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 南疆偵察參謀手記⑦:死要見屍是硬任務!泅渡敵境找回戰友遺體

南疆偵察參謀手記⑦:死要見屍是硬任務!泅渡敵境找回戰友遺體

本集為回憶錄之七,往期回顧:

南疆偵察參謀手記⑦:死要見屍是硬任務!泅渡敵境找回戰友遺體

安葬謝文才烈士後,注意力自然轉向仍下落不明的戰士姬傳國身上,也增加了繼續在河道中尋找的信心。謝文才遺體在三條半附近出現,那姬傳國的遺體可能已被衝到下游的兩條半、甚至一條半附近了。千萬別超越一條半,再往前的話卻要出河口入紅河了,那麻煩就大啦!要加大對三條半及以下河段的搜索與巡察。但難處很大,這是因為我方這段河岸不僅陡峭,沿岸還灌木竹林密實茂盛,極難鑽入下到河邊,峪口凹地也很少,就是下到河邊也看不出多遠、多寬。上高處視線又受密林遮障,看不到河面及兩岸河灘。低處鑽不進通視也受限。當然再難還得堅持朝夕尋找,辦法仍然是加強蹲點隱秘觀察!期望早有下落。

日復一日地沿河道持續守候和尋找,又一星期過去仍不見姬傳國遺體出現。官兵們的情緒又從謝文才烈士迴歸後剛剛燃起的希望中低落了下來!從上到下焦慮的是擔心被衝出河口,進入了紅河下游的越南境內。或者會在某一天會接到軍區通告,你們姬傳國的遺體已被越方所獲,越方已向“國際媒體”展示並強烈抗議等等。隨之引起嚴重國際輿論,後果嚴峻,責任更趨重大!

1月19日,即行動失利後的第15天清晨,派駐四連山上的觀察哨報告:他們從望遠鏡中發現南溪河對岸河灘上新出現疑似人體的“不明物體”,懷疑是戰士姬傳國的遺體。我腦子裡首先反應出那裡距老街太近了!是越軍戰後常活動的地方,在那個區域要將遺體撈過來就複雜危險多了。事不宜遲也來不及吃早點我急忙到32師二中隊通告,並準備從那裡帶人帶槍去現地査證。但見他們正佈置弔唁會場,已將謝文才和姬傳國遺像掛上布簾,顯然對繼續尋找遺體失去了希望,要開追悼會了。當我告訴顧科長已經發現情況,在場官兵們的情緒頓時好了許多,隨即紛紛要求跟我去執行任務。我向科長要了曾慶國參謀、吳詩華連長和倆名戰士隨我趕往四連山,力爭儘快査證對岸新出現物體是否為失蹤戰士遺體,請科長與常安莊指導員在家做好安排,準備今日夜間組織打撈行動。

當日氣候晴間多雲,通視良好。在四連山通過高倍望遠鏡基本可以判明該物為人體,是姬傳國遺體的可能性極大。但還須下去河邊接近觀察確認,安排打撈事宜。經與邊防營幹部瞭解,這段河深達約3米,雖處旱季但河面仍較寬闊有近50米。對岸山林中隱藏著越軍不少工事和交通壕,是老街地區之敵的重要防禦陣地。而烈士遺體位於對岸河灣處的沙灘邊沿,距老街僅約七八百米,距對岸山林地邊緣也只五六百米,要通過這段河泅水過去撈回遺體難度極大。

從四連山上下到南溪河邊沒有路,正面陡坡下不去也暴露於對岸。沿左翼山脊斜插下去雖也不平緩,但有林木草叢遮掩,還能行走。經抵近河邊觀察,確認是已擱淺在沙灘邊身著綠色軍衣的人體,同樣有槍托露出水面,可以判定是姬傳國了。必須儘快組織打撈!但白天敵情顧慮太大不可能行動,只有今晚組織打撈過來,否則時不我待。一是被越軍發現擄去。二是下游不遠便是河口。我站立的位置就可以清楚看到炸斷了的河口鐵路橋,若遇漲水,遺體就有可能被衝入紅河越方河道。兩者結果都將造成“國際麻煩”。真是尋找不容易打撈也更難,但機會懸於一線,容不得猶豫與延滯,必須立即佈置今夜組織打撈事務。

