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1 棄兒記——寫於六一兒童節

今天是兒童的節日,幾天前就被各種鋪天蓋地的廣告一再提醒,我們應該適當滿足一下孩子的願望,陪伴孩子度過愉快的一天!可惜我年幼的孩子不在身邊。

每每夜深人靜想孩子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與孩子在車站分別時的場景:車子剛啟動,孩子從岳母的懷抱中猛然驚醒,開始扒著車窗找媽媽。老婆看到孩子醒來,來不及和岳母道別,趕緊躲到車站的角落裡,頓時淚如雨下。我也忍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一時找不到適合安慰老婆的話,只好默默地抱著她,用手拍著老婆的背。這一刻我感到深深地自責,好似我拋棄了孩子一般。

老婆懷孕不久,我因工作太忙,便把剛退休的岳母從老家接過來照顧她。岳父因為還沒退休,只好獨自一人留在家裡繼續工作。岳母原住在南方,來到北方後很不適應這裡的悶熱與霧霾天。但是為了幫助我們,這一待,就是兩年多。期間,岳母由於勞累過度,還住院做過一次手術。由於完全脫離了原來的生活圈子,看得出岳母在這裡過得很不開心。把岳父獨自一人留在老家,她亦是時時掛念。孩子滿一歲後,老婆便和我商量,過年的時候,把孩子送回家。我們心中雖有萬般不捨,但是也無法向岳母張口讓她繼續留在這裡幫我們照顧孩子。以我和老婆的工資水平,也無力負擔請保姆幫我們照顧孩子。

岳母聽我們願意把孩子留在老家讓她帶,自然是十分歡喜,並一再向我們保證,她在老家會把孩子照顧得很好,讓我們只需要在這邊安心工作即可。岳母對孩子照顧得細心程度,我們自然是十萬個放心。但是我們仍然對在老家期間萬一孩子或者是岳母若是突然生病,感到非常的擔心。岳母家住在山區,距縣城有很長一段距離。岳父執教的學校,也在山區,距離家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並且山路很不好走。岳父只有週末才會回家,有時候臨到他了,還要住校照看那些寄宿生。但是經過一家人的最終商定,還是決定過年回老家後,便把孩子留下,由岳母在老家帶。

自從決定把孩子留在老家,我和老婆便像著了魔一樣,瘋狂地在網上購買孩子在老家可能會用到的各種物品。奶粉購買了三十多罐,尿布購買了十多箱……還有孩子萬一生病時會用到的各種藥品等。岳母一再強調,這些物品在老家也可以買得到,但是,我們就是不由自主地在瀏覽網頁時看到相關的物品就想購買,想象著孩子在老家可能會用到。

老婆為了讓孩子適應離開我們的生活,在回老家前幾個月便開始制定各種幫孩子適應的計劃。讓孩子和岳母睡,故意離開家一天,讓岳母和孩子獨處等。過年回老家時,我和老婆還特意多請了幾天假,想多陪陪孩子。過年在老家的那幾天,更是事事都依著孩子。

在家的日中總是過得飛快,很快到了我們要返回上班的日子。返回的旅程是很遙遠的,我們提前一天先包車帶著孩子到了市裡,在市裡陪著孩子玩了一天。晚上,孩子依舊和岳母睡。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老婆不約而同地很早便醒來,開始商量著如何趁孩子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離開。小傢伙早上起床來我們房間的時候,顯得很興奮,一個勁地催促我和老婆帶他出去玩,渾然不知我們今天就要離開。我和老婆心事重重地帶著孩子到火車站附近的兒童樂園玩。老婆的眼睛一直不曾離開過孩子,看得出她是萬般的不捨。或許是因為孩子玩得太累了,他午睡的時間提前了。我和老婆趕緊帶著岳母到附近匆匆吃了點東西,打車來到汽車站。岳母說想趁孩子睡著的時候,帶孩子做汽車回去。我抱著熟睡中的孩子,老婆去買票,然後將他們送上返回鄉下的汽車。

在等車的時候,岳母一個勁催我和老婆快點下車,怕孩子醒來,看著我們鬧。終於到了發車的點,車子啟動時,便出現了刻在我腦海中的那一幕。

孩子,今天是你的節日,希望你在家能快快樂樂的,不要怨恨爸爸媽媽!即使我們不再身邊陪伴你,但我們一定是最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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