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4 狼王與王老漢

月朗星稀,夜深人靜。

驀然,幾聲“嗷嗷”的狼嚎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抬眼望,一條矯健的白色狼影,在月光裡,馳騁、跳躍,眨眼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王老漢翻身坐起,披衣下炕,藉著明亮的月光,來到院子裡。院子的西北角,籬笆牆下面,一隻肥碩的兔子,正在瑟瑟發抖。王老漢走過去,拎起兔子的耳朵,看了看,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不知是第幾次了,偶爾夜深,狼王就會叼些兔子、山雞等類似野味,置於王老漢院中,供其享用。為此,王老漢深感欣慰!

王老漢是山中的獵戶,世代以打獵為生。一次打獵途中,王老漢突然聽到有“嚶嚶”的叫聲從洞中傳出。他循聲進洞,慢慢搜索。在洞中的處,一隻白色狼崽正伏在洞低的草窩裡低聲呻吟。看來,它早已是飢餓難耐了!王老漢可憐它幼小,抱起來,帶回家中,用羊奶餵養它。

眨眼一年過去了,狼崽變得高大威猛,矯健如風。長大的白狼伴隨在王老漢左右,幾乎形影不離。王老漢沒事就和它說說話,教它做事,它搖頭擺尾,“嗚嗚”應和,一副卑微好學的模樣!王老漢還教他如何獵物、追蹤,它身手敏捷,能吃苦耐勞,哪怕傷痕累累也不負所望。慢慢地王老漢的每句話,每個暗示,白狼似乎都心領神會了!由此王老漢把它當成寶貝,關愛有加。但是,狼終歸是狼,每當深夜,白狼就會本能地發出“嗷嗷”的嚎叫聲。那聲音,幽曠深遠,淒涼徹骨,駭人之極,叫左右鄰舍不得安生。不得已,王老漢只得將其放歸山林,任其自生自滅了。

哪成想,白狼馳騁山林,叱吒風雲,沒多久就居狼群之首,號稱狼王了。狼王念舊恩,銜來野物之後,也不停留,長嚎幾聲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一來二去,鄰舍皆知王老漢與狼王的密切關係,唏噓之餘,感慨忘懷!

忽然一日,山裡開進一輛車來,車裡是兩位外地獵者,獵者聲言要活捉狼王。但是,jingguo幾天的苦苦搜索,竟連狼影也沒看到,不覺有些心灰意冷。不經意間,他們聽說了王老漢與狼王的關係密切,不覺眉頭一笑,計上心來……

大山深處,密林叢生,鳥蟲忽現。狼王獨自徘徊,伺機獵物。忽見不遠處,鳥群突然騰空而起,喧譁一片。狼王知道一定有事發生,就慢慢向那邊移動過去,透過林間縫隙,狼王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原王老漢五花大綁,被兩個獵者一推一搡地前進著。獵人手裡各拿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在四處探尋。看著王老漢痛苦,被折磨的神情,狼王憤怒了,只見他身子一挺,“嗖”地一下從林間跳出來,橫在獵者面前,怒聲長嚎。

獵者一見狼王,心裡不知是驚是喜,身體猛然戰慄了一下,但隨即收斂。他們迅速靠近王老漢,將王老漢從後面摟住,用槍指著王老漢的頭。王老漢拼命掙扎,大喊,白狼,不要管我,快跑啊!狼王仍舊長嚎怒吼,但不敢輕易上前。一獵者對王老漢說,快叫狼王束手就擒吧,不然我們幾槍打死它。王老漢破口大罵,你們這幫畜生,禽獸不如,就是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繼而又喊,快跑啊,白狼,不要管我。獵者憤怒了,拼命勒住王老漢的脖子,勒得王老漢滿臉通紅,眼冒金星。狼王見王老漢處境險惡,自己更不敢輕易行動,便停止嚎叫。它來回走動片刻後,四肢慢慢伏地等待乖乖受擒。兩獵者心花怒放,但仍不敢大意。他們一人夾持王老漢,一人端槍慢慢向前,將狼王死死困住,才像散架般,倒在地上,放聲大笑。

兩獵者見大功告成,將王老漢丟在一旁,抬走狼王,將其裝在事先準備好的車後面的大籠子裡。車緩緩前進,顛簸在山間的小路上,二人得意洋洋!

哪成想,車到半路,狼王突然張開大嘴,又一次嘶聲嚎叫起來。那聲音悲愴高亢,聲聲攝魂,方圓幾里,清晰可見。不多時,就見周圍山林,影影綽綽,十數只狼影閃動!

第二天,人們趕到此地,早已狼去車空,鮮血、衣服碎屑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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