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6 北京的金山上,為何是韓紅母親第一個唱進北京,才旦卓瑪把它唱紅

北京的金山上,為何是韓紅母親第一個唱進北京,才旦卓瑪把它唱紅

著名藏族歌曲《北京的金山上》,是這樣來的。

1960年,上海音樂學院畢業的常留柱放棄了留校任教的機會,遠赴西藏支邊,跟扎西老人學了一支曲子,《山南古酒歌》。

這首古老酒歌,先前一般是用於宗教儀式上的,老人給它改的歌詞很有味道:

“在北京的金山上,吹起了金色的號角,不知是誰在吹啊,聽得人心裡非常高興。”

常留柱一聽就喜歡上了,他很想把它搬上舞臺,這時候恰好作曲家馬倬來到西藏,聽到常留柱唱,也非常感興趣,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

馬倬對這首歌的曲子改動不大,歌詞也是在原先的基礎上修改的,所以它很快就成,常留柱也很快就如願以償地成了新歌的首唱。

本就是藏族風味的曲子,歌詞又貼近時代,再加常留柱的歌唱功力的確非常不錯,於是這首歌隨即就在西藏受到廣泛歡迎,打開了局面。

但是在傳統媒介之下,這首歌要想走出藏地,走向全國,還需要特殊的機遇,1964年,這個機遇終於來了。

那一年的全國文藝匯演,西藏方面選的正是這首歌,只是匯演有明確規定,專業歌手不能參加,所以《北京的金山上》就有了第二唱,一位18歲的藏族業餘女歌手,雍西。

雍西能被選中,當然需要一定的能力,她當年演唱完畢,可是曾得到毛主席、周總理等國家領導人單獨接見的,當時他們曾問,你唱歌跟誰學的?雍西回答的是,跟大喇叭。

跟大喇叭就能學成這個樣子的雍西一炮而紅,就因此成了專業歌手,還曾被送去上海音樂學院進修,這就叫能力加機遇,但是你知道這位第一個,把這首金曲唱進北京的藏族女孩是誰嗎?

她卻就是著名歌星韓紅的老媽。

北京的金山上,為何是韓紅母親第一個唱進北京,才旦卓瑪把它唱紅

藏族女孩唱歌一般是有民族基因的,只不知雍西后面為什麼會那麼反對韓紅唱歌,就是覺得她不行。這再加上雍西再婚後,把韓紅送去了奶奶那裡,於是這母女倆就算結下了大仇。

個性強烈的韓紅,卻是直到本世紀初,才在奶奶的勸解下,逐漸與母親講和的,2003年12月24日平安夜,這對母女還曾在北京體育館,韓紅的個人演唱會上,合唱了一次《北京的金山上》。

當時雍西哭了,韓紅紅了眼圈。

《北京的金山上》傳唱者無數,著名翻唱者也很有幾個,韓紅正是其中之一,這母女倆作為不同時代的代表,一個傳唱,一個翻唱,都被歷史打上了印記,也都賦予了歌曲特殊的意義,這算是歌壇的一段佳話。

北京的金山上,為何是韓紅母親第一個唱進北京,才旦卓瑪把它唱紅

60年代唱響中國的藏族歌曲,其代表作還有一首《翻身農奴把歌唱》,但是它們與其它類似歌曲一樣,基本都在雍西進京之後不久,就又暫時沉寂下來。

它們不僅沒在全國大熱,形成大流行之勢,就是在藏地,也一時失去了最初的勢頭。

這卻不是歌曲還不夠好,或傳唱者力度不夠的原因,而是二年後,一場大運動來了,中國不再要民族風,只要樣板戲。

《北京的金山上》再次隆重複出,卻在1972年。

當時中央廣播電臺去西藏錄音,專門請已經成為著名歌手的才旦卓瑪,重新演唱了這首歌。結果等錄音播出來後,這首歌立刻像龍捲風一樣席捲全國,成了當年的最流行。

它當年會紅到什麼程度,你只需看看這種情況就知道了。

香港風颳遍全國的時候,粵語成了時髦,那時候大家唱歌都像假洋鬼子,吐出來的歌詞不但說國語說粵語的都一概聽不懂,就是自己也聽不懂,但大家就是覺得很潮,很帶勁,很滿足。

而1972,大家也是這樣。

我們如果不在藏語歌詞上注音,拼命學著才旦卓瑪漢語一段,藏語一段,弄得滿嘴“酥油糌粑”味的話,心裡就像缺了好多東西似的。

一首已經產生十多年的歌,早為很多人所熟悉,也早經李谷一這樣的名家演唱過,可它卻偏偏要到1972年才真正大紅,要到才旦卓瑪手裡才大紅,而且紅得不成樣子,這是不是很奇怪?

北京的金山上,為何是韓紅母親第一個唱進北京,才旦卓瑪把它唱紅

一切流行的產生,無不有一定的時代背景,迎合了某種普遍的心理需求,1972,它當真是一個了不得的1972.

中國第一枚實用氫彈實驗成功,正在1972年1月,陳毅元帥去世的第二天,這首先說明,中國當時不管怎樣,有些方面也還是非常了不得的。

1972,更是美國總統尼克松夫婦訪華之年,其後,日本首相田中角榮也尾隨而來,這個信息就更加了不得。

這一切都預示著風向在變,中國正處於某種重大轉變時期,而這種端倪,卻又是在前一年,1971,就有所顯示的。

1971年上演的《紅色娘子軍》,雖然是八大樣板戲之一,但它卻是一部彩色芭蕾舞影片,芭蕾舞是西方舞蹈。

1971,我們也因為體育,第一次與外界有了接觸,此年公開放映的《乒壇盛開友誼花》,正是一部真實記錄了中國代表團,當年在日本比賽全過程的紀錄片。

同名歌曲,正是李谷一演唱的。

文藝風向代表就是時代風向,這一年更有一首集革命頌歌與個人情懷於一身的歌曲,《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被李雙江唱紅,也唱紅了李雙江。

這在前幾年是不可想象的。

我們再看1973.

我們現在不是很喜歡引用這句話嗎?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它正是先鋒派詩人北島,在本年3月,寫在《回答》裡的一句詩。

運動尚未結束,但鬆動、覺醒已經開始,八個樣板戲儘管仍在盛行,但它們遠遠裝不下全部中國人的精神需求,《北京的金山上》和才旦卓瑪,顯然正是借了東風而來的。

《北京的金山上》的歌詞,在此時已經過周總理修改,也經過馬倬增加,但這不甚重要。

它更重要的卻是,才旦卓瑪是用她高超的技藝,用純西藏的風格唱出來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高原唱法,我們今天所說的原生態。

民歌一度擱淺,入耳千篇一律,大家無不精神高度飢渴的時代,突然有如此一種高亢奇崛的聲音出來,如此一首具備了那麼多流行元素的歌曲出來,你想,它還怎可能不浩蕩而去,將人通通捲走?

《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就像敲門磚,《北京的金山上》就像開閘洩洪,那些年榮登“流行金曲排行榜”的,卻還有《敖包相會》、《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等等,這樣一些流淌著民族血液的歌曲,它們都像新歌一樣,有了新的生命。

有些東西確乎是擋不住的。

END

文 | 九鴉

圖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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