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5 直面《鼠疫》:“瘟疫”的背後是值得你努力的尊嚴和高貴

在不值得人留戀的歷史中,這是一個用值得尊敬的方式努力使人獲得尊嚴的時代。

《鼠疫》是加繆批判現實主義的經典寓言之作。它表達了這樣一種思想:在每個社會的內部,都有屬於自己地獄般的存在,“瘟疫”可以摧毀一座幸福的城市。

在描寫人性和罪惡問題上,它更是貫穿著強烈的藝術感和現代感。然而“鼠疫”真的僅僅是鼠疫麼,在這種所謂的“罪惡”面前,你選擇的是逃離還是直面的勇氣?

暫時的逃離也許是成功的,可是在這種反覆出現的“鼠疫”面前,它更像是一種無助的行為。真正的勇士則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直面《鼠疫》:“瘟疫”的背後是值得你努力的尊嚴和高貴

“鼠疫”為何會選擇在俄蘭城

俄蘭城,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座普通地再也不同普通的城市了。沒有鴿子,沒有樹木,平靜醜陋而又毫無特色。

這裡的一切活動都是用一樣的狂熱而又漫不經心的態度來進行的。

在文中關於這點有很直接的體現,而這也正是俄蘭城看似普通背後的那“波濤洶湧”。

而加繆在文中更是提到:

想要熟知一個城市,最為快捷的一個方法便是去看居住在那裡的人是如何生活、如何談情說愛,如何死去的。

01.沒有目標的生活

俄蘭城裡每個人的唯一動力就是賺錢,其實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因為一種習慣。

而這種習慣慢慢地卻變成了這麼一種生活:白天努力地去上班賺錢,下了班就去那些咖啡廳和娛樂場所將錢財揮霍一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當然,人們對此感到厭煩但同時又極力讓自己習慣成自然。人們忙於做生意,又忙於一般生活閒暇的樂趣。

他們習慣日常的生活,而不思考其餘的事情。以至於當地報社在鼠疫到來之後,只是大肆報道耗子的事,卻對這種熱病的事隻字不提。

因為耗子死在街上,人死在屋裡,報紙只關心他們看得見的事。

以至於作者在小說中寫道:由於缺乏實踐和思考,人們只能處在相愛而又不自覺的狀態。

而這種不自覺的狀態在鼠疫到來前期的人們反應中可以得到真實的體現:

俄蘭城人們不願意承認這場鼠疫的到來。因為這會打亂他們的計劃,甚至會使他們的的生活變得混亂不堪。他們以為自己是自由的,與眾不同的。事實上,沒有人是真正意義上自由的,大家都是平凡人。

這裡的生活令人厭倦又令人無比習慣。

02.沒有人情味的死亡

而這個城市的死亡呢?這個城市的死亡是很困難的,或者用另一種恰當的方式來描述:難受。每個人都忙於自己的事情,死亡就成了一種焦灼的體驗。

在別的地方,如果是生病,至少都會有親戚朋友的細心照料。就算是死亡,對於病人來講,也是一種值得慰藉的事情。

正如文中提到的看門房的老頭,他的死亡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老鼠的死亡也並沒有引起政府的注意,直到成千上萬的老鼠死亡,人們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慢慢地,當這種病傳染到人類身上,起初只是一個,慢慢地變成兩個,三個的時候,大家才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瘟疫,如果是的話,那會導致城裡一半的人死亡。

文中有很鮮明的一點,當政府公佈了死亡人數時,大家並沒有像想象的那麼驚慌。反而覺得這不過是一種正常的死亡而已,與他們又有何關係。

當這種瘟疫沒有蔓延到自己身上時,大家似乎並不在乎別人的死亡。當裡而醫生從會議院裡出來時,看到的一個婦人難受地呼喊著,張著雙臂,她的胯下還滴著血,向他走了過來。沒有一個人去關心她,大家寧願去討論有無“鼠疫”本身這件事,而不是去關心與自己毫無相干的人,這種近乎沒有人情味的冷漠,真的是可怕至極。

小說中提到:

在這種乾裂炎熱的天氣裡,這麼冷酷無情的環境之中,死神將你半道截了下來,即便是一個現代化的死亡方式也會讓人感覺很不服。

想象一下,烈日灼燒著一片荒漠,乾渴的旅者在路旁呻吟,而路上的商旅絡繹不絕。人們忙於自己的生意,只好放棄死者的生命,任憑他被太陽烘乾。

這裡的死亡,無人問津。

直面《鼠疫》:“瘟疫”的背後是值得你努力的尊嚴和高貴

03.沒有“愛情”的婚姻

因為沒有時間與思想,在人們還沒有弄明白什麼是愛情的時候便因為愛情而忙翻了。

在小說中關於這點,格蘭的出現便是最好的證明。珍妮是格蘭的妻子,在他二十歲那年,因為她放棄了學業,以至於最後只能是個普通的政府“官員”。

在這裡,他微不足道,即使是過了二十年,他的工資一點都沒上漲。當年因為每天都要大老遠地跑去珍妮家這件事,被自己的父母和親戚恥笑了很久。

他們像其它人一樣,經歷了求婚,然後結婚。結婚後的格蘭在生活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反而因為工作上的疲勞以及對未來的渺茫和無希望。慢慢的失去了這種愛情上的激情,甚至於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而珍妮這種長時間的受苦,則讓她感到的是一種麻痺上的自覺。在她給他寫的信中表示:我很愛你,可是我感到非常的累。離開你我並不感到快樂,但是為了尋找快樂,我必須重新開始。

