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剛把心情平復好了準備之後,卻聽到樹下有人走來了。
我扒開樹葉偷看,是我的父親和大伯,大伯對父親說是他們的報應來了,還責備父親,說父親當初就不應該把我留下來,說如今可好了,連我奶奶都被我剋死了,再也沒人能鎮住我了,說我以後會剋死更多的人,還說我會招厲鬼上身,讓父親趕緊殺了我!
大伯讓父親殺了我!
我震驚無比,又聽到大伯問父親,說奶奶的遺產在哪裡,父親說他並不知道,大伯不相信,叫來了大伯母,大伯說計劃成功了,所有遺產都是他們的了,讓大伯母去找自己的母親,找到自己的母親之後事情才能完全放心。
父親說他也不知道母親去哪裡了。
大伯罵父親沒用,再之後他們就離開了。
我對奶奶的死本來就持有懷疑態度,現在我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了,奶奶的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
我決定自己來尋找大伯和父親他們藏著的秘密,還有我的母親,為什麼他們要去找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又藏著什麼秘密?
奶奶的葬禮結束之後我和父親就坐火車回城市裡去了。
從這天之後,我就開始在暗中觀察起了父親。
我跟蹤我的父親很久了,一直沒發覺父親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直到最近,父親的行為變得非常古怪,我跟蹤了他好幾次,他總是在本市的一所高中外轉悠,還專門挑夜深人靜的時候去轉悠,我不懂他為什麼對學校感興趣,還是說這所學校裡藏著他們的贓款?亦或者是藏著他們對付奶奶的線索?
不管是什麼,既然父親對這所學校無比感興趣,那麼,我就去這所學校看看好了。
我對父親說我要轉學,轉到這所學校,父親竟然沒多問就答應了我,這更加讓我疑惑了。
帶著太多疑問,我轉學了。
我在今天轉到了這所學校的高二3班。
我並不在乎轉到哪個班,我只是為了調查父親而來,卻沒想到,我差點就在這個班裡出不來了。
“大家好,我叫李峰,今天剛剛轉學過來,以後的日子裡大家就是同學了,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李峰同學你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班級的一員了,你的座位在那裡。”班主任指著某個地方的空課桌。
“謝謝老師。”我禮貌的答謝後,看了一眼下面,所有同學都在低著頭看書,沒有一名同學抬起頭看我一眼,他們對轉學生就那麼反感歧視嗎?
不過我不在乎。
“今天第一天上課,不用太過拘謹。”班主任又說,他在說話的時候,老是往黑板一側瞟,彷彿那裡站著什麼似的,可那裡什麼都沒有。
我想這可能是老師的某種小習慣吧。
“好的,謝謝老師。”
我說完正要往下走,卻看到班主任對我有些欲言又止,我停下來:“老師,還有什麼要安排我的嗎?”
班主任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對我說:“在我們班,一定要遵守規矩,不能違背,明白了嗎?”
哪個班都有些這樣那樣的規矩,我轉校了無數次,反正從來都是隨便聽聽就過了,並不放在心上。我走到唯一的空桌前,把書包放到課桌上,再回頭的時候看到班主任還是在看黑板左側的地方,手還有些顫。
這小習慣還真是夠奇葩的。
我在心中腹誹了一句,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而後班主任就離開了。
我的同桌是一名皮膚白皙的女生,一頭乾脆利落的短髮顯得頗為幹練,眼睛大大的,很清秀很可愛,唔,符合我口味,我坐下來,扭過頭露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笑容跟她打招呼:“同學你好,我叫……”
名字還沒說出來,同桌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睛中滿是警告的意味,我有些不明所以,還以為班主任回來了,環視了一大圈,就連後門那裡都沒有放過,卻沒有發現班主任的痕跡,正疑惑不解的時候,同桌用筆碰了碰我的胳膊,遞給我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只有短短的八個字:保持安靜,放學再說。
其中“安靜”和“放學”兩個詞分別用筆重重地描了幾遍,甚至還在下面用雙橫線刻意標了起來。
什麼意思?