南疆偵察參謀手記⑦:死要見屍是硬任務!泅渡敵境找回戰友遺體

南溪河水最終匯入紅河

我方岸上越過坡堤10米開外便是滇越鐵路線,內側也是戰後大面積荒蕪的橡膠林與耕作地,利於人員集結、疏散和夜間行動出入。鐵路外坡坎岸上灌木雜草叢中,可隱蔽佔領佈置火力,掩護打撈行動。河岸邊有片較凸出、長有稀疏蘆葦和低矮灌木的灘地,洽好在對岸遺體上游二百米開外,可利用組織打撈人員下水過河。經同曾慶國、吳詩華倆人逐一選定了集結地域,救護接應人員進出通道,火力掩護單位佔領地域等,留下戰士再返回四連山已是下午兩點了。

首先電話通知二中隊派一個班,沿鐵路迅速趕往一條半與留下戰士匯合,負責監護對岸遺體和監視敵方動靜。小車將曾慶國和吳詩華送回向科長彙報情況,儘快組織兩個排全副戰鬥著裝,攜救生圈和攀登繩(當時偵察分隊配備的尼龍繩,粗細兩條一組,每條百米長),於17時前趕到山下預設集結位置。同樣從二中隊駐地沿鐵路拉至集結地域一條電話線,與大隊部聯通,我再聯繫邊防團從四連山向集結地域拉條線路,保障我夜間行動的聯絡順暢。特別囑咐吳詩華要預先選定至少倆名膽大、心細、水性好的戰士,準備由他們夜間泅水過河去撈回遺體。考慮這次行動不僅危險,重要的是環境受限,人多了、領導多了展不開還可能誤事。武處長等領導由我說服他們都不要來,還是交由我全權負責組織完成打撈任務。

爾後我電話與邊防團崇雲祥參謀長商調重機槍、迫擊炮各兩挺(門),臨時配屬聽我指揮。大個頭的崇參謀長是雲南人,1962年當兵是位老邊防了。我來偵察大隊不久,在與邊防團頻繁交往中就同他熟起來。他對我提出的要求均很快回應落實,還令四連山的4營注意配合行動,必要時給予火力支援。然後返回檳榔寨向處長、郭科長和王政委等彙報,得到領導們全力支持後我叫上蔣家放參謀,帶上電臺與話務兵,直接到一條半橡膠林預定集結地域。

17時許,曾慶國、吳詩華、常安莊等也先我10餘分鐘到達。但報告說:先前留下監視觀察的倆名戰士曾在一小時前,發現對岸有越軍3人在樹林邊停留,這陡然増加了我對敵情的顧慮。經向蹲守戰士瞭解越軍出現的位置、地段,那裡距我戰士遺體處有三四百米開外。雖然敵人只是短暫停留觀望,也擔心敵發現戰士遺體後會先我擄走,或可能阻擾我撈取行動,還可能造成我方人員犧牲!經隱蔽仔細觀察分析:敵所處地段觀望視角受到限制,不一定能看到河沿沙灘之下的物體,即使看到也不可能準確判定那就是我方戰士遺體。

南疆偵察參謀手記⑦:死要見屍是硬任務!泅渡敵境找回戰友遺體

當年的作者在四連陣地山下

若敵判定是我方戰士遺體有可能:一是“守株待兔”夜間設伏、捕獲。我接近遺體人員。敵若真有此舉,將必致交火造成雙方傷亡!二是會顧慮我方“勢在必得”的決心與必然“精心準備、有備而來”的應對措施。而敵方河畔是數百平方米的開闊沙灘、人員出入利於我沿岸火力射殺。三是敵人沒發現,根本不知那裡有何物體。再者敵方疑是我戰士遺體也可能會“不想惹事”、不為所動,避免邊境戰鬥升級。但無論如何我已處奪回戰士遺體的最後時機,再不能拖延,否則敵發現後先擄走或水情變化而衝入下游等,我都將極為被動難堪!亳無退路,必須從“最難角度”考慮和佈署行動方案!至少敵方不會知道我今晚行動的具體時間,即使冒險也要全力接回戰友遺體!讓烈士忠魂迴歸國土!傷亡也一定要爭取減少到最小。

