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1 賴布衣傳奇(22)——趙真人惡計害人,方笑天生遊地府

第二天晚上,司馬福、李二牛依計行事,悄悄摸上南山北麓。

徐仕強自趙真人駕臨後,先是密函秦檜,緝捕賴布衣,令方家失掉大靠山,隨後又派人在方家祖墳上做了手腳。不久即報說方笑天突患急病,眼看不保。方家本已妻亡子喪,這方笑天一死,此後方家便從此敗絕,煙消雲散!心中一口惡氣盡洩,徐仕強自是狂喜萬分。

賴布衣傳奇(22)——趙真人惡計害人,方笑天生遊地府

在聽聞方笑天急病垂危,賴布衣亡命逃走消息的當晚,徐仕強即大排宴席替趙真人慶功。徐仕強還特地指派兩名豔婢,一左一右陪伴著趙真人,依偎喃酒、怔妖弄俏,把趙真人樂得七顛八倒。徐仕強自己也不甘寂寞。左妻右妾,樓作一團。徐府上下通宵達旦,狂歡慶賀。

徐家的守墳家丁,亦有人抬了酒菜上山,喝得昏天黑地,早已不支倒地,呼呼大睡,就算雷公老爺尖錐打到他們頭上,只怕也難把他們弄醒。這也算天意,司馬福、李二牛早不來、遲不來,偏在這絕妙時機摸上南山北麓方家墓,而徐家守墳的家了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司馬福二人悄悄摸近方家祖墳地,見對面徐墓沒一個人影,便大著膽子潛身上前,周遭轉了一遍。突然,李二牛失聲低叫道:“司馬叔!快來瞧瞧!”他指著方家墓前兩塊白石上被燒過的痕跡,對走近的司馬福道:“鯉魚失明瞭!”

司馬福一看,點頭嘆道:“果然!果然!如此壞人祖墓,徐家行事亦太惡毒了!”

“還有更毒的呢!”二牛眼尖,這時又被他發現了一件怪事。司馬福亦連忙走上前看,原來在方家墳正中,竟有一根長鐵釘刺了進去!

司馬福低聲罵道:“難怪方員外自感有物刺身,原來竟是遭了徐家的睹算!徐仕強!你好狠毒!

李二牛笑道:“徐仕強懂個屁!還不是那惡地師趙真人弄的鬼法子麼!你該罵這趙老鬼才是。”

司馬福怔了怔,忽笑道:“可惜!可惜!”

賴布衣傳奇(22)——趙真人惡計害人,方笑天生遊地府

李二牛怒道:“老司馬!你這是幸災樂禍麼?莫非還嫌這趙老鬼不夠陰毒?”

司馬福播手道:“非也!非也!這姓趙的鬼真人,毒是夠毒,狠也夠狠,但可惜他碰上的是賴大俠!這可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賴大俠早已把他的鬼滋伎倆識破了!廢話少說,我們趕快辦正事才是!“二牛打開包袱,取出銅鏡!……”司馬福嚴然大指揮,有板有眼,指揮二牛行事。

二牛亦把平日牛脾氣收攝,唯唯諾諾。盡心盡力依言行事。

司馬福接過銅鏡,吩咐二牛道:“你打墳後挖開一洞!切記勿碰觸棺中骨能說畢,司馬福捏著銅鏡,模上一處高地,把銅鏡放在一塊突出之岩石上,鏡面正對方家墳上的鐵釘,一道清青色的月光便斜斜的射在鐵釘上面。

司馬福做好這功夫,又摸回來,從衣袋裡掏出賴布衣託二牛交給他的二封密函放在一個瓦罐中。這時他身邊還空著一隻瓦罐。

而李二牛已把墳後挖開了一個僅可容身的洞口。司馬福捏著兩隻瓦罐從洞中鑽進棺中,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鋪在棺裡的骨骸逐件收拾,密密地包在一張油紙中,再放進空瓦罐,封了口。然後又把那隻裝了密函的瓦罐放在棺中,爬了出來,與二牛一道封好墓穴。辦妥這一切,抱著那隻裝了骨骸的瓦罐。匆匆下山而去。

李二牛在路上忍不住問道:“你把方家祖先骨骸偷取出來,卻如何處置?又不能 拿去典當換酒吃!”

司馬福笑笑道:“這是賴先生吩咐下來的,天機不可洩露也!勿怪!匆怪!”說罷朝二牛扮了個鬼臉,氣得二牛在肚裡直罵,但又無可奈何。因為這是賴布衣吩咐的,只好咕嗜咕咯打著迷鼓急走。

在半路,二牛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一跤跌在地上。二牛掙扎內心著石頭罵道:“死石!蠢石!揀嫩的吃麼?怎不見你吃那老的?”司馬福,拍著手道:“是極!是極!老的皮粗肉糟,倒是嫩的肉鮮味美。好吃!好吃!”

