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9 永遠停留在過去的小夥伴(29)

我並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但是從初中到大學,很多同學都和我成為了非常好的朋友,我們的友誼多年都沒有改變,畢業十幾年仍然經常聯繫。


鄉村往事 | 永遠停留在過去的小夥伴(29)

這個姑娘叫李怡,長得不高,瘦瘦的,皮膚黑黑的,看著很精明的樣子。李怡是父母很大年紀的時候才生下的,因此很受家裡的疼愛,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從小生活中富足的家庭裡。父母都是公務員,對她的教育投入很大,只是李怡真的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從小父母就希望她能像別的女孩一樣學樣樂器,所以給她請了小提琴老師,不過她對小提琴完全不感興趣,她與小提琴的緣分只停留在小的時候的一張照片上,那個時候的她,大概4、5歲的樣子,肩膀上扛著一把小提琴,臉上並沒有笑容。我聽別人說,李怡對小提琴是很厭惡的,根本不學。父母希望她學小提琴的願望很快落空,但是也不能讓孩子閒著呀,必須得有特長才行,所以很快就給她報了輪滑班,據說也匆匆結束了。

我從小學習成績就不錯,我的朋友學習成績也都很好,其實我很難和李怡這樣的姑娘變成好朋友,更何況,我們的家庭條件很不一樣。李怡的母親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教我們政治。老師對學習好的學生總是會投入更多的關注。也許是因為我脾氣比較好,會包容這個急脾氣的小女孩,所以我們倆成了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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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李怡的幫助並不大,只是在她上課走神地時候提醒她,遇到不明白的問題講解給她聽。老師也沒指望我們能改變女兒,她只希望有個人能時時提醒女兒,可以給她正面的影響。我們學校的初中和高中在一起,按她的成績是靠不上高中的,但是作為老師的孩子是可以上去的。

高中對我們倆來說都沒有問題。李怡的母親想的很長遠,她已經考慮高考的問題了。因為女兒並不是憑自己的能力上高中,所以希望她在暑假期間繼續學習,把基礎打牢,所以在這期間,我就成了李怡的小夥伴。

每天,我的工作是和李怡把初三的語文、數學和英語課本的每一課都重新學一遍,一早上就過去了。學完之後,我們會讀書,晚上如果不太晚我們倆還會出去在附近轉轉,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學幾天我就休息一天。在這些日子裡,我近距離的接觸了很多李怡的生活細節。這個姑娘的脾氣真的是很急。有的時候母親會說她幾句,她馬上就反駁,而且聲音很大,沒有別人插嘴的餘地。但是,很快脾氣就下去了。等她平靜的時候我會對她說這樣會很傷人,母親並沒有否定她的意思,是真的為了她好。其實她是明白的,只是當時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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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之後,學校按成績分班,我和李怡進入了不同的班級。因為學習繁重,我們幾乎每天都呆在教室裡學習,見面的機會就減少了。李怡如果參加正常的高考,可以預見不會考上好學校。她母親很早就為她做打算了。李怡畫畫不錯,所以想讓她走這條路。她很適合這條路,學的很認真,也終於考上了大學。

上了大學的李怡忽然完全變了,經歷了高考,她突然像是完全能理解父母的苦心了,和之前那些朋友斷了聯繫,開始好好學習,而且對父母特別好。我們都很高興她能有這樣的變化。不過,最感到欣慰的還是她的父母。不管過去的她有多頑劣,只要悔改就永遠是他們的好女兒。

但是,這種幸福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大二寒假回家,去我外婆家住了幾天,本想回來之後去看老師和李怡,沒想到,居然成了永別。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手機,我只在家裡發現幾天前同學留給我的一張紙條,那邊寫著,趕快去看李怡,她已經病入膏肓了。我有些吃驚同學的用詞,還納悶怎麼會用這個詞,我知道李怡感冒了,並不是很嚴重的病呀。很快,李怡去世的消息就傳來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只是個感冒而已啊?!

後來,我們去看望老師,不斷地聊著自己的大學生活,沒有人敢提李怡。大家都深知老師的痛苦,只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她。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我時常還會想起李怡,想起那個單純、淘氣又善良的李怡。她永遠停留在如花的年華,留給了我們無數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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