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報上這位棕發女性面容沉靜。頭戴象徵勝利的金色月桂圈,右手也高舉著一個。白色紗裙被包裹在一片星條旗的背景裡。下方是一排託著槍的戰士,從英殖民時代的裝束到二戰年代的制服,最下行是一排粗體全大寫的字:曾經、現在、永遠。
海報上是一對情侶。年輕男性穿潛艇部隊的白色制服,一臉滿足的摟著一個甜美的美國妞。下方是兩行字:“他自願加入了潛艇部隊!”潛臺詞彷彿是:“你要是去當潛艇兵,也會有漂亮姑娘投懷送抱!”
海報上三個戴著帽子的女性看上去十分開放且容易親近的樣子,其中一個還在拋媚眼,讓人想到應召女郎。“蓄勢待發了?不要輕易地被勾搭!輕浮女子很有可能也帶著疾病。性病不是勝利。”
“我們的疏忽大意,他們的秘密武器。有效預防能阻止性病。”設計者把衛生疾病問題上升到敵我矛盾的層面,把女性刻畫成德國和日本派來的秘密武器。
“水手們注意!嘴不嚴是要丟人命的。”不僅不能和陌生女子說你在部隊裡的事,最好也不要跟家裡的女性親屬說。似乎女性八卦、嘮叨、愛說閒話的天性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設計師把這種特性誇大,上綱上線到了“愛說閒話等於殺人犯”的地步。
“通緝令!殺人犯:她漫不經心的閒聊會要了人的命。”在當時,為了追求傳播效果,尤其是在目標受眾群體為男性的情況下,設計師們只能圍繞著“女性”這一概念無所不用其極了。
陸軍婦女軍團,“比起等待……我更想和他們同在。” 文字裡所提到的“他們”是她願意並肩戰鬥的男性。而她也穿著制服、戴著頭盔、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彷彿在說:“我加入WAC了,你也來吧。”
一位老母親和她的一雙兒女,三個人都笑得很燦爛。一幅非常典型的打親情牌的海報。下方紅色背景是一行直白的大字:“現在就加入WAC!”還不忘補一句,“上千份工作等著你!”
女子飛行團。這並不是一張徵兵海報,而是一張WASP的戰爭債券海報。“你來買債券!我們就送他們上天翱翔!”戰爭債券是美國二戰期間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海報主題——為了籌款集資,不管用什麼方法,促成民眾買才是第一要務。
志願應急服役婦女團,“女人,也能穿上海軍藍!加入WAVES或SPARS!海軍現在需要女性來頂替男性的工作。”
美國海岸警衛隊女子團,“和山姆大叔來一場約會,加入美國海岸警衛隊。”定位精準、面向女性受眾的海報,深深地將“參軍”這件事浪漫化了。
“你是有用的,加入隨軍護士團吧。”實際上,隨軍護士需要比前四種更加英勇,也面臨更大的危險。因為她們更有機會到海外戰場去,直接跟在作戰部隊後救死扶傷,甚至也會有遭到轟炸和炮擊的可能。
“我們能行!”“鉚工羅西”是當時家喻戶曉的海報人物:深藍色工裝,粗壯有力的手臂,頭巾包裹起來的秀髮。女性性徵被極大削弱,換上男性剛強特質。轉而打造健碩、勤勞、能頂半邊天的女漢子形象。
“期盼並不能讓他早點回來,去找份戰時的工作!”男人上前線後,工廠幾乎癱瘓,政府急需新的勞動力來頂替男人原來的工作崗位。當時的許多招募海報都著重描繪了思婦的形象,把“找一份戰時的工作”直接和“為了你的那個他”相掛鉤。
“完成他留下來的工作。”據美國勞工部女性事務處1944年的一份統計,製造業女性工人中,有近一半是珍珠港之後才加入的。而這些新加入的女工大多是曾經的全職主婦,也有一部分之前還是學生。
“我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工作!”找到你的戰時工作:無論是工業、農業、商業。當時海報中的女性大多都用頭巾裹著秀髮。這不僅是為了削弱女性性徵,也是從實際工廠操作中的安全因素考慮的。
“我當然能行!我很愛國,定量配給什麼的我才不擔心呢!” 巧合的是英文中“能行”和“裝罐保存”是同一個單詞“can”。既然一語雙關的寓意這麼好,當然不能讓這個創意跑掉。
“盡你所能把它們做成罐頭!”不要浪費——上頓吃不完的,做成罐頭存起來下頓繼續吃。一時間,海報上的女性形象個個兒都成了裝罐小能手。
“戰時菜園,為了勝利。在你家廚房門口給自己種點兒維他命。”當時這些菜園被通通命名為“勝利菜園”,雖說心理上的安慰作用遠大於實際的作用,但這種參與感能給整個國家帶來一種凝聚力。
“多種點兒,多存點兒,在1944年。”節儉的好處就是省下來的一些富餘,能轉換成戰爭債券的購買力。戰爭有了資金支持,就更有希望早日勝利。——只有勝利,孩子她爸才能早日回家。
“我們今年冬天可不愁吃了,對吧媽媽?” 自己種,自己做罐頭。賢妻良母們不僅自己要懂得開源節流,也需要把這個優秀的技能和良好的品質傳給下一代。
“即使一點點也是幫了大忙,就現在! ”購買美國戰爭債券郵票。二戰時期海報上的美國麗人,是甜美清純鼓勵參軍的小姑娘,是傳染疾病打探情報的壞女人,是神采飛揚英姿颯爽的女英雄,是頂天立地勤勞勇敢的女漢子,是持家有道穩定後方的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