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山村老兩口剪皁角刺賣,割一斤多肉吃半月,蓋房子幫工不要工錢


近日,作者一行在河南省伊川縣某村口,看到大量皂角樹被連根挖掉,感覺好奇,近兩年當地大力推廣皂角樹種植,希望可以增加農民收入,這個村怎麼不擴大種植反而大量挖毀呢?於是停車詢問村邊幾位正在剪皂角刺的大嫂,卻一個個連連擺手,都說不知道。

見到作者詢問,大嬸告訴作者:村裡平整土地,地邊上的皂角樹都挖掉了,真正種樹的地並沒有毀。大嬸也正在剪皂角刺,作者隨口問一句“吃飯了沒有?”打開了大嬸的話簍子,大嬸說:“沒吃飯,俺家沒啥吃……”作者正納悶,旁邊大叔接著說:“你別聽她胡說,俺晌午喝的糊塗麵條,還放的肉,咋會沒吃飯?她有神經病,可不敢聽她的……”

大叔姓賈,今年69歲,家裡現在三口人。兩個女兒已經出嫁,弟弟年輕時候給人招父養子做了螟蛉兒子,因為年紀大了,不能掙錢了,就被趕了回來。原來屬於弟弟的老房子也塌掉了,賈大叔說:“不管咋說,俺還是親兄弟,他弄這事,哎呀,又成光人號了,再說我也是哥呢,閨女們都出門了,家裡也有地方住,就在一個鍋裡頭攪稀稠。”


大叔的房子已經十幾年了,賈大叔告訴作者:“咱不是農民麼,成天在家種地的,村裡誰家有啥事了,都去打打短工,我蓋這房子,人家也來幫忙,工錢等於沒花一分洋,就這,弄下來也花了八九萬。那時候娃子們都在家,哎呀,那幾年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現在就俺仨,我跟俺兄弟還能種的動地,花銷嘛,沒有啥講究,有了多花點,沒了少花點兒。”

胡大嬸比大叔小三四歲,按她自己的說法,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精神問題,這幾年歲數大了,反而不怎麼犯病。大嬸說:“小時候俺家老窮,治不起病,想著來他家給我治病呢,他也是個窮光蛋,耽耽擱擱也沒治成啥樣子。”聽大嬸說話,一點不像有精神問題,沒人說話的時候,她會一個人自言自語,問她說的啥,大嬸說:“我倆耳朵裡頭住的有人,不是我說話,是他們說話呢……”

“別說你不知道她嘟嘟囔囔說的啥,我跟她過一輩子了,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啥。一問就說倆耳朵裡頭住的有人,那是小人在說話呢,神經病。現在是吃著藥,好多了,以前病犯了,大冬天下著雪,不穿衣裳就跑出去,我都得啥也不幹,專門在家看著她。”說起來孩子,大叔苦笑著說:“她們過得也不好,自己掙錢拱娃子上學,不靠她們,用急了還得貼補她們……”後來瞭解到,兩個兒女其實都離婚了,在縣城打工送孩子上學。


大嬸的皮褲子已經大面積脫皮,棉襖的拉鎖也壞了,大叔說:“說衣裳吧,閨女們給她買的也有衣裳,好衣裳得留著出門穿的,在家幹活沒啥正經,不管是她的衣裳,還是我的衣裳,都是別人給尋得舊衣裳。現在衣裳耐穿,只要不掛爛,穿十年八年也不會破,人老了,沒啥正經的,不冷就中了。”

問起來中午吃的肉麵條,大叔帶領著參觀他們的廚房,所謂廚房是在樓梯間下面,用廢鋼筋鐵皮焊制了一個簡易的燒火爐子。“早先是在外頭做飯的,冷了,才搬進來,啥肉麵條呀,俺就是蜀黍糝湯下了點白麵條。肉是咋回事吧,元旦前賣了幾斤皂角刺,有40來塊錢,老婆兒說想吃肉,管他呢,一年輕易也不買一回肉,40多塊錢都買成肉了,吃到現在,只怕有半個來月了吧。都是一頓了割兩片,沾沾葷腥就中了。”

大叔攪了攪鍋裡的糊塗麵條,看不到一塊肉。“今年肉不是老貴,這一年就沒有買過。往年也不咋吃肉,都是到過年了多少買點,萬一家裡來個親戚,也不能沒肉呀,平時俺們不吃也蠻中。”


在大門口看到一個“脫貧光榮戶”的牌子,大叔說那是村裡給老伴兒安排了一個低保的名額,大叔說:“俺這一代人,穿的不講究,有啥吃,能吃飽就行了,也不想著花國家的錢。60歲就開始發養老金了,全國多少人呢,那敢算?一年得好多錢哩呀。以前沒有低保咱不是也過了,今年給評上了低保,存摺發到手了,還沒有去取過錢,也不知道有多少錢。”

弟弟一聲不吭的坐在邊緣處,剪著皂角刺,給他遞煙,說:“不會。”說完瞟了一眼哥哥。賈大叔說:“不叫他吸菸,肺不好,年輕時候給人家幹活,出死的力,累著了,我叫他把煙戒了。”說著不叫弟弟抽菸,賈大叔卻從兜裡掏出了菸袋鍋。

“按說現在這日子是怪美,不用交公糧,地裡頭種的糧食都是自己吃,吃不完了還叫賣,國家還給發著錢,我覺著日子已經算不瞎了。我就有一點生氣,明明今年才給發的低保存摺,他們說我都花了三四年錢了,這錢究竟咋回事,我也不知道,覺得有點窩囊。我想著去問問,俺閨女們嚷我,說:就那吧,你一個小老百姓,去哪問?不叫我問,想想還是算了,國家對咱老百姓真不賴……”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