講人情,顧義氣,市委堅決支持公安局的正常工作。”

周金庫掃了在座的人一眼,接著說:“兩年多來的壓力大家感同身受,我就不多說了。說什麼呢?誰叫我們是公安,是公安就得保一方公眾的平安!可是,我們能算很好地完成責任了嗎?我的看法是沒有,因為好幾個案子都還沒有破!這哪算什麼公安,哪算什麼刑警?再這樣下去,我的公安局長不做了,你們的什麼刑警隊長、派出所長也別做了。”

周金庫越說越激動,喝了一口水,稍平靜一會兒後,又說:“局長、隊長、所長幹不幹都無所謂,但先得把這些案子破完了再說!周書記的指示旗幟鮮明,我的意見也是所有的線索一條也不準放過!現在,大家暢所欲言,把案情所有的環節都研究透。誰失職我處理誰。”

周金庫的開場白說完後,大家紛紛發言,各自從不同的角度出發,對案情進行分析。

這群堅韌無畏的硬漢子或許並沒有看過普魯斯特的小說,甚至有可能連普魯斯特的名字也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普魯斯特的名言——“我們愛上過許多女人,其實她們只不過是一個人罷了,是我們從自身愛好出發而選定的某種女人的樣式;她們是我們自身情趣的鏡子,我們愛上的女人其實互相是相像的、相似的、相近的,像是一個人,或者就是一個人。”但他們有長期與罪犯作鬥爭積累起來的豐富經驗,有敏捷的思維能力和判斷能力。

經過認真的討論和分析,他們達成了幾點共識:

一、兩三年來在都勻發生的連續強姦殺人案很可能是某個人所為。不僅因為作案手段極為相似,全都用手卡,不使用作案工具,作案地點全是偏僻的山野,全都是遺屍現場;而且全都是選擇髮廊小姐、歌廳坐檯小姐和暗娼下手。兇手所殺的基本都是本地女人,瘦小、苗條、清秀。由此從某種程度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在潛意識中喜歡柔順弱小的女人,喜歡野合的、不正當的x交,經常出入比較低檔的娛樂場所。

二、犯罪嫌疑人對都勻四周的山嶺比較熟悉,像是本地犯罪嫌疑人的性格。

三、似乎比較固執,思維明顯呈現出單線條,自覺不自覺中往往是選擇相類似的對象和地點作案。

四、由於犯罪嫌疑人像是經常出入娛樂場所,應該有一定的經濟能力及空閒時間。為此,很像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

基於這些共識,周金庫最後拍板決定將幾起強姦殺人案併案偵破,並決定成立一個專案組,由他親自擔任組長,左亞衛為副組長,專案組成員有黃平、魏程、許明、章柳飛等人。

因為黃平從受害人遺留的小挎包中找到一本小通訊錄很快就查到了壩固山頂這個受害人的身份。她叫皇甫英,是都勻市“天一”歌廳的坐檯小姐。

周金庫和他部屬的分析與判斷都非常準確,1997年到2000年在都勻發生的幾起強姦殺人案,全都是郭龍海一人所為。

自從1997年5月,在都勻火車站門前廣場跟蹤那個不知名的暗娼,然後將她脅逼到火車站後山先奸後殺,又於1997年7月底,在都勻西山公園旁民房誘使小紅服下安眠藥,再將她強姦掐死後,郭龍海對於強姦和殺害不敢反抗或失去反抗能力的女人像是吸毒者一樣上了癮。1998年10月,郭龍海將周麗誘到都勻市中學後山殘殺,1999年4月初,同樣是用誘騙的手段,他把一個喜歡玩蛇、只有十七歲的髮廊小姐帶到離州保險公司不遠、慶雲宮河邊處強姦後殺死。

就在誘殺皇甫英前幾個月,1999年11月的一天晚上,郭龍海走到離都勻市名勝之一的石板街不遠的一條小巷時看到有個二十七八歲,身穿一套淺棕色西服的年輕女人孤零零地站在路邊,心中一動,就走過去搭訕。

“小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我不敢回家!”那年輕女人說道。

“怎麼回事?”郭龍海從年輕女人的語氣裡,聽見了他想聽到的意思。

“我跟我老公吵架,他不讓我回家,說如果我敢回家他就打死我。”

“哪有這樣不講理的事!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郭龍海擺出一副仗義樣。

“大哥!你真好!但我要是跟你一起回去,更是跳進劍江也洗不清了,我老公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哦!是這樣啊!要不,你先到我家休息一會兒?我家就在上面州委宿舍大院,今天我老婆回孃家了,家裡沒人。”郭龍海用話試探那個年輕女人。他心裡想,隨便就肯跟陌生男人走的女人決不是什麼好女人,非把她幹掉不可。

或許是因為郭龍海說他家在州委宿舍大院的緣故,那個女人很痛快地跟在郭龍海的後面往山坡上面州委宿舍大院那邊走去。

走到州委宿舍大院門口時,郭龍海對那個年輕女人說看門的老頭認識我,你這個時候跟我一起進去,明天不知會跟我老婆說什麼,搞得大家都不痛快。我們從圍牆那邊繞過去,進西面那個小門。

這可憐的女人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完全是騙她的謊話,還開玩笑說:“大哥!看來你也是個‘氣管炎’嘛,你挺怕你老婆的。”

“怕老婆才是男子漢嘛!真正的男人就應該尊重和愛惜女人!”已經殘殺了不少無辜女性的郭龍海,竟然跟那個年輕女人談論這個。

兩人一路談談說說,很快就走到遠離大門的另一邊圍牆。那裡有一條水溝,水溝周圍是密集的芭蕉樹,在黑沉沉夜幕的籠罩中,顯得頗為陰森。

“大哥!小門在哪兒呵?”走到這裡,那個年輕女人終於有點疑惑。

“像你這種隨隨便便就跟陌生男人走的壞女人,動不動就跟丈夫吵架好找個藉口到外面去浪,要門幹什麼?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聽我的,否則,今天晚上你就別想回去了。”

郭龍海露出了猙獰面目。奇怪的是,這個跟郭龍海聊天時,說自己正在自學函授大學的課程,在某國營事業單位工作的女性,應該具備相當的人生知識和一定的防衛觀念,但她不僅輕易就相信郭龍海,隨隨便便就答應跟郭龍海到他家裡去,而且面對郭龍海的施暴,連喊叫的勇氣也沒有。

圍牆裡面幾十米遠就是州委的宿舍樓,那個年輕女人只要敢於大聲叫喊,就會驚動宿舍樓裡的人,做賊心虛的郭龍海就會畏懼,她就有可能自救成功。遺憾的是她不敢吭聲聽任郭龍海像宰雞一樣把她掐死。她失去了年輕而又寶貴的生命,郭龍海則由殺她的經驗,進一步強化了“女人全都愚蠢懦弱,殺女人比殺一隻雞還要簡單和容易”的意識。

強姦殺人案發生在州委宿舍大院圍牆外,的確在知情人中引起相當的震動。都勻市不僅是市委、市政府的駐地,也是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州委和州政府的所在地,市內有不少州委、州政府直轄的部門和單位,都勻公安局為此受到了更大的壓力;那一段時間,真個是罵名滾滾來。從周金庫左亞衛,到黃平、魏程,再到其他的偵査員,全都憋著一股勁,非把那色魔殺人狂擒獲不可,但是並非想破案就能立即破案的,他們還得再經歷一段磨難與痛苦。

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和僥倖逃脫,使得郭龍海更是以為警察不可能發現自己,作案的次數越來越多,犯罪的經驗越來越豐富,行為也就越來越放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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