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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李煜號稱“千古詞帝”，兒時喜其詞如花淡然開放，越讀越覺愁滋味又上心頭。待至成年，明瞭人生來去，方覺情之一字，最易傷身要人性命。莫如不傷於情，如空花耀月，燦於星空，任其來去。

此次，推出李煜的詩，其愁滋味由濃至淡。願每位讀者的人生，愁漸淡，意更闊，活之越瀟灑，只留花之美。恰如年少童稚時的李煜。

1.絕命詩《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

（李煜逝世於978年七夕節，七夕節，也是他出生的日子。自他作完這首詩後，便亡。據野史載，宋太宗知道他作此詩後，便他賜藥鳩而亡。）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2.《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3.《浪淘沙·簾外雨潺潺》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4.《烏夜啼·昨夜風兼雨》

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燭殘漏滴頻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5.《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6、《望遠行·碧砌花光照眼明》

碧砌花光照眼明，朱扉長日鎮長扃。餘寒欲去夢難成，爐香菸冷自亭亭。

遼陽月，秣陵砧，不傳消息但傳情。黃金臺下忽然驚，徵人歸日二毛生。

7、《病中書事》

病身堅固道情深，宴坐清香思自任。月照靜居唯搗藥，門扃幽院只來禽。

庸醫懶聽詞何取，小婢將行力未禁。賴問空門知氣味，不然煩惱萬塗侵。

8、《一斛珠》（一名醉落魄）

曉妝初過。沈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

羅袖裛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

9、《句》

迢迢牽牛星，杳在河之陽。粲粲黃姑女，耿耿遙相望。

鶯狂應有恨，蝶舞已無多。（《落花》）

揖讓月在手，動搖風滿懷。（《詠扇》）

病態如衰弱，厭厭向五年。（以下《律髓注》）

衰顏一病難牽復，曉殿君臨頗自羞。

冷笑秦皇經遠略，靜憐姬滿苦時巡。

鬢從今日添新白，菊是去年依舊黃。（以下《翰府名談》）

萬古到頭歸一死，醉鄉葬地有高原。

人生不滿百，剛作千年畫。（《野客叢談》）

日映仙雲薄，秋高天碧深。（《海錄碎事》）

烏照始潛輝，龍燭便爭秉。（以下《孔帖》）

凝珠滿露枝。

遊颺日已西，肅穆寒初至。

九重開扇鵠，四牖炳燈魚。

羽觴無算酌。

傾碗更為壽，深卮遞酬賓。

10、《亡後見形詩》

異國非所志，煩勞殊清閒。驚濤千萬裡，無乃見鐘山。

11、《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

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12、《憶江南·一名望江南》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多少淚，沾袖復橫頤。心事莫將和淚滴，鳳笙休向月明吹。腸斷更無疑。

閒夢遠，南國正芳春。船上管絃江面綠，滿城飛絮混輕塵。愁殺看花人。

閒夢遠，南國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暮，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