李二牛瞪眼道:“司馬老頭,你笑,你笑,等會再要幹活,可別扯我二牛,我是跌壞了……"說著果真抱著卿彎著腰哎喲哎喲的叫。

司馬福見二牛這副模樣。不敢再逗笑了。說不定等會再要指派他幹活,抱著腳撤賴不幹,那這笑豈非不臺算之極,這般想著,他眼珠一轉,忽然笑道:“啊!我差點忘了,小翠這姑娘,燒好幾只燒雞等我們回去下酒呢,碰上二牛你跌壞了颶,這頓美酒便只好作廢了!”

李二牛一聽,再也不叫痛了,他骨碌地跳了起來,緊走幾步,嚥了口水,扯著司馬福道:“是麻油燒雞麼?”說著又猛嚥了幾口水。

司馬福暗笑,故意板起面孔道:“正是!但你方才跌壞了腿,要用藥酒塗,再用趺打藥敷,有跌打傷者,卻不準吃燒雞,恐怕火氣攻心麼……別急,別急,等會返回方府,我請方員外撥一問密室讓你靜養,每日清茶淡飯,靜養它十天半月再說,算老夫倒黴,只好辛苦一點。”

李二牛急道:“誰說我有腿傷?”

司馬福笑道:“你方才不是抱著腿叫痛麼?”

李二牛笑道:“有燒雞吃,腿就不痛了!別說廢話,有活只管吩咐,但有吃的也千萬別同馬福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等會讓你吃飽了燒雞好去幹活!小翠迎著兩人,領他倆直進內屋。“方員外病情可見好轉?”司馬福邊走邊問。

小翠播播頭,難過的說:“還不是老樣子?時昏時醒,一醒,就叫著有人用針刺他!也不知是甚怪病."

司馬福見小翠對方員外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憶方員外妻亡子喪,孤家寡人,心頭一動,望了望小翠,神秘地一笑,但卻沒說什麼。

李二牛卻悄悄的拉司馬福的衣袖,道:“不是說好了吃麻油雞麼?

司馬福一聽,吃了一驚,方才他不過胡說八道騙二牛開心,方員外家送遭大難,妻亡子喪,如今連他自己亦身患怪病,危在旦夕,試問此時此地怎好厚麵皮開口要酒要肉的?這二牛一問,頓時作聲不得,偏偏小翠就在身旁,這一下叫起來,豈不惹人笑話?心頭又急又氣,心裡宜罵道:“這不識時務的死牛!老記著麻油燒雞,他這般好記性,還在這尷尬時刻問!”

李二牛卻又接道:“司馬叔,你這是騙我麼?好!燒雞吃不成,我就走了!”說著也不進內室,抬腿就要開溜。

司馬福急忙一把拉住,低聲道:“死牛……等會再問,偏你這般性子急。前世吃不著燒雞,今世來報應麼?”

李二牛道:“誰說我今世報應?

司馬福道:“不是麼?怎的在這節骨眼上,偏問這什麼燒雞!”

李二牛道:“誰說我記著吃燒雞?”

司馬福道:“那為甚你叫著要走?還不是吃不著發怒,你想撒手不理麼?”

李二牛道:“誰說我要走?誰說我撒手不理?”

司馬福氣得罵道:“死牛!你猛叫要走,走去何處?”

李二牛笑道:“賴先生吩咐我辦妥事後立即趕回去見他,此地之事已了,我不走,還賴在這裡嗎?”

“你這死牛!怎不早說?”司馬福又好氣又好笑,這才知二牛是存心報復他一次開心,他喜道:“我正好有東西要你帶去給賴先生呢!”

這一老一少咕咕嚕嚕,原本怕在小翠面前說出貪吃燒雞事,絲毫不知小翠在一旁早已聽得一清二楚了!小翠忍不住笑道:“等方員外病好了我親自下廚燒幾隻美味麻油雞招呼兩位,如何?

李二牛接過司馬福遞過來裝著方家祖宗骨骸的瓦罐包裹,猛吞了幾口水,扭頭便走

小翠奇道:“二牛,你怎的走得這般匆忙?”