回橡膠林,有線電話已同大隊部和邊防營聯通,各行動編組就緒。官兵們列隊由我動員講話,我簡要講了展開打撈行動將面對的敵情和環境等利、弊條件,特別是如何克服不利因素。表示:我將全力以赴與大家共克艱險,抓住“只能今晚行動的最後時機”,強調眾志成城奪回戰友遺體!末了宣佈:只要將遺體撈回我方岸邊,我將為大家報請戰功!特別是過河戰友,完成任務後我雖無權立即宣佈給你們記功,也將首先為你們請功!隨後指定蔣參謀同吳連長分別掌握重機槍、迫擊炮和火力掩護組的行動,以對岸遺體百米範圍外為主要打擊與射擊目標,在我岸側翼有利地形選擇重機與迫擊炮陣地;同時火力掩護組分頭選擇射擊位置,熟悉射向射界;所有行動必須聽令隱蔽展開不得暴露,天黑前進入戰鬥狀態。常安莊掌握接應救護組,在集結地待命。曾慶國隨我左右,協調各組行動。

黃昏時分,趁還能看清環境與路徑,我令各行動單位隱蔽展開,作好行動準備。我專門對沖鋒槍手們強調:要疏開射擊位置,囑咐夜間交火射擊時不能長點射,打幾個短點射後就要儘快調整位置,避免敵人對槍口火光的射擊而增大傷亡。再同吳詩華逐一檢査火力掩護組的分佈,進行必要的糾正與交待。

準備就緒,將選定泅渡過河的倆名戰士叫到跟前談話鼓勁。他們是霍亞安和熊紹忠,都是94團偵察排的班長,瞭解到倆人水性極好,白天都已隔岸看清遺體在對面河邊的具體位置,準備由霍亞安拖帶攀登繩直接遊向對岸去繫牢遺體,熊紹忠在後輸送繩索接應,同他倆共同研究泅水與繫繩措施,設想可能出現的情況與應對辦法。具體到泅渡中如何拖帶和輸送繩索、不發出划水聲,泅渡只用蛙泳和潛游等。突然“噠噠”重機槍清脆的“短點射”聲劃破夜空。這下壞啦! 一定是重機槍“走火”,打算上半夜的行動只得推後了。我看已20時過,令各組就地休息,待機聽令行動。蔣參謀很快過來說,是戰士操作重機槍彈鏈結合時無意間走火。

入夜除能望見河口鎮微弱的燈光外四野漆黑,只聞南溪河沙沙的流水聲。岸邊漸漸涼氣襲來,同樣心中焦慮的官兵們沒有顯現不安和埋怨情緒,對邊防戰友無意中的走火表現出若無其事的大度,都安份默默地分散在灌木和草叢中等待著行動指令。思忖,這些都是經歷過實戰才具有的素質!我與他們共同戰鬥信心也更足!

凌晨3時許,我在準備展開行動前,見夜暗河口鎮的燈光映照著河面熠熠發亮,從我的位置可以模湖看到垮塌的鐵路橋樑。泅渡人現在下水,極易被側逆光方位之敵發現,好在入夜後我就觀察到河口鎮的燈光“時明、時滅”沒有規律,判城內供電本就不正常,何不讓“無規律的停電”乾脆停至天明呢!我立即同值班關注我行動的邊防崇參謀長通電話,要求他以“軍事行動”為由同供電所聯繫,讓停止對河口城區的供電。不一會燈光果然熄滅,崇參謀長很快回話說“已落實停電至天明”,隨後我指揮行動開始。

各火力掩護單元就位!待準備下水行動前再次檢査泅渡過河戰士情況,這是成功與否的重要環節!但見倆位裸體的戰士在暗夜中身體仍微泛白光,聯想水中皮膚還會更顯光亮易被敵發現。我即找有穿軍綠色襯衣的戰士脫來兩件讓其換上試水,果然不見反光,上捲衣袖再紮上掛有匕首的腰帶,這樣於深夜河中泅渡只要划水聲控制得好,岸上數米外便難見其影蹤。

