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纪录片太讨厌了。
赶在2019年的第一天，来把你弄哭。
博库君原本有暗戳戳给自己打气的，忍住，忍住，不能这么轻易落泪。然而看了一半——“纸巾呢？我的纸巾在哪里？！”
它就是：
《人间世》第二季
其实在去年，博库君就有给大家安利过《人间世》（第一季）。
那是2016年，一群人在医院蹲点拍摄，记录的另一群人面临病痛、生死考验时的重大选择。
镜头里面没有剧本，没有彩排，只有手术室里冰冷的器械，医生严谨紧张的救治，手术室外家人焦急的等待，以及病房里人们的崩溃大哭和欢声笑语。
时隔2年，这群人再往医院一蹲，蹲出了个《人间世》（第二季）。
和第一季一样，它毫不避讳地将病房里的一切展现在你眼前。
但和第一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它不再着意探讨医生与医患关系，而是将目光对准了忍受病痛的患者身上。
这也就意味着，它会有更多普通人的生死悲欢，同情共感。
01.拼命求生的小雏鸟
片子第一集，《烟花》。
讲述的是同一个医院里，几个患有恶性骨肿瘤的孩子。
十来岁的年纪，他们本该在校园里奔跑打闹，却被无情的病魔禁锢了身躯。
“我叫杜可萌，今年13岁。我们得了一种病，叫做恶性骨肿瘤。得这种病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三。这是什么概念呢？我算过，这相当于你连续抛22次硬币，都是正面。”
为了对抗这种病魔，他们可能要经历以下这些过程：
往身体里埋上一根叫做“静脉输液港”的管子，往后一年，会有数不清的药水从这里流进身体；
化疗，用有毒的药水杀灭癌细胞，但正常细胞也难逃一劫，它会让人吃不下饭、恶心、呕吐、掉头发；
锯开骨头生病的地方，把骨头拿出来，切除上面的肿瘤，再把没有癌细胞的骨头放回身体......
第一次经历这些过程的孩子，从手术室出来时，往往哭闹不止，因为太疼太酸太难受；可经历过的孩子，对这种反应却轻描淡写。
手术室外9岁的小女孩刘子涵冷静地说：
“他经历过的这一切我都经历过。
谁出来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办法。”
这话听了，让人心疼。
整集下来，博库君印象最深刻的，是片中一位名叫“安仔”（全名蔡炫安）的11岁小男孩。
生病之前，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是个爱打篮球、玩滑板的帅男孩；
患病之后，因为癌症生长过于迅猛，不得不截去了左臂。截肢之后，安仔再也不愿出门。就算必须要出门，也要磨蹭很久。
他依赖上了手机游戏，练出一身“单手王者”的本领。
可你没办法责备孩子“迷恋游戏”。
因为对安仔来说，游戏世界里的他有另一层意义：
“游戏里面人有很多条命，
输了重来就好了，
不像自己，
只有一条命。”
2018年元旦，医院为孩子们准备了迎新活动。这些很久没走出病房的人，聚在一起相互打气。
安仔打扮成了他最喜欢的卡通人物——海贼王里的香克斯。
香克斯同样失去了左臂，但在漫画里的战斗力很强。
那一天，病情严重的安仔露出了笑容。他说出自己背了很久的两句台词，向病魔宣战：
“如果还有家伙没闹够的话，
来吧，让我们奉陪到底吧。”
可惜，在烟花盛放的春节期间，安仔还是没有抵挡得过病魔的蹂躏。
双肺肿瘤恶化，镜头下的男孩儿变得很白很白。
他哭着说要背书包，要上学，说自己不想留级；
他蜷缩在病床上，懂事地为妈妈擦眼泪；
他气若游丝地为母亲唱《逆战》，天真地告白：“妈妈，宝贝永远爱你”；
他还想着要在妈妈老了以后照顾她......
最让人潸然泪下的一幕，是安仔对医生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肯定有一步登天的办法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的发生的，求求你，求求你了好不好，医生......”
