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1 給李彥宏雷軍周鴻禕上物理課的北大學霸,現在咋樣了?

給李彥宏雷軍周鴻禕上物理課的北大學霸,現在咋樣了?


給李彥宏雷軍周鴻禕上物理課的北大學霸,現在咋樣了?


2016年2月21日,童哲在給互聯網大佬們講廣義相對論。2012年他創立了萬門大學,致力於“降低中國教育的門檻”。

昨天晚上,美國科學基金會宣佈科學家首次發現兩個中子星碰撞出的引力波。愛因斯坦的預言被證實,網友紛紛“不明覺厲”。

今天的主人公,就曾經受邀給李彥宏、雷軍、周鴻禕、張朝陽、王興等互聯網大佬講解引力波。他的強人榜上,愛因斯坦排第二位,第一位是“海賊王”路飛。

這個一心想成為“理論物理學家”的北大學霸,現在成了萬千CEO中的一個,創業5年,他說這是“另一種成為科學家的方式”。

然而,他的經歷和言行,卻一直讓他備受爭議——北大、巴黎高師求學、實名舉報同學騙取助學金、TED現場當面怒懟演講者……

從25歲開始創業,到今年三十而立,他的故事足夠寫一本《博眼球指南》。

但在生活中,他其實是個極其低調、謙卑的理工男,甚至讓人覺得“笨笨的”。好友評價他,執著得近乎偏執,真誠得近乎虛偽。

公開場合的“戲精”,和私下憨厚低調的金牛男,到底哪個才是真的童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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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多人一樣,童哲小時候的夢想是做科學家;但和大部分人不一樣的是,20歲之後,他依然覺得自己可以碾壓愛因斯坦。

05級北大物理學院的學生幾乎都認識童哲,他有一輛漆成綠色的28自行車,車身上幾個白色大字:“未來物理學家童哲”。不久後他又把“未來”兩字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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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找到這一張照片了

雖然是自封的科學家,但他的物理水平也確實得到了諸多驗證。

初中時物理競賽全市第一,高中獲得奧賽全國銀牌,保送進北大物院,大三考上了全球只招10個國際學生、諾貝爾獎得主輩出的巴黎高師。

直到站在埃菲爾鐵塔下仰望的那一刻,他仍然堅信,自己未來會成為又一位中國籍的諾貝爾獲獎者。

但打擊來得很快,巴黎高師的教授告訴他,世界範圍內只需要10個理論物理學家就夠了,其他人就去做實驗物理,做觀測、建模型。

童哲覺得自己可能沒戲了,“一路上自認是個天才,但是真正在最頂尖的競爭之中,我能夠感覺到自己並不是全世界前十。”

但是就像《生活大爆炸》中的Sheldon一定寧願辭職也不會去做Leonard的工作,童哲也不願退而求其次。儘管已經拿到了蘇黎世聯邦理工的博士offer,他還是放棄了這條很大可能不會成功的路。

他瞞著家人,回國創立了致力於“降低中國教育門檻”的萬門大學,免費發佈大學、高中課程,希望成為中國的可汗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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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採訪中多次談到“人生的意義”——要做改天換地的大事情,影響全世界,把人生充分燃燒。

童哲說這些話的時候,剛剛接待完一波加盟商,一邊為之前採訪被打斷而道歉,一邊幾乎是跑著來到座位坐定,氣還沒喘勻。他雙手交握,上身前傾,如傳教士般講述自己最渴望的人生是“做一番大事情然後死去”。

“我覺得如果拼死在工作上,是一種很好的狀態,因為反正人最後都是要死的。就像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那聞道是什麼?聞道就是你追求最有生命感召力的事情。

人生就像玩街機遊戲一樣,一旦斷電,你玩過的遊戲就全沒了,甚至這個遊戲是不是存在過也不知道。因此人生的意義就在於活著的時候,這段時間就應該要出彩、要有趣,做一番自己覺得佩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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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萬門大學就是除科學家之外,他力所能及的最有意義的事。“教育是人的槓桿,網絡是教育的槓桿,槓桿乘槓桿,所以網絡教育會對社會進步有很大的幫助。”

這是支撐他創業並在諸多反對聲中堅持下來的底層邏輯,但他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條路可能會通向萬丈深淵,他列舉了諸多困難:

