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從平房搬上樓房的東北人,串門、住炕、喝酒一樣沒耽誤


二姨家這個房子,一梯三戶,另外兩戶鄰居都是老兩口,大概60歲左右的年紀,用他們的話說:“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住樓,新鮮也憋屈……”今天帶大家去隔壁王叔王嬸家瞅瞅,平時家裡就退休的老兩口住,收拾地一塵不染,一進門,偏居一隅的山水畫極富時代特徵。

叔嬸正要準備開飯,除了週末一對龍鳳胎的外孫和外孫女來家裡,平時都是老兩口吃飯,嬸說:“哎呀,就俺倆,恨不得這屋子說話都帶回音兒嘚,你猜咋的,以前是沒的吃,現在是吃不下,吃啥也不咋香啊……”今晚四個菜,有一個是東北傳統雞蛋醬,中午剩的。

嬸兒是個熱心腸的實在人,平時家裡有親屬給送來醋、麻花、乾果啥的,就往二姨和隔壁送,特別喜歡分享,跟住平房一樣,說話樸實無華:“妹子,給你瓶老醋,俺家我妹給嘚,六個,俺倆就是成天喝也喝不完哪,給你嚐嚐嗷……”


來瞅瞅今晚吃點兒啥捏:雞西辣菜、白菜燉凍豆腐和木耳、燉魚、放了蝦米的雞蛋醬……“哎呀,每天光想吃點兒啥都直犯愁,有前兒俺倆實在沒意思,就出去對付一口,你猜咋的,上街裡看乃家飯店人多,就往裡進,也不管吃的啥,銀吃啥咱也嚐嚐唄……”

王叔喜歡喝點兒自己泡的酒,度數不高,糧食小燒,一次喝一小杯,大概二兩,對於酒,叔有自己的養生理論:“酒哇,總的來說比煙強,這玩意兒只要別過量,就是身體的潤滑劑和加油站,整多了才是炸藥包,歲數大睡不好,喝完迷得糊的悶一覺,得勁兒……”

叔和嬸感情很好,叔和顏悅色,嬸雷厲風行,家裡嬸說了算,叔說自己被擺楞了一輩子,樂得清閒,退休了,工資花不了,每天最重要的活兒就是開心樂呵,不用想著給子女留錢,吃喝穿能花幾個,過年前,嬸讓二姨在網上選衣服,一下子買了三件,樂地跟小孩兒似的。


東北人住平房時,離不開大火炕,對它又熱又硬的溫暖愛不釋手,搬上樓房後,幾乎每家都做了個電熱炕,一插電,不用捅爐子扒爐灰的就夜乎了,往上一躺,烙烙胳膊腿兒,啥腰痠背疼腿抽筋兒都給你治服嘍,叔說:“現在這股疼是待出來的,跟以前幹活那種疼不一樣……”

我問咋沒主食呢?王嬸說:“那不,你二姨幫我買的新衣服快到了,我買地正好的,趁衣服來之前我心思減減肥,這傢伙為了美,飯我都能戒……”正嘮著,隔壁唐嬸兒過來串門,一進屋,就發現蒸鍋上的饅頭沒端,跟在自己家一樣,特別自然地去幫著扏過來……

大屋的旁邊就是餐廳,餐桌也一應俱全,跟二姨家一樣,平時餐桌的主要工作就是託舉魚缸子和花盆……人多的時候才在這兒吃飯,老兩口在家太冷清了,吃飯的時候通常都把電視打開,多少能熱鬧熱鬧……

電視櫃上擺了很多綠植,自從住上樓房,王嬸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掃衛生和伺候花草,每個葉子都用抹布擦,她說:“這些都是磨磨蹭蹭的活兒,消磨時間過得快,哎呀,你們年輕銀不懂,退休後日子過得可慢了,還是上班好哇,一骨碌就是一大天,饅頭就大咸菜也好吃……”

相比大城市鄰里間的涇渭分明,家裡這邊很多人家的大門都是敞開的,串門的話,比平房還方便,抬腿就到了……東北人嗓門大,省去敲門和寒暄的環節,直奔主題,通常都是這樣開場:“哎?他們說底下超市大眼魚特價呢,你去不去?”所以說,上了樓的平房老居民們,串門、住炕、喝酒啥也妹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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