但医生只能一声长叹地走出病房。
02.搏命产子的妈妈们
一边是小雏鸟们的拼命求生，另一边却是“准妈妈们”为了赋予生命而放弃自己。
片子第二集《生日》播出后，社交网络上就传播着一个“爆炸话题”——搏命生子。整整一周，都有网友在不断地讨论。
这一期聚焦的是高危产妇，基本都属于“不适合生孩子但却执意要生”的情况。
第一个产妇叫做林琴，三十八岁。
已经拥有两个女儿的她，和家人一样，积极渴望第三胎生个男孩。
可她不但是开过两次剖宫产的高龄产妇，这一胎还很危险，是“凶险性前置胎盘”，极有可能大出血。
但林琴不后悔。
她说自己虽然知道有“重男轻女”的意识在，可还是希望最好能有个男孩。
剖宫产当天，孩子顺利取出，可产妇却在不停地出血。
医生形容，她的血就像喷泉一样。最后只能选择切除子宫。
“你不能说因为生了一个孩子，连命都没有了，对不对？”切除子宫后，产妇有救了，她一共出了一万毫升的血，相当于是体内的血
换了三遍。
一个母亲在生子边缘徘徊了3次，只为添一男丁。
值得吗？
对林琴来说，一定是值得的。因为从此以后，她就完成了传宗接代的家族使命，她也能在亲戚中抬得起头了。
而争议最大的则是第二个产妇吴莹，二十五岁。
她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且伴随重度动脉高压，是绝对不适合怀孕的人群。
丈夫，家人和朋友都劝她，不要这个孩子，但吴莹坚持。
她说：“都说我想不开，有些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你体会不到那种感受。
即使我朋友她讲的再那个，那他们也有孩子，那我看到他们有孩子，那我也像有孩子。风险我也知道，医生也讲了，我愿意拼一把。”
“我认为人生要是圆满，就是有个孩子。”
因心脏负荷已经达到极限，孩子7个月时医生就建议先剖宫产取出。
而剖宫产手术一旦进行，吴莹体内的血液循环就会发生极大改变，心脏将承受更大的压力。
血压出现问题，吴莹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所幸孩子还是安全出生了，体重1005克。
可吴莹的情况不容乐观。各项生命体征都极其不稳定，血氧饱和度过低，且持续下降。
家人把孩子的照片拿给她看，告诉她“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做”，鼓励她渡过难关。
但吴莹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
术后在重症监护室的第八天，吴莹的肺部出现严重感染。
严格意义上来说，直至离世，她都没有看过她的孩子一眼。
在某种程度上说，假如我们承认，每一个人都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的话，那么，我们就同样也应该尊重这种“搏命产子”的赌博。
可尊重不代表赞同。
以命换命，这种生育偏执，已经和人类繁衍的美好初衷背离得太远太远。
要知道，生孩子本就是父母自私的决定，如果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把孩子带到世上，那又有谁来对孩子负责？
03.直面死亡的纪录片
《人间世》的总导演秦博说：
“如果观众发现，第二季中，这些生离死别的时刻镜头在颤抖。请原谅，那是因为站在摄像机后的编导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在影片拍摄过程中，摄制组6名成员曾在医院旁的河边抱头痛哭。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承受别人的死别，记录这么多的痛苦。
“但整理拍摄素材，我发现，正是置身于足够黑的绝境中，才会主动追求那道光。”正如去年3月，秦博上《奇葩大会》说的那段演讲：《塑造我们的是生命中的困境》。
秦博说了一个故事。
一位医生犯了错，做了一次无用的手术，让一名病人徒受痛苦。
从那之后，医生就把那个错误案例的模型放在办公桌，每次手术前，就盯着模型看半天。
他要自己记住那种疼痛的感受。
你看，秦博似乎比我们更明白疼痛的意义。
疼痛，常使人不再犯错。
而对死亡的凝视，也会使人更珍惜生命。
要知道，生命诚可贵，能拥抱时就用力，毕竟活着就已经是生命最美好的时刻。
《人间世》传达出一种普遍主义的情怀：我们都是人，我们都在经历命运的折磨，但请不要因为无知和骄傲，在彼此抱怨的渊薮中沉沦。
-END-
以上图片源自纪录片《人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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