格蘭的婚姻是這個城市裡大多數人婚姻的縮影,面對生活上的無助和對未來的渺茫,我們自顧不暇,哪還有時間去照顧另一方呢。於是大家就在這種“愛情的行為”裡慢慢地喪失掉了愛情本身。

於是我們就收穫了這個城市的面貌,它平庸到沒有顏色,平靜到令人厭倦。忙著工作,忙著娛樂,忙著未來,卻失去了思考,失去了愛情,失去了這座城市本該有的尊嚴。

正如故事所說:“這個沒有景色,沒有草木和沒有靈魂的城市。

平靜亟待打破,是一切故事正常的節奏。於是,一件事情發生,打破了這種平靜。

鼠疫到來了。

“鼠疫”下俄蘭城的固執反抗

鼠疫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發生了,炎熱的夏天到來,從一兩隻開始,到大批大批的老鼠死亡,瘟疫還是傳染到了人身上。

被關在奧蘭小城中的每個人,不論是外來的還是本土的,不論是職業的或是業餘的,他們既不瞭解鼠疫,也對鼠疫無能為力。

鼠疫是什麼?加繆通過那個氣喘病的老頭說出了真相, 氣喘病的老頭兒說道:“......可是鼠疫是怎麼一回事呢?也不過就是生活罷了。”

01.逃避的“小老頭”

貓是老鼠的天敵,而作者卻在文中提到:

小老頭兒他想把痰吐到貓咪身上,每當這種液體噴到貓咪身上時,他就會高興得要跳起來。

他的臉上寫滿了頹敗,看上去心事重重,對生活失去了興趣。不過在他轉身回屋時,還毫無目的地呸了幾口。

在這裡,很明顯地可以看到小老頭代表著死亡。貓代表著勝利,老鼠代表著失敗。

而小老頭在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城市裡,於他來講,只是在等待著死亡。他看起來並不在乎,他早已經習慣了,就像他那毫無目的呸了幾口的行為一樣。

而小老頭的這種習慣絕望的行為比絕望本身更加可悲。

那些之前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人還不是最不幸的,因為他們的痛苦中至少還有一線光明,現在這一線光明也已經消失。

小老頭雖然活到了最後,但卻一直在逃避,一直在習慣,這無疑是巨大的諷刺。

直面《鼠疫》:“瘟疫”的背後是值得你努力的尊嚴和高貴

02.“逃離”的藍伯

他是一名商人,試圖像自由人一樣行動,像自由人一樣有選擇的力量。事實上,雖然也有也有少數人逃離掉。但在這場鼠疫面前。他突然意識到:再沒有什麼個人的命運,只有人類的命運。

所有的人都身陷鼠疫的漩渦中,他們只有一個共同的感覺,那就是被放逐、被剝奪,和由此而帶來的反抗和恐懼。

人是不可能孤獨地生活的。

以前我一直認為我是這個城市的局外人,我跟這些市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不管我願不願意,我已經成為城市中一員,這件事每個人都有責任。

在書的最後幾章,寫到了市民們開始主動接受這個鼠疫,開始和醫生溝通,然而這時候鼠疫就神奇的消失了。

當鼠疫成為了一種無可避免的厄運,他們所需要的並不是逃離,而是一種直面它的勇氣。

其實鼠疫整個過程就是面對一個重大事件時期人內心的心理反應。與其說鼠疫是自己消失的,更多的則是人內心的轉變。

臨終關懷的庫伯勒·羅絲模型”(Kübler-Ross model)中 :否定—憤怒—協商—沮喪—接受。這就是臨終病人面對絕症時候的心理狀態。只有到達了最後一個時期,接受了死亡,內心才終究得到平靜。

03.反抗的塔魯和俄蘭城

一個沒有愛的世界就像是沒有溫暖的世界,而總有一天人會厭倦那些監獄、工作,以及勇氣之類的東西,去尋找當年的戀人,昔日的柔情、溫暖。

其實塔魯的死在文章中早已有鋪墊,在和裡而醫生的談話中,他就已經很鮮明的提到:一個正受著病患折磨或心情低落的人,就不會再受其他疾病和苦惱的困擾。

在塔魯看來,他得“鼠疫”已經很長時間了,只是別人都不知道它,或者說在這之前,這場他內心裡的“鼠疫”並沒有爆發。

加繆在《鼠疫》中所創造出的這種荒誕處境裡,即使是被困在集中營中的俘虜們,面對那穿黑色制服的人們製造的可怕的地獄,仍然表現出讓人感動的團結。

善與惡雖是矛盾的,但是它們同時存在於一切事物之中,正如懲罰和拯救是並存的。而裡厄醫生和塔魯的反抗則更是肯定了這種力所能及的行為。

在動盪、戰爭、劫難的極端環境下繼續做一個善良的人,在集體的荒謬和失控中仍然堅守正義,這是作為一名人類最固執的尊嚴和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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