13、《感懷》

又見桐花發舊枝，一樓煙雨暮悽悽。憑闌惆悵人誰會，不覺潸然淚眼低。

層城無復見嬌姿，佳節纏哀不自持。空有當年舊煙月，芙蓉城上哭蛾眉。

14、《望江梅·閒夢遠》

閒夢遠，南國正芳春。船上管絃江面綠，滿城飛絮輥輕塵。忙殺看花人。

15、《望江梅·閒夢遠》

閒夢遠，南國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

16、《九月十日偶書》

晚雨秋陰酒乍醒，感時心緒杳難平。黃花冷落不成豔，紅葉颼飀競鼓聲。

背世返能厭俗態，偶緣猶未忘多情。自從雙鬢斑斑白，不學安仁卻自驚。

17、《挽辭》

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未銷心裡恨，又失掌中身。

玉笥猶殘藥，香奩已染塵。前哀將後感，無淚可沾巾。

豔質同芳樹，浮危道略同。正悲春落實，又苦雨傷叢。

穠麗今何在，飄零事已空。沉沉無問處，千載謝東風。

18、《柳枝》

風情漸老見春羞，到處消魂感舊遊。 多謝長條似相識，強垂煙態拂人頭。

19、《秋鶯》

殘鶯何事不知秋，橫過幽林尚獨遊。老舌百般傾耳聽，深黃一點入煙流。

棲遲背世同悲魯，瀏亮如笙碎在緱。莫更留連好歸去，露華淒冷蓼花愁。

20、《送鄧王二十弟從益牧宣城》

且維輕舸更遲遲，別酒重傾惜解攜。浩浪侵愁光盪漾，亂山凝恨色高低。

君馳檜楫情何極，我憑闌干日向西。咫尺煙江幾多地，不須懷抱重悽悽。

21、《渡中江望石城泣下》

江南江北舊家鄉，三十年來夢一場。吳苑宮闈今冷落，廣陵臺殿已荒涼。

雲籠遠岫愁千片，雨打歸舟淚萬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閒坐細思量。

22、《病中感懷》

憔悴年來甚，蕭條益自傷。風威侵病骨，雨氣咽愁腸。

夜鼎唯煎藥，朝髭半染霜。前緣竟何似，誰與問空王。

23、《病起題山舍壁》

山舍初成病乍輕，杖藜巾褐稱閒情。爐開小火深回暖，溝引新流幾曲聲。

暫約彭涓安朽質，終期宗遠問無生。誰能役役塵中累，貪合魚龍構強名。

24、《開元樂》

心事數莖白髮，生涯一片青山。空山有雪相待，野路無人自還。

25、《題金樓子後》

牙籤萬軸裹紅綃，王粲書同付火燒。 不於祖龍留面目，遺篇那得到今朝。

26、《書琵琶背》

侁自肩如削，難勝數縷絛。天香留鳳尾，餘暖在檀槽。

27、《三臺令》

不寐倦長更，披衣出戶行。月寒秋竹冷，風切夜窗聲。

28、《悼詩》

永念難消釋，孤懷痛自嗟。雨深秋寂莫，愁引病增加。

咽絕風前思，昏濛眼上花。空王應念我，窮子正迷家。

29、《書靈筵手巾》

浮生共憔悴，壯歲失嬋娟。汗手遺香漬，痕眉染黛煙。

30、《木蘭花（一名玉樓春、春曉曲、惜春容）》

曉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鳳簫聲斷水雲閒，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未切。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蹋馬蹄清夜月。

31、《虞美人·風回小院庭蕪綠》

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憑闌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燭明香暗畫樓深，滿鬢清霜殘雪思難任。

32、《浪淘沙·往事只堪哀》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

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淨月華開。相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32、《浣溪沙》

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

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簫鼓奏。

33、《浣溪沙》

轉燭飄蓬一夢歸，欲尋陳跡悵人非，天教心願與身違。

待月池臺空逝水，蔭花樓閣謾斜暉，登臨不惜更沾衣。

34、《長相思·雲一緺》

雲一緺，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35、《長相思·一重山》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36、《蝶戀花·（一名一籮金》

遙夜亭皋閒信步。才過清明，漸覺傷春暮。數點雨聲風約住，朦朧澹月雲來去。

桃李依依香暗度。誰在鞦韆，笑裡輕輕語。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37、《蝶戀花·遙夜亭皋閒信步》

遙夜亭皋閒信步，乍過清明，早覺傷春暮。數點雨聲風約住，朦朧淡月雲來去。

桃李依依春暗度，誰在鞦韆，笑裡低低語。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38、《望江南·多少恨》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39、《望江南·多少淚》

多少淚，斷臉復橫頤。心事莫將和淚說，鳳笙休向淚時吹。腸斷更無疑。

40、《菩薩蠻·花明月暗籠輕霧》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41、《菩薩蠻·蓬萊院閉天台女》

蓬萊院閉天台女，畫堂晝寢人無語。

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

潛來珠鎖動，驚覺銀屏夢。

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

42、《菩薩蠻·銅簧韻脆鏘寒竹》

銅簧韻脆鏘寒竹，新聲慢奏移纖玉。

眼色暗相鉤，秋波橫欲流。

雨雲深繡戶，未便諧衷素。

宴罷又成空，魂迷春夢中。

43、《臨江仙·秦樓不見吹簫女》

秦樓不見吹簫女，空餘上苑風光。

粉英含蕊自低昂，東風惱我，才發一衿香。

瓊窗夢留殘月，當年得恨何長。

碧闌干外映垂楊，暫時想見，如夢懶思量。

44、《臨江仙·庭空客散人歸後》

庭空客散人歸後，畫堂半掩珠簾。林風淅淅夜厭厭，小樓新月，回首自纖纖。

春光鎮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窮。金刀力困起還慵，一聲羌笛，驚起醉怡容。

45、《臨江仙·櫻桃落盡春歸去》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金粉雙飛。子規啼月小樓西，玉鉤羅幕，惆悵暮煙垂。

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菸草低迷。爐香閒嫋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

46、《清平樂·別來春半》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47、《玉樓春》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笙簫吹斷水雲開，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味切。

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

48、《漁父·一棹春風一葉舟》

一棹春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

49、《漁父·浪花有意千重雪》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無言一隊春。一壺酒，一竿身，快活如儂有幾人。

