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5 “神劇”不再橫行,抗戰劇回到正軌

張魯一和佟麗婭主演的抗戰劇《愛國者》在江蘇衛視開播近一週,獲得了不錯的收視成績。這部以東北抗聯真實故事改編的抗戰劇,開篇部分以快節奏的諜戰戲迅速吸引觀眾的眼球。今年上半年,除了《愛國者》,已有《和平飯店》《誓言》等多部抗戰題材電視劇播出,前幾年曾大行其道的“抗戰神劇”再也沒有出現,迴歸劇情、表演和製作,抗戰劇正走在撥亂反正的路上。

以飛刀敵炮火、包子當炸彈、子彈打飛機、徒手撕鬼子、褲襠藏手雷等雷人橋段著稱的“抗日神劇”,讓人哭笑不得。還有人以“抗日神劇”為素材,編了一本名叫《中國抗日劇讀本:意想不到的反日、愛國喜劇》的書,收集了21部“抗日神劇”,總計678集,總時長503小時,即30180分鐘。在很多人看來,這些“抗日神劇”只是一種“完全無視時代背景”的幽默搞笑。

“抗戰神劇”的出現,與當時的市場環境不無關係。不負責任的出品方希望在內容上以“奇”取勝,而播出平臺看重的是收視率,於是在“越罵越火”的惡性循環中,“抗戰神劇”成氾濫之勢。眾多港臺導演的入駐,也為“抗日神劇”的歪風助力。其實這批港臺導演執導抗戰劇的本意,是希望打開內地市場,但其自身娛樂化的風格與習慣性的武俠劇套路,讓其手下的抗戰劇失去了原本應有的風格,變為披著抗戰劇外衣的“玄幻”劇。

抗戰劇的撥亂反正,是政策管控和市場迴歸理性雙管齊下的產物。從近期立項的劇目看,有關革命歷史重大題材的作品40部左右,佔據電視劇行業很大比重,並且均無雷人改編。前不久舉行的北京電視劇“春推會”,以《亮劍》主創團隊為班底的《老字號傳奇》和由張魯一、張鈞甯主演的《長河落日》兩部大製作抗戰劇,均獲得重點推介。

從電視劇發展規律看,正確講述抗日曆史、在常識之中改編故事的作品一定是主流。懷揣敬畏之心呈現抗戰歷史,在影視改編上已形成絕對的共識。正如《愛國者》導演龔朝輝所說,抗日戰爭這段苦難時光,凝聚了一個民族自立自強的精神氣質,卻拍出來大量被觀眾戲謔的“抗日神劇”,不由地讓人很難過,希望《愛國者》是一部能夠讓大家正視中國苦難歷程的正劇。

影視劇的創作規律決定了一點,以投機取巧的方式刻畫抗戰,必然遭人唾棄。創作一部抗日劇,先要熟悉歷史,要做大量案頭工作,進行實地採風,確定大致的寫作主題和框架;在詳細研究目標歷史階段後構思故事,大到戰爭再現、軍隊番號與編制、各種武器裝備,小到服飾特徵、飲食習慣、語言特點等,都不可憑空瞎編,而需要下足功夫苦心研究。《愛國者》的劇本,編劇汪海林領銜的團隊花了整整六年時間打造,進行了大量實地採訪,創作期間數易其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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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的“抗日神劇”,雷人表象下有一條重要的邏輯支撐——矮化或弱化日本侵略者,從而一味凸顯抗日力量的強大。主創者們忽略了一個事實:沒有強大的敵人,又怎麼會有如此漫長的抗戰?從《愛國者》已經播出的劇集來看,日本侵略者非但不弱,在智力和武力上反而非常強悍,也因此給抗日力量造成了巨大損失。《愛國者》主人公以楊靖宇將軍為原型,日軍幾千人在東北雪鄉追捕他,楊靖宇犧牲後日軍還專門開了一個研討會。這意味著,抗戰劇創作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客觀呈現你的對手,觀眾才會認為劇中人物是可信的。

決定抗戰劇品質的,最終還是要歸於人物塑造。張魯一此前主演的另一部高口碑抗戰劇《紅色》,講述孤島時期上海普通民眾與日本侵略者鬥智鬥勇的故事,一開始劇中主人公就像一個情感遲鈍、與世隔絕的隱士,卻不由自主地被時代所裹挾,捲入了戰爭的漩渦。故事的發展線索,便是這個兼具色盲、暈血的毛病,溫吞、市儈的脾氣的小人物最後成為特工的心理成長過程。類似創作思路,也出現在今年初播出的《和平飯店》中,雷佳音主演的“東北最有文化的土匪”王大頂,無意間捲入抗戰,觀眾在被緊張劇情吸引之餘,也感嘆這個人物的可愛與真實。

抗戰劇應有嚴肅的思想內核,而同時若無實力過硬的演技派擔綱主演,也難有好的市場反饋。電視劇產業“流量>劇情>演技”的潛規則不可避免地應驗在抗戰劇這一領域,但年輕流量明星確實還缺乏駕馭高品質抗戰劇的能力——李易峰、周冬雨主演的《麻雀》、趙麗穎主演的《胭脂》播出後,口碑都很一般。

《愛國者》中有許多詩一樣飽蘸感情的臺詞,這曾讓張魯一疑惑,他說讀第一遍時感覺“說不出口”。編劇汪海林告訴他:我們是在寫一個一個的詠歎調,是歌劇式的寫法。於是,張魯一讀第二遍時,覺得可以說了。讀完第三遍後,他說:“我發現必須要這麼說,不這樣說就不是這個人物、不是這個戲了!”演員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角色,觀眾才可能相信這個角色,看似主觀的演技,需要大量客觀實踐的積累。試想,如果讓表情面癱的“小鮮肉”說一大堆詩一樣的臺詞,能走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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