1 沒有教育背景

2 沒有事業人脈

3 做教育需要大量財力物力和志同道合的夥伴

4 想做的平臺極難商業化,商業前景渺茫

經過思考,他意識到萬門大學做成的可能性小於1%,但他依然要做。

2

童哲一直偏執地堅持自己的信念並且付諸實踐,他說自己就是個“不和諧的人”。

今年6月,童哲出席TEDx,在另一位演講者展示自己所謂“不動如山”的意力拳時,當面指出其是騙子。他發微博說“剛剛當面懟了一個偽科學傳播者”,隨後就有人在知乎提問“如何看待童哲在 TEDxYanqihu 上指出 Hawkeye 傳播偽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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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者中,有人認為他勇敢、正直,有人指責他沒禮貌、粗暴打斷演講者,也有人各打50大板,說“等校長再成熟一些會發現,這世界上騙子比比皆是,我們不需要非做那個衛道士。”

實際上,成為衛道士並非童哲本意,但在面對不符合他的價值觀的事情上,他從來都不會做分毫讓步。

2007年,童哲在北大未名BBS發帖舉報同學家境優渥卻騙領助學金,“我爸是律師,我用普通洗面奶,他領國家貧困助學金,他用歐萊雅洗面套裝。”

文章登上了未名BBS的十大(最熱的10篇文章),一度在學校引起轟動。在文章的最後,他寫道:“本文產生的任何責任由我負責,我覺得我說出事情,問心無愧。我叫童哲,物理學院大三。”

物理學院迫於壓力,最終舉行了聽證會,相關同學也退還了助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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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期末考試期間,童哲又在論壇揭發同學求老師加分,“學問的榮譽與學術的尊嚴,在委曲求全的旗號下蕩然無存。這就是當今世界帶給我們的。”

2013年9月,童哲與AIESEC大陸總會論戰,揭露AIESEC大陸總會賬目存在問題。這一風波席捲全國的AIESEC組織,最終以共同聲明,總會進一步完善組織管理結束。

他有自己堅持的正義和原則,一切不能在邏輯上說服他的,都會被他堅決、公開地反對。

3

童哲坦言,自己的人生目標就是“怒刷存在感”,並且非常渴望“青史留名”。“我的確想留下存在的痕跡,也可以說是留名,但實現的方式一定是對社會有正面貢獻,包括做萬門大學。”

他的所作所為確實都符合這兩個條件:刷存在感、對社會有貢獻,而且他一直非常努力地為之搖旗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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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與互聯網上、公開場合的高調誇張相反,童哲在生活中謙卑得完全不像北大畢業的創業公司CEO。

一位朋友回憶與他的初次見面——他深深鞠躬雙手送上名片,席間極少開口發表意見,傾聽同伴發言時專注地看著對方。突然有事提前離席,他默默地把單買了才走。

他的存在感之低,以至朋友對他的第一印象是“有點拘謹,笨笨的”,完全無法想象他的種種誇張言行。

童哲還表達過自己的苦惱:偶爾在街上被人認出來,會讓他覺得不快。他希望做個手插兜的路人,不願意失去靜靜旁觀世界的權利。

他甚至曾想過遊歷中國,記錄中國鄉村的時間截面,但一定是“不參與網絡,不做相應的報道或者是宣傳,不引起別人關注”的方式,以保證客觀。

這種對比讓人困惑,但童哲自己的表述也許可以稍作解釋:“我現在會把網上的童哲當做是我的朋友,會去幫他出謀劃策,會去幫他維護形象,但是他並不是我本身。”

這也暗合了美國社會學家戈夫曼(Erving Goffman)的“前臺/後臺理論”。戈夫曼認為人生就是一齣戲,人們在不同的情境之下,面對不同的“觀眾”,會有迥然不同的表現。

根據這個理論,人們會在前臺呈現被人和社會所接受的形象,而把不夠“偉光正”的形象隱匿在後臺。

但問題在於,我們所能接受的前臺形象,似乎暗含某種“政治正確”——“希望別人毫不宣揚自己,但是又在毫不宣揚自己的情況下世人皆知,最好他還能不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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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篇文章說,“在現在的環境,一個不完美的人但凡為自己振臂高呼,底下人總會找到他‘居心不純’的角度。”

