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的最後日子（六）國之將亡,賜貴妃自盡,殺死親身骨肉
太監們保護著太子和二王走後,崇禎又進正殿看了一眼皇后的屍首,轉身向長平公主居住的壽寧官走去。一部分太監和官女緊隨其後,有人心中驚叫:“這是去逼公主自盡啊！”
長平公主今年十六歲,生得如花似玉,異常聰慧,自幼深得父皇的寵受。崇禎來到院中,見眾宮女正圍著公主哭泣,又急又氣地道:“女兒,你為何還沒自盡?”公主跪地哭訴道:“父皇,女兒無罪啊!”
崇禎冷峻地道:“國之將亡,你不幸生在皇家,就是有罪!”說著揮劍朝公主砍去。公主身子一躲,被砍中了左臂,慘叫一聲,昏倒在地。
公主的貼身婢女費珍娥撲到公主身上,一邊哭一邊大叫。崇被的劍砍不下去了,嘆ロ氣走出壽寧官。
壽寧宮掌事太監何新急忙指揮兩個官女將公主抬放到榻上,又找來止血的藥,為公主包紮傷口。
公主仍日不省人事,何新打算冒死背公主出宮,逃往周皇親府。費珍娥懇求道:“公公,我願捨命保護公主,讓我去吧。”何新道:“你留在官中,就是對公主的忠心。”（小編按：復仇的種子在費珍娥心裡已經埋下了，李自成差點死在她手裡......請加關注，待後文續說）
再說翊坤官中,袁妃遵旨自盡。不料,因她平日待人寬厚,宮女們故意在畫樑上替她綁了一根半朽的絲絛。就在她尚未氣絕之時,絲絛忽然斷了,袁妃跌落地上。
袁妃慢慢甦醒,她吩咐宮女們重新綁好繩子,扶她上吊自盡。宮女們誰也不肯聽,都跪在地上圍著她哭。這時候,崇禎進來了。
崇禎見袁妃自縊未死,舉劍要砍,但屋裡的一片哭聲令他手臂顫慄。最後,崇禎頓頓腳,說道:“你自己死吧!”轉身走了出去。
崇禎又奔到錢選侍的官中。所有選侍、美人和尚沒有名目的女子都集中在這裡,她們懷著被冷落的“宮怨”和對前途的憂慮,等待著命運的判決。崇禎命她們趕快自盡,不得遲誤。她們顫抖著,叩頭領旨。
有幾個倔強的女子不願意盡節。崇禎勃然大怒,揮劍刺倒了兩個,最後也不管她們是死是活,就在一片哭喊聲中忿忿離去。
還剩一件最使崇禎心碎的事情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那就是昭仁公主的問題。崇禎痛下很心,默默地道:“女兒啊,你是金枝玉葉,不能死於賊手，到了陰間,休抱怨父皇對你不慈!”他懷著這樣的心情,登上昭仁殿的丹墀。
昭仁公主今年虛歲六歲,天真無邪,活潑可愛。她哪裡明白亡國慘禍將至,仍依照平日規矩,歡天喜地地出來接駕,用稚嫩的聲音叫道:“父皇萬歲！”
崇禎咬緊牙關,手起劍落,小公主來不及哭喊一聲,就死在血泊之中。昭仁殿的奶母和宮女們嚇得心膽俱裂,一齊伏地大哭。
崇禎回到乾清官東暖閣,拉出素緞暗龍黃袍的前襟,將玉白色袍裡朝上,平攤御案,提起硃筆,潦草地寫下遺言:朕非庸闇之主,乃諸臣誤國,致失江山。朕無面目見祖宗於地下,不敢終於正寢。賊來,寧毀朕屍,勿傷百姓!
寫畢,崇禎命魏清慧拿酒,送至宏德殿,又傳諭王承恩到宏德殿等候。魏清慧已經看到了皇帝的遺詔,慷慨鳴咽道:“奴婢深受皇恩,決不願受辱,請皇上賜奴婢一劍！”崇禎搖頭道:“你同都人們出宮逃命去吧！”
宏德殿內,崇禎賜王承恩與自己同桌而坐。崇禎連飲三大杯酒,有了幾分醉意。他想著十七年來國事上的一系列重大失誤,用右手中指在金盃裡譲了一點兒殘酒,在案上寫了幾個字:諸臣個個可殺！
此時,西城外傳來一陣炮聲。王承恩擔心敵兵到來,想提醒皇帝馬上焚燒三大殿和乾清官,遂道:“陛下,可否命內臣們趕快搬運木柴?”崇禎一擺手,道:“三大殿和乾清官不用焚。”
王承恩欲言又止。崇禎飲下最後一杯酒,道:“國君死社稷義之正也,朕心決矣。但恨群臣中無人從死耳!”王承恩哽咽道:“奴才願服侍皇上於地下!”崇禎大為感動,眼中飽含熱淚。
崇禎上了御馬,王承恩跟在馬後。吳祥和魏清慧率領著太監和宮女們一直跟隨到內左門,流著淚為皇帝送駕。天已經麻麻亮,永巷中的夜色仍然很濃,馬蹄聲漸漸遠去。
待續（崇禎大結局）
繪畫：甘海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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