李二牛扭頭笑道:“再不走,那麻油雞的味迫,把二牛的口水也引幹了,豈不糟糕?”說著,抱著那瓦罐包裹早走遠了。

小翠明知這老少兩人,日夜奔波勞累,全為了方家之事,方才的逗笑,不過是藉此驅疲罷了,心下不禁感佩萬分。

這天直到晚上,司馬福、小翠二人,日夜守在方笑天的床前。方笑天自人黑時分起;便一直沉睡不醒。小翠眼圈兒紅紅的在方笑天床前長嗟短嘆,司馬福急得搓手皺眉,來來口回的繞室亂轉。

“司馬叔!你別轉呀轉的,好麼?把人的心都給轉散了!”小翠含淚幽幽地道。

“好!好!我不轉,不轉……”司馬福忙道。可過一會,又轉開了,小翠的淚眼一溼,他就停下,小翠移開眼線,他又轉開了。這一老一少,淚眼人望著個焦心人,守著個奄奄一息的垂危人,這情景真教人瞧著傷心難過

這樣子又過了大半夜,看看已將到五更時分。”喔!喔!喔!……”莊外的晨雞唱

“好了!又捱過一個晚上!“司馬福嘆了口氣,正想出去活動一下手腳,就這時,起了第一聲,緊接著便有眾多雞唱隨鳴。

小翠爽攏悄聲驚喜的叫了一聲:“司馬叔……你快過來,方員外他醒了。”

司馬福一聽,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方笑天臥床前,只見方員外手動腿動的,真的甦醒了。

方笑天手腳動了一會,突然一骨碌跳下床,大叫道:“銅鏡子在哪?銅鏡子在哪?”

小翠一聽哭道:“老爺!你這是病瘋了麼?這時還尋銅鏡子?老爺你快躺下。”

司馬福一聽“銅鏡子”這三字,心頭一動,有點明白了,連忙搖手製止小翠的哭叫,沉聲問方笑天道:“方員外!你醒了麼?有人拿銅鏡於救你麼?”

方笑天怔了怔,好一會才驚奇萬分的說道:“正是!正是!這幾天,我起初是見著有人用鐵釘刺我,我馬上痛得昏了,模糊中覺得自己去到一處地方,彷彿是一座城郭又至一府第,屋內不甚大,但有一張案臺,高立其上,堂下有兩塊匾額,分東西而立,字體慘綠色,東面一塊書寫:孝梯忠情’西面一塊寫”禮義廉恥’,正中高掛一回,大書“鬼關’二字,左右又有一副對聯,一邊寫道:“曰校、曰序、曰庫,三字德行陰教化’,一邊寫道:上士、中士、下士,一堂禮樂鬼門生’。正感驚疑問,有數十人擁著一位官兒模樣的人走了出來,這官兒鬈髮駝背,好像幾百歲人,鼻孔朝天,上唇外傾,蓋不住牙齒,生相極其恐怖,左右更立著兩個虎頭人身侍衛,惡惡兇兇,作咬人狀。我嚇極,就想退出,但已被堂下差役捉住。案臺上官兒喝道:此人並未奉勾,為何闖蕩至此?堂下差役國道:“上面有人用鐵釘把他打了下來,想必是受害而進。他吵著要回去,正要察報王爺,可否準允?,又聽堂上官兒喝道:“此處乃鬼關重地,但凡進來,哪有重出之理?把他推人待審獄,聽候本王發落便是!我一聽,方知自己已人鬼門關,如被關進待審獄,便永無返陽之日,當下便大叫道:“冤枉呀!大王!我並非壽終,乃遭人算計誤進豈有扣住不放之理!那官兒冷笑道:“寧在毋縱,此是鬼門真理!毋庸多說,把他推人待審獄便是!幾名鬼役聞言便凶神惡煞般推我而行,其中一名更狠狠拉扯我的頭髮,我痛得大叫,自付這次再無翻生之理就在此時,突有一面銅鏡,平空而降。冉冉直飄人公堂,銅鏡照在我身上,我身上立刻升起千縷熱氣,把抓著我的鬼役震散!我一路急跑回來,更奇的是,這面銅鏡竟在我面前冉冉指引,引著我一直返回家中,突然就不見了!這時我自覺周身舒暢,精神爽快,便一驚而醒了……但不知這救命銅鏡卻在哪兒?”

方笑天這一番驚心動魄的自述,可把司馬福和小翠弄得目瞪口呆!司馬福沉吟了好半晌,方恍然大悟地長嘆道:“賴先生真神人也!決策於十裡以外,竟靈驗如斯!”

當下司馬福把自己和李二牛受賴布衣差遣,上南山佈局之事,細細地說了一遍,說罷也不禁又長嘆道:“小一塊銅鏡到得賴先生手上,競有如此神效,端的匪夷所思。”

方笑天這才如夢初醒,明白賴布衣運籌帷喔,十里之外遙施大法救他脫險的始未他思前想後,不禁仰首嘆道:“賴大俠待我恩重如山,雖再生父母亦難企及!”

司馬福微笑道:“難為天下父母心,賴先生現時欲借員外父母之靈,振興方家哩!”

方笑天忙道:“賴先生現在何處?可安全麼?在下極欲親身前去拜謝才稍覺心安。”

司馬福做笑搖手道:“此時尚非相見之時,賴先生有言在先,只說方員外清醒之時,乃佈局之始!方員外只得靜觀其變就可以了!”當下,司馬福附耳對方笑天說了會兒,方笑天滿面歡容不絕地點頭首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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