50、《更漏子·金雀釵》

金雀釵，紅粉面，花裡暫時相見。

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香作穗，蠟成淚，還似兩人心意。

珊枕膩，錦衾寒，覺來更漏殘。

51、《更漏子·柳絲長》

柳絲長，春雨細，花外漏聲迢遞。

驚塞雁，起城烏，畫屏金鷓鴣。

香霧薄，透簾幕，惆悵謝家池閣。

紅燭背，繡簾垂，夢長君不知。

52、《採桑子·轆轤金井梧桐晚》

轆轤金井梧桐晚，幾樹驚秋。

晝雨新愁，百尺蝦鬚在玉鉤。

瓊窗春斷雙蛾皺，回首邊頭。

欲寄鱗游，九曲寒波不溯流。

53、《採桑子·亭前春逐紅英盡》

亭前春逐紅英盡，舞態徘徊。

細雨霏微，不放雙眉時暫開。

綠窗冷靜芳音斷，香印成灰。

可奈情懷，欲睡朦朧入夢來。

54、《南歌子·雲鬢裁新綠》

雲鬢裁新綠，霞衣曳曉紅。待歌凝立翠筵中。一朵彩雲何事、下巫峰。

趁拍鸞飛鏡，回身燕漾空。莫翻紅袖過簾櫳。怕被楊花句引、嫁東風。

55、《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56、《一斛珠·晚妝初過》

晚妝初過，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

羅袖裛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

57、《搗練子令·深院靜》

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

58、《搗練子令·雲鬟亂》

雲鬟亂，晚妝殘，帶恨眉兒遠岫攢。斜託香腮春筍嫩，為誰和淚倚闌干。

59、《阮郎歸·東風吹水日銜山》

東風吹水日銜山，春來長是閒。落花狼籍酒闌珊，笙歌醉夢間。

佩聲悄，晚妝殘，恁誰整翠鬟。留連光景惜朱顏，黃昏獨倚闌。

60、《謝新恩·冉冉秋光留不住》

冉冉秋光留不住，滿階紅葉暮。又是過重陽，臺榭登臨處，茱萸香墜。

紫菊氣，飄庭戶，晚煙籠細雨。雍雍新雁咽寒聲，愁恨年年長相似。

61《謝新恩·櫻花落盡春將困》

這是李後主的一首殘詞，可能是一些草稿。

櫻花落盡春將困，鞦韆架下歸時。漏暗斜月遲遲，花在枝。

（原文此處缺十二字）徹曉紗窗下，待來君不知。

62《謝新恩·櫻花落盡階前月》

櫻花落盡階前月，象床愁倚薰籠。遠似去年今日，恨還同。

雙鬟不整雲憔悴，淚沾紅抹胸。何處相思苦，紗窗醉夢中。

63《謝新恩·櫻桃落盡春將困》

這是一首殘詞。看似寫 閨閣思人，實際上表達的是對國勢衰敗的愁情。

櫻桃落盡春將困，鞦韆架下歸時。漏暗斜月遲遲，在花枝。徹曉紗窗下，待來君不知。（以下缺十二字）

64《梅花》

殷勤移植地，曲檻小欄邊。共約重芳日，還憂不盛妍。

阻風開步障，乘月溉寒泉。誰料花前後，蛾眉卻不全。

失卻煙花主，東君自不知。清香更何用，猶發去年枝。

65《喜遷鶯·曉月墮》

曉月墮，宿雲微，無語枕憑欹。夢迴芳草思依依，天遠雁聲稀。

啼鶯散，餘花亂，寂寞畫堂深院。片紅休掃盡從伊，留待舞人歸。

66《青玉案·梵宮百尺同雲護》

梵宮百尺同雲護，漸白滿蒼苔路。破臘梅花早露。銀濤無際，玉山萬里，寒罩江南樹。

鴉啼影亂天將暮，海月纖痕映煙霧。修竹低垂孤鶴舞。楊花風弄，鵝毛天剪，總是詩人誤。

67、《搗練子·雲鬢亂》

雲鬢亂，晚妝殘，帶恨眉兒遠岫攢。斜託香腮春筍嫩，為誰和淚倚闌干？

68《後庭花破子·玉樹後庭前》

玉樹後庭前，瑤草妝鏡邊。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長少年。

此詞大約作於李煜歸宋後的第三年，詞中流露了不加掩飾的故國之思，據說是促使宋太宗下令毒死李煜的原因之一。

整理：萍穎琉璃，字珍一，號老穎子，又號萍穎俠蹤等，原名劉穎萍。琉璃鳥文化傳媒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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