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8 他是詩人,是一國之主,更是古今第一惡人

抗金名將岳飛曾填詞《滿江紅》,慷慨激烈,沉雄有力,其英雄志氣,充塞字裡行間,讀之令人心折。內中有一名句,頗引人注目:“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吟至此處,即便懦弱之人也會熱血膨脹,擊節讚賞。

他是詩人,是一國之主,更是古今第一惡人

‘胡虜、匈奴’皆指古時文化落後的少數民族,含有輕蔑之意。在有些人的印象中,金國乃北方蠻族,粗魯不堪,鄙陋無文。這在開國之初,確是如此,及至平遼滅宋,定鼎中原,與漢遼士大夫長期交往後,情況已大為改觀,貴族之中愛好漢文化者,不在少數。

海陵王完顏亮便是其中的一位,其人自幼聰穎,深思好學,長於舌辯,喜怒不形於色,詩詞造詣極高。他做藩王時,曾為人題寫扇面,內有:“大柄若在手,清風滿天下”之句,語氣高傲,志向不凡,為世人所傳誦。

他是詩人,是一國之主,更是古今第一惡人

後來與人密謀造反,便毛遂自薦,志意滿滿的道:“果不得已,捨我其誰!”雄主之姿,鋒芒畢現,與之相交的朝臣,頓時傾心而服,幾番努力之後,足登帝祚,終嘗所願。在與大臣高懷貞談話時,吐露胸中志向:“吾有三志,國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帥師伐遠,執其君而問罪於前,二也;得天下絕色而妻之,三也。”

完顏亮黃袍加身,位極九五,在政治上頗有建樹,遷都燕京、改革官制、發展教育、使用人才不拘一格,算得上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政治家。但他嗜殺成性,大肆屠戮宗室群臣後,將所有女眷,不論親疏,盡數納入後宮,以逞其志,狂言:“朕的後代還不夠多。”令朝野震驚,也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他是詩人,是一國之主,更是古今第一惡人

他曾對與人有染的妃子莎裡古真道:“爾愛貴官,有貴如天子者乎?爾愛人才,有才兼文武似我者乎?爾愛娛樂,有豐富偉岸過於我者乎?”最後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不過細想一想,他這話也不算吹牛,的確言之有物,非常人所能及。

海陵王一次讀到柳永的《望海潮》,欣然有慕於‘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之志。秘密派遣畫工南下,寫意臨安山水,歸來之後,復畫自己的肖像,上題:“萬里車書一混同,江南豈有別封疆?屯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其氣吞山河的雄心壯志,令人不禁為之氣奪。反觀南宋昏庸無能的皇帝,哪裡有半點豪傑之態,克復神州只是一些士人的夢想罷了。

公元1161年,完顏亮親統大軍六十萬,兵分四路,御駕南征,大軍氈帳相望,鉦鼓之聲不絕,遠近大震。正如他《喜遷鶯》詞中所言:“金印如斗,獨在功名取,斷鎖機謀,垂鞭方略,人事本無今古。試展臥龍韜韞,果見功成朝暮。問江左,想雲霓望切,玄黃迎路。”雄才大略自比諸葛孔明,意氣之盛,不在嶽武穆之下。

他是詩人,是一國之主,更是古今第一惡人

正當他做著一統天下的美夢時,篡位的完顏雍給了他當頭一棒。這位自負的雄主,不去後院救火,反而一意孤行,誓要大敗宋軍,當即下令:“三日渡江不得,隨軍大臣盡行處斬。”結果本就人心渙散的金兵,夜中譁變,亂箭將其射死,時年四十歲。

這個結局,令人想起夫差黃池爭霸,楊廣舉兵平高麗,內部未平,便欲遠征,好大喜功之際,以至傾國喪身,為天下所笑,被人譏為天下後世稱無道主以海陵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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