先頭泅渡者霍亞安帶救生圈,牽引直徑約0.5釐米的尼龍攀登繩到對岸固定遺體。為安全考慮我將他牽引的尼龍繩繫牢救生圈,留出兩米多繩頭穿過五四式手槍的保險繩套,再將手槍穩固於救生圈上,以便有情況時可以迅速取槍射擊報警,後方聞聲可迅速收繩將霍拖回,這樣可保人、槍安全不會丟失。爾後再用固定救生圈後留出的繩頭緊繫霍的腰帶,既為霍泅水提供了浮力也增加了在河中的安全度。只要去至對岸,解開腰帶上的繩頭繫牢遺體,就可將其同救生圈固定在一起,再將遺體送入水中拖拉繩索“三次”發回信號,我方河邊執繩尾者就可回拖繩索。此時霍亞安只要手扒救生圈便會連同遺體被順利拖回我岸。如此細心的渡河接運措施,應是萬無一失的了!

凌晨4時過,“黎明前的黑暗”除河中潺潺流水及昆蟲細鳴聲外也格外冷清。吳詩華指揮的火力掩護組就在身後側翼錯落俯臥著,回頭即見官兵們持槍警惕地注視著前方。已經一切就緒正是行動的好時機,也是今夜打撈遺體的最後時機!我在水邊握別霍亞安時再次叮囑:一定要將遺體拴牢!河水阻力大又是逆流回拖,一旦遺體在水中脫落必然順流進入越方內河,那樣不僅前功盡棄關鍵是再無奪回烈士遺體的機會了!特別囑咐“千萬注意安全!我就在這裡等著你順利歸來” !

目送霍亞安手挽救生圈、拖繩下水,向對岸悄悄游去逐漸消失在深夜黝黑的視野之中。見熊紹忠站在沒及胸脯的河水裡幫助拖送著尼龍繩,靜等不如我近前直接把握情況,不顧曾慶國和身邊戰士阻攔,躬身來到距熊紹忠水中幾米的河灘邊蹲下守候。由於水深與流速較快的原因尼龍繩被衝成了U形。50來米寬的河面、眼看百米長的繩索不夠了,回頭叫身邊的戰士快去再拿根百米攀登繩來接上!戰士拿繩回來直接下水同熊對接時我叮囑,定要接牢、絕不能讓兩根繩脫落了!暗襯這個兵好像從黃昏時起就默默跟隨在我左右?後來知道這是常安莊和吳詩華為我特意安排的“戰場護衛兵”,而這個戰士仍是臧慶德。

南疆偵察參謀手記⑦:死要見屍是硬任務!泅渡敵境找回戰友遺體

又過約20分鐘還沒有對岸信息?卻突然從對岸傳來沙灘垮塌聲,雖然聲響不大、但清晰入耳,讓人瞬間汗毛直豎!疑惑中熊紹忠輕聲告訴說“已接到對岸發回的信息了”。我低聲叫好的同時、懸著的心也安寧許多。隨即叫他將繩索回拖給我後去岸上穿衣服,由我接繩緩慢向回拖拽。隨之曾慶國和身邊戰士也來幫助,我叫散開點,都蹲下,儘量減小被對岸發現與射擊的目標,慢慢向回拖。河水中向上遊拖拽阻力大,直擔心被河水泡了15個晝夜的人體會被拖散了架,繩子也容易斷脫。數分鐘後已依稀見到河面有團黝黑物體隨收繩動作浮動過來。太好了!就要成功了的興奮開始充盈心胸!

不一會,霍亞安推護著遺體緩緩進入視線。再有30餘米就能靠來我們收繩處的沙灘了,繼續拖拉卻見水中有枯樹枝杈和蘆葦叢隔擋,顯然不能硬拖過來。好在右後側30來米是處河灣,灣岸有3米多高的陡坎斜坡,在那裡拖拉遺體水中沒有障礙物阻擋。眼見黎明前的曙光已有側露,不能猶豫拖延了!急令曾參謀同戰士握緊繩索,穩住水中遺體向河灣岸上迅速轉移。途中常安莊帶接應組從我們手中接過繩索,交由他們接手拖拉遺體。

