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2 胡風漢月話文姬之三:胡笳十八拍(上)

在前面幾期中,我們聊到生於亂世、長於亂世的才女佳人蔡文姬,半生屈從於命運的安排,前後經歷了與父母、丈夫、兒子的生離死別,曾經清貴的世家女被強擄異域為奴,“一生辛苦兮緣別離”,就是她命運的真實寫照。

曾經看到過這樣的一段話,說:平庸的人只有一條命,性命, 優秀的人則多了一條,性命和生命,而卓越的人有三條命:性命、生命和使命,三條命,分別代表了生存、生活和責任。

這段話其實並不是把人,分成了平庸、優秀和卓越這樣的三六九等,而是對我們每一個人說的,它為我們指出了人生的境界,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擔當,每個人立於天地之間,都有自己的使命,如果有人說我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麼,我就喜歡平庸度日,那是因為他對生命本質的領悟還不足夠,他的思維之門還沒有被打開的緣故。

胡風漢月話文姬之三:胡笳十八拍(上)

那麼對於蔡文姬來說,她的使命又是什麼呢?她的主要使命就是為了對應當時漢朝的宮廷文化,為後世留存了一個民間文化形象。

漢朝是一個特殊的朝代,戰爭與和親是處理對外關係最重要的兩種手段,漢朝公主和親在歷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昭君出塞就是漢室皇家處理對外關係的政治婚姻,王昭君遠嫁匈奴和親,慢慢地習慣了匈奴的生活,她把中原的文化傳給匈奴,使胡漢和睦相處了六十年,王昭君死後被匈奴人奉為神仙。

而蔡文姬的命運卻和眾多的民間女子一樣,遭遇了被強擄異域為奴的恥辱,作為漢人,她們成了胡人的俘虜,作為女人,她們被迫給胡人生子。忍受著身心的雙重煎熬,她們翹首藍天,期待南飛的大雁捎去邊地的心聲,她們仰望雲空,企盼北歸的大雁帶來故土的音訊。

蔡文姬在歸漢途中,在思念故鄉,惜別稚子的隱痛,與悲憤中,寫就了胡笳十八拍,這首千古絕唱,唱出了千千萬萬個,與她同樣命運的,漢族女子的隱痛與悲憤。

胡笳十八拍全曲共十八首,由古琴譜成,是漢族著名的十大古曲之一,“拍”為古時候的發音,在突厥語中是“首”的意思,起“胡笳”之名,是因為琴音融合了胡茄樂器,特有的委婉悲傷,撕裂肝腸的哀聲。

胡笳十八拍的填詞就是蔡文姬所作的,同名離騷體敘事詩,全詩共1297個字,歌曲採用詩和曲一字對一音的調式,音樂層次分明,吟唱時情緒悲涼激動,感人頗深。

胡風漢月話文姬之三:胡笳十八拍(上)

明代有 “讀《胡笳吟》,可令驚蓬坐振,沙礫自飛,真是激烈人懷抱”的美譽,唐詩中對其內容與藝術表現形式讚歎道:“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客歸”。

蔡文姬在胡笳十八拍中,以她執著的深情開鑿出一個個淡遠深邃的情景和意境,穿越千年的歷史,彷彿能聽到蔡文姬在自彈自唱,琴聲、歌聲透過“胡風浩浩”、“冰霜凜凜”、“原野蕭條”、“流水嗚咽”,似乎見到她正行走在一條,由屈辱與痛苦鋪成的長路上。

“胡笳本自出胡中,緣琴翻出音律同”,音樂本身可以超越種族以及文化的疆界,《胡笳十八拍》表現出蔡文姬,從民間的層面所完成的,胡漢兩個民族,文化的大融合,與200年前王昭君的歷史使命遙相呼應,成為了漢朝時期民族融合的一道全景畫卷。

蔡文姬作為民間文化的形象還不僅僅如此,否則命運之神也不會安排她重返故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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