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其實一個很有趣的神奇國度,雖然它髒亂,但就這個國家本身而言,我覺得它的靈魂是很有趣的。我們應以善良或寬容的目光去看待它,對於不瞭解的一面,更應該自己去發現。
從加爾各答坐火車去瓦納拉西,從阿格拉坐火車前往新德里,這兩段旅途的火車之旅,讓我對印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或者說對於印度人新的瞭解。
在加爾各答火車站月臺等待火車的時候,留下了兩個同伴在看守行李,剩下的幾個人拿著相機一併在月臺周邊走走看看。印度的火車站與歐洲很相似,沒有行李安檢,也沒有檢票,來到火車站就直接步入月臺等待屬於自己的那一班火車。月臺附近的座位很少,等待火車的大多數印度人都圍坐在地上聊著天。
當然,車站行李搬運工的職業在印度也很常見。當穿著鮮豔紗麗的幾個印度女人頭頂著巨大包裹出現眼前的時候,我的相機快門遍沒有節制的一直咔嚓的響著,來不及調整參數,鏡頭裡的女人便放下包裹,也開始等待她們的火車。
人們在等待中也準備一場分離,記憶尤深的是一個印度老太太送著一群年輕人離開,火車抵達月臺的時候,人們匆匆上了火車,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孩子從車窗裡塞了進去,然後他快速從擁擠的人群裡擠進去。
但那群年輕人卻不匆忙,依舊在和老太太道別著,直到他們都上了車,老太太抓著火車車窗的欄杆,依依不捨。後來,她發現了我的鏡頭,悲傷裡透著一股茫然。
當前往瓦拉納西的火車抵達月臺的時候,屬於我們的一場新的旅行開始了,在這個國家,我們沒有別離,只有不斷的新的旅途。14個小時的空調臥鋪,票價365盧布,在充滿印度人的車廂裡,只有我們幾個中國人的面孔,後來車廂之間穿梭的時候,仍就只有我們幾個外國乘客。
當我們從擁擠的過道里走過的時候,遇到的印度人都很有禮貌的讓開了,哪怕是同行的一個夥伴與一個印度男人換床鋪,對方也是熱情答應。
對於網上說的印度火車都是男女隔開的現象,我並沒有見到,大家混在一間車廂裡,挨坐在一起,不論是認識的還是陌生人,都沒有任何突兀。所謂突兀,大概是一開始對印度不瞭解的傳聞吧。拋開一些不可避免的因素或文化差異,印度這個國家讓人愛恨分明。
但讓我真正實拍火車上的印度人卻是從阿格拉到新德里這一段旅程裡,這也是在印度之旅的尾聲,在有了短暫的接觸和了解之後,鏡頭與人之間的對話就沒那麼緊張感了,或者是恐懼。
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令我至今困惑,印度火車的每個站點往往都會有一些流浪的歌唱藝人,有的是小孩,有的是大人,他們帶著樂器,在車廂裡一邊歌唱一邊要錢。沒有工作人員趕他們,也沒有人問他們要車票,等到下一個站點了,他們又下車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印度“民主”的表現,還是工作人員懶得去管,但這些藝人輕輕鬆鬆的就可以坐著火車進行一段旅途,只是不一定就能“賺到錢”。
往往流浪藝人的出現,會引起車廂裡所有印度人的歌舞細胞,這一點完全不用喚醒,一有音樂,就可以唱起來,哪怕是在擁擠狹隘的過道里也可以扭動著身體舞動一番。樂天派的印度人,絲毫不拘束,車廂裡不相識人往往像是一個團體,使得我們這些中國遊客顯得格格不入。
就在我準備拍段視頻的,被幾個印度年輕男女將我圍住,他們邀請我一起跳舞。流浪藝人的鼓敲得充滿了激情和熱火,雖然挺難為情的,但還是放下相機,與他們一起在狹隘的長途火車上跳起了舞。這一刻,我發現印度人的熱情裡夾帶著不曾被理解的善良。
記得在往瓦拉納西的火車上睡了一夜之後,窗外的世界已經明亮,陽光灑落車窗,一處挨著車窗上的印度老人正在看著書報,他很專注,陽光打落在他的身上,一切變得透明。對面坐著一個年輕人,他正在準備兩人早餐。儘管火車上會售賣早餐和奶茶,但很多人出行都自有準備。
就在我準備吃一些水果充飢的時候,老人將他手裡的饢撕開分給了我一半,突然遞過來的饢,令我驚詫,他沒有說話,但以眼神示意我要沾著他面前的咖喱才好吃。他對面的年輕人又拿出一些饢要分給我的同伴,大家都挺意外,雖然交流有些困難,但還是圍坐在一起,在窗前的陽光下,聖城瓦拉納西離我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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