我露出詢問的眼神,同桌卻沒有解答的意思。
撇了撇嘴,我朝著四周看去,發現所有的同學都在埋頭看書,教室內只有沙沙的翻書聲,沉悶的氣氛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一群書呆子啊,沒勁。”我嘟囔了一聲,趴在課桌上準備補個覺,可是剛一趴下就感覺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筆記本豎在我的面前,上面依舊是一行娟秀的小字:不準睡覺。
看到這幾個字我頓時有些生氣起來,不讓說話還不讓睡覺,你以為你是老師啊?我正要反駁幾句,轉念一想我和一個女生計較什麼,低下頭就準備繼續我的春秋大夢。
恰在這時下課鈴響了,我準備出去透透氣,教室內壓抑的氣氛實在讓人不舒服,可就在我要站起來的時候,雙腿突然不聽使喚了一般,任我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
我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腿,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教室內突然靜了下來,不同於之前的沉悶,所有翻動書頁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如果非要找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就是——死一般的安靜!
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陰冷、死寂,這是我現在唯一的感覺。一種與翻書聲截然不同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下意識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支潔白的粉筆正在黑板上寫著字!
聽起來彷彿沒有什麼,但問題是,此刻的講臺上空無一人,根本就空、無、一、人!
也就是說那支粉筆竟然自己在寫字!
“我靠!”我下意識就要驚呼出聲,一隻有些冰涼的小手卻恰在此時捂住了我的嘴,到口的兩個字變成了粗重的悶哼聲。
粉筆寫字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彷彿感覺到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朝我注視過來,一陣冷意頓時蔓延過來,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身體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那隻小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我的嘴巴,漂浮在半空中的粉筆再一次有了動作,接著尚未寫完的部分繼續書寫起來。
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十分急促,額頭已經佈滿了冷汗,有汗水流到眼睛裡面,眼睛一陣酸澀,看東西模糊不清,我很想抬手擦一擦,卻發現已經沒有力氣抬手。
同桌的筆記本再次伸到我的面前,我努力睜大眼睛分辨上面的字跡:不準出聲!
依舊是四個字,依舊是強硬的語氣,不同的是比上一次多了一個感嘆號。
我不由苦笑,我現在就是想出聲也不敢啊,這詭異的情況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實在懷疑我究竟是不是在做夢。
同桌把筆記本收回去,又在下面寫了一個字:看。
看什麼?
我沒有疑惑多久就已經明白過來,寫字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黑板上大半的面積都被白色的文字所佔據,那些字寫得端端正正剛勁有力,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大加讚賞,可此時我只感到絕望。
“新同學到來,重述班級規則:1、不準退學、轉校2、不準請假、遲到、曠課、早退3、不準喧譁打鬧三條規則由重到輕,沒有說明違反規則會有什麼懲罰,但我覺得懲罰一定不會簡單。
在我看完最後一個字的瞬間,黑板上的字跡陡然消失不見,緊接著那支粉筆再一次書寫起來,這一次只有一句話,卻更加讓我不知所措:請新同學上來作自我介紹。
尼瑪,要不要這樣!我不是才介紹過一遍的嗎?
我欲哭無淚,求助地看向同桌,卻發現她正專注地盯著講臺上,就彷彿在認真聽講一般,根本不理會我的目光,隨後我又看向其他同學,每一個人都和她一樣,沒有意外或者恐懼的表情出現,全部都是如出一轍的認真。
“砰、砰、砰。”
粉筆在黑板上重重地敲了三下,似乎在不滿地催促我一般,我不知道如果我上去後會有什麼後果,我只知道我如果不上去一定不會好過。
我硬著頭皮站起來,一步一步朝著講臺挪去。我走得很慢,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但沒有人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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