換句話說,人們似乎渴望聽到所有創業者大喊“我就是為了錢”,同時又盼著他們都是低到塵埃裡的苦行僧。

童哲說這是中國人的道德潔癖。

4

實際上,錢在童哲的創業中重要性非常低,他從一開始就在用自己的積蓄貼補公司,直到今年,他給自己發的工資也只有4千多。

10月初,他發微博稱自己一年間美股賬戶從183萬炒到270萬,投資組合回報率接近50%,再一次引發知乎討論“如何看待童哲 1 年股票的收益超過輪子哥等程序員 3 年的工資?”,問題共得到306個回答。

他從不諱言自己的理財能力和家庭的經濟實力,曾公開表示“遺產夠吃十輩子”,但“鼴鼠飲河不過滿腹”,他以此把創業和賺錢徹底割裂開來。

2015年股災中,公司面臨資金鍊斷裂,眼看要倒閉。童哲的母親賣了廈門的一套房子,借給他一百多萬,高中學長蔡嘉育借給他了三百萬,公司才安然度過危機。“之後把錢還回去了”,童哲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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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公司從原來40多人,裁員到只剩12人。雖然有了家裡的支持,但融資依然沒有著落,為了儘快度過難關,他放棄了之前一直堅持的免費模式,把課程打包售賣,500塊錢可以學習高中階段的全部課程。

此前,童哲一直宣稱要把萬門做成NGO,這種強行收費的轉型,又給他帶來了一大波非議。

最初,他創業的目標是“降低中國教育的門檻”,希望通過免費的中學、大學課程,幫助儘可能多的人接觸到優質教育資源,因此,將萬門大學公司化、商業化,其實都是違背初心的事。

“但是沒辦法,要麼破產,要麼轉型。”

那年童哲28歲,創業3年,第一次面臨理想和現實的碰撞。網絡上的質疑、巨大的自我懷疑和公司難以為繼的壓力,把他逼出了“急性斑禿”。“洗頭的時候一摸覺得不對勁,完蛋怎麼少了大拇指指甲蓋一樣大的頭髮。去了北醫三院,醫生說就是壓力太大身體產生應激反應。”

還好,陣痛很快過去了,融資到賬,公司逐漸步入正軌。童哲的頭髮又長回來了,隨之回來的還有他的信念——比起NGO,公司是更高效、更適合在線教育的方式。

他用建築學派做比喻,“瑞士的柯布西耶認為建築應該是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這樣城市效率最高;像法國很多建築學家,他們想要詩意的生活,因此會建低密度的住宅。”

“如果效率和公平一定要選一樣,我選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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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終目標——降低中國教育的門檻——看起來充滿情懷,但他在奔向目標的路上卻一直都以理科生的理智武裝自己,禁止一切感情用事和享樂追求,禁止“詩意”。

“我的目的不是要幸福和開心,我的目的是想要做有意義的事情。就像顏回,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你說他痛苦嗎?顏回可能痛苦,他甚至能感覺到這種身體髮膚的傷害或者貧乏,但是他能夠堅持。”

“我覺得現在還沒有到想讓自己舒服的時候,只有公司做好了,我才能舒服,公司不好,你讓我在什麼地方度假,我肯定心急如焚。”

他把公司的生死繫於自己一身,可以說萬門大學就是童哲,萬門大學的路就是童哲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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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童哲是堂吉訶德。

“一個人辦一所大學”、“你是你的大學”、“降低中國教育門檻”創業理念,在很多人眼中怎麼看都像包裹著理想主義外衣的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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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極端務實的時代,談理想和信念,似乎成了最應該被嘲笑的事情。個人努力的價值被質疑,階級固化成了人人掛在嘴邊逃避現實的理由。

但童哲認為人區別於動物,就是因為有理想。

“如果一個人沒有自己的理想的話,那就只能做最動物性的事情,最低級的事情,你的行為就會被基因所控制——多攢錢犒勞自己,多欺騙配偶,多生孩子,就像前段時間的史詩級直男癌。我認為人的尊嚴就體現在有獨特的目標。”

他的觀點依舊極端、非黑即白,不過這次似乎吃一塹長一智了,他補充道:“但是這沒有正確與否。”

談到自己的理想,童哲說他想給社會留下永傳的東西——

“我不願意時間被荒廢虛度,以至於說不出今天最大的收穫與喜悅,也不願意一天的快樂僅僅來源於無厘頭的玩笑和廉價的神經滿足。

人的一生就是一百年不到,去做永恆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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