隨著拖拽,遺體逐漸靠攏河灣水邊。河面已泛出就要日出的光亮!我急呼常安莊抓緊時間,就地直接將遺體提拖上岸。隨手扔給仍在水中護送著遺體的霍亞安一條“公分粗”的攀登主繩繩頭,讓他用該繩再將遺體系牢,包括原來的那條細繩、用兩根尼龍繩提拖遺體能更受力也更保險。待霍捆牢遺體,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即讓他上岸穿衣服。此時河面泛起紅暈,我令趕快將遺體拉上岸來!開始5名官兵在岸上隱蔽著小心翼翼地提拖,無效後很快增加到8人,最後吳詩華、曾慶國和我都直接上去,又用了好大力氣才將遺體提拽上岸。深感姬傳國的遺體太重、太重了!是的,為國捐軀的烈士也實在是“重於泰山”!

隨著烈士遺體的迴歸,黎明的曙光完全映紅了眼前的這條“國界河”。河面與兩岸叢林吐出的縷縷晨霧幵始在水面漂浮,在林梢間繚繞。坐在草叢中小憩的我深深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看著眼前繼續忙碌中的官兵們,萬幸終於沒有發生“交火事件”!亳無疑問一旦出現交火,我與這群官兵都將不少受傷或成為犧牲者!特別是最後+餘人擁擠在一起、不顧一切地暴露在高處岸上拖拉遺體,與對岸距離僅百來米,敵方只要一個長點射就會讓我們倒下不少人!當然也包括我在內,處境確實危險!但又有更穩妥更安全的辦法嗎?沒有!僅存搶回戰友遺體的最後機會也就只能冒險,拼死一搏了!官兵們深知:不僅今夜無眠而且都面臨“命懸一線”!但我看到置身險境的官兵們亳無畏懼,表現出的大無畏精神與戰鬥素質令我敬佩!至於敵方為何一夜無反應?難以猜測!

火車鳴笛聲打破了寂靜,每天7時幾乎準點駛往河口的小火車頭從螞蝗堡過來,又從我們身邊隆隆駛去,司機同我們揮手致意,官兵們也熱情地向起大早的司機揮手打招呼,共同又迎來了河口邊關與祖國南疆新的一天。

在集結地,官兵們守候在姬傳國烈士遺體旁。同一星期前送謝文才烈士一樣,都靜靜注視著從遺體身上一件件卸下全副武裝。讓人無語又深深的感嘆:烈士生前所帶的武器、

彈藥和裝具依然一件不少!戰鬥著裝,負重泅渡是倆位烈士不幸溺水犧牲的重要原因!因為水性良好是他倆能參加行動的基本條件。惋惜,扼腕痛心的惋惜!

被河水沖泡15個晝夜的遺體已經“高度發福”。駱醫生小心翼翼除去遺體身上的衣物時,已經腐臭的皮膚隨之也被掲去一層。我同樣用“習水”白酒為遺體洗身,用白布、軍被纏裹烈士,將新軍裝、軍帽和鞋襪等“盛殮”入棺。過度發福的遺體和“全套新被裝”完全盛滿了特製的大號棺札這是當年戰場對烈士的“優厚待遇” 了。裝殮完畢也見太陽高升。在弔唁儀式前,戰士們就地採了樹枝綠葉與野花,已趕製出幾個象徵意義的“花圈”有序擺放好,我特意讓3名戰士在傍邊持舉衝鋒槍,壓滿子彈對天長點射鳴放,以示哀悼!在槍聲與野鳥驚飛的悲鳴聲中官兵們列隊,整體行軍禮,默哀!含淚為姬傳國烈士送行!

烈士棺槨仍由官兵們送往小南溪烈士陵園,同謝文才烈士安葬在一起。終於順利安全地完成了 “找回倆位犧牲烈士遺體”的任務!半個多月以來,偵察大隊上下一直困擾與負重的心終於可以緩緩鬆弛下來了。

姬傳國,山東省平邑縣人,1978年入伍,同謝文才一樣也是自衛還擊戰前由1軍1師補入95團偵察排,同樣參加過金平、河口方向的邊境自衛反擊作戰。此次再來河口執行邊境偵察作戰任務中已遞交了入黨申請書,積極主動要求執行邊境偵察作戰任務,經組織決定追認他為中共正式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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