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這位夫人，救救我們吧
“飛鷹，是何人攔車驚擾我們家夫人？”
飛鷹手握劍柄走到車窗前，對撩開車簾的阿月道：“是一對老夫婦。”
這對老夫婦飛鷹認得，原本打算直接清理掉，沒想到阿月會撩開車窗簾，是以不好下手。
“老夫婦？”阿月回頭看自家夫人。
柳素衣緩緩睜開眼，“你下去看看吧。”
阿月點了點頭，放下簾子，推開馬車門下去了解情況。
老夫婦一見阿月下來，齊齊拽住她的裙襬，“這位夫人行行好，救救我們老兩口吧，我們實在是無路可走，有冤無處伸啊！”
兩位老人家年紀加起來都快一百多了，這跪著說話，阿月可承受不起，趕忙讓飛鷹幫忙扶著兩位老人家起來，“兩位老人家，我可不是什麼夫人，我們家夫人在馬車裡頭。你們若是有什麼冤情，可跟我們回去，我們家侯爺定會給二位主持公道的。”
兩位老人家神色微變，再見飛鷹手握劍柄，殺氣撲來，身子齊齊一哆嗦，皆是垂下了眸，“可不敢勞煩侯爺，我們兩老口有幾句話想跟車裡的夫人說，不知可否？”
飛鷹冷沉著聲道：“我們家夫人豈是你們這些鄉野村民想見就能見的。”
阿月一見飛鷹這般，推了他一把，“你個莽夫，嚇到兩位老人家了，站一邊去。”
“阿月，你扶著兩位老人家上馬車來。”馬車裡傳來柳素衣淡淡的聲音。
飛鷹一聽，眸色微緊，手指緊握劍柄，直接攔在了阿月的面前，阻止她的動作，話卻是對著馬車裡的柳素衣道：“夫人不可，且不說這兩位老人家身份不明，就拿您的身份老說，也不可與他們同乘一輛馬車。”
“阿月，扶兩位老人家上馬車！”
柳素衣聲音仍舊淡淡，但已是明顯不悅。
“是，夫人，你跟莽夫，讓開。”
中篇：說吧，誰讓你們來攔馬車的
“說吧，是誰讓你們來攔馬車的？”
阿月一愣，看向柳素衣，攙扶兩位老人家的手收了回來。
兩位老人家才坐下，就聽到柳素衣如此問，齊齊跪了下來，聲音哽咽：“夫人明鑑，我們老兩口為了保命才前來攔夫人的車，恩人的名字望夫人見諒，我們不能說。”
“既然不能說，你們怎知我一定就會幫你們？”
誰讓兩位老人家來的，猜，柳素衣都能猜到。
老婦人一聽，直接將頭磕了下來，咚咚作響，手指緊緊拽著馬車上鋪著的毯子，娓娓道出實情：“夫人，但凡我們二老有活路定不會來打擾夫人。我兒是陛下親命調查侯爺的，卻不想被侯爺的人所殺，若不是我兒死不瞑目，我跟老頭子早就下去見他了，定不會留在這世上受煎熬，日日被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給折磨著。”
阿月捂住嘴巴，不想相信自己聽到的。
柳素衣撩開車簾，望著滿山的秋景，淡淡道：“二位今日來所謂何事，素衣已經知曉。若是二位信得過素衣，就先隨我回府，我會命人將院子裡的房間收拾出來，二位就住我隔壁，一日三餐與我同吃。”
二老喜極而泣，枯槁佈滿歲月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而後又齊齊磕頭，“謝謝夫人。”
醉仙樓，二樓的雅間。
“王爺如今的棋藝，怕是無人能及了吧？”柳素衣端起桌上的茶，笑著道。
瑞王獨孤澈雙手背在身後，望著集市上的人群，手指放在窗沿上敲打著，輕笑道：“若論下棋，本王遠不及沈無城。”
“是啊，你們倆都是下棋的高手，唯獨我這麼多年過去，棋藝還是這麼不精！”
從他手中的棋子，變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終篇：侯爺，下輩子別再遇見我
“夫人，下雪了。”
聽到阿月帶著興奮的聲音，柳素衣放下手中的毛筆，將信紙摺好裝進信封，拿過一個裡面已經放了不少信的錦盒，妥帖放好鎖好，而後踱步來到屋簷下，伸手接天空中飄舞的雪花。
“阿月見過侯爺。”
垂眸正在看手中已化為水的雪花發呆，它們化了，一如她。
“天這麼冷站在屋簷下做什麼。”
說完，沈無城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將她緊緊裹住，隨後掏出衣襟裡的帕子替她擦乾沾染雪水的手指。
柳素衣回過神來，緩緩抬頭看沈無城，凝望著滿頭風雪凌亂而不自知的他，心中滋味萬千攪拌在一起，整個京中的人都在聲討他，而他卻全然不顧遠赴千里給她找藥。
緊握住他修長乾淨的手，她笑著看他：“晚上你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疊好帕子重新放回衣襟裡，沈無城扶著她進去，邊走邊道：“讓下人們去做吧，你就待在我身邊，陪我躺著說會話就好。”
軟榻上，柳素衣靠在沈無城的肩上，凝望著窗外的風雪，手指摩挲著他的手，耳朵聽著他均勻有力的呼吸聲，慢慢也跟著合上眼睡了過去。
“素衣，醒醒，素衣。”
恍惚間，聽到誰緊張而又恐懼的聲音，一聲聲在叫她。
柳素衣緩緩睜開眼，瞥見沈無城面色煞白，死寂的雙眼，她笑著抬手撫上他的臉，有氣無力道：“沈無城，下輩子別遇見我，這樣才沒有人阻擋你的宏圖偉業。”
沈無城緊緊將她抱入懷裡，冰冷的臉緊緊貼著她的，“你別說話，會好的，你會好的。”
柳素衣笑了笑，雪停了，她該走了。
只有她走了，他才能無所顧忌朝著那個位置前進，她已經羈絆他太久了。
“無城，再見了！”
“不！”
沈無城那一聲撕心裂肺，彷彿自己也跟著走了。
——全文完
作者：一個炒熟的番茄，頭條優質故事領域作者
短篇小說：《顧學長聽說你喜歡我》、《醫然是你》、《你是我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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