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剛剛殺了個人
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
我把槍抵著他的頭
Pulled my trigger' now he's dead'
扣動扳機,現在他死了
--《波西米亞狂想曲》弗萊迪喊出“mama"的時候我哭了,心底某處早已千瘡百孔的堅固防壘被徹底擊碎。
熒幕裡解脫,坦誠,懺悔,希冀,傾吐煩憂暴露謊言的人應該是我。
“媽媽,我做錯事了,但你別擔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討厭寫歌詞,他更願意抒發自己的愛與情感,用肢體、用情緒、用高亢的歌聲。
也正因為如此,弗萊迪的表演總是充滿張力、號召力、永遠熱血沸騰。
他身處社會邊緣,他幫同樣身處邊緣的人訴說著內心的痛苦和不被理解。
影片中皇后樂隊第一次簽約,經紀人就問:“你們和其他草根樂隊的區別在哪?”
“我們四個都不合群,專為不合群的人演出。”
弗萊迪直截了當地回答。
從小,弗萊迪就不合群。
1954年,年僅7歲的弗萊迪被送往一所寄宿學校,他在那裡待了整整十年,很少能與父母見面。
天生齙牙,從小被欺辱,
在最需呵護的年紀,弗萊迪得不到父愛母愛的滋養,“一切只靠自己”。
有些人的童年治癒一生,另一些則用一生去治癒童年。弗萊迪的童年使他內向敏感,尤其渴望被愛。
“瑪麗是我唯一的朋友,她能幫我度過一切困難。”
瑪麗-奧斯汀是弗萊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兩人雖然早早分手,但情誼一直持續到弗萊迪1991年離世。
弗萊迪的同性戀傾向讓分手不可避免,但即便踏入同志世界,弗萊迪也一直沒有伴侶(直到1985年)。
“如果我找到另一半或者有一段長期關係,那我寫歌的靈感就尋找不見了。你懂嗎?”
弗萊迪刻意製造這種不幸,痛苦是他的靈感。弗萊迪渴望被愛但不得不對愛說不。他關上了心扉的所有大門,只留一扇給瑪麗。
《Somebody to love》
《Love of my love》,
這兩首歌最能代表弗萊迪的矛盾心理。
有人能找個誰讓我去愛嗎?
Can anybody find me somebody to love
--《Somebody to love》我的摯愛別離我而去
Don't take it away from me
--《Love of my love》“我越敞開心扉,就越是受傷,我不想要更多傷痕了。”
不要痛苦也不要傷痕?對於處於社會邊緣的人來說,那隻能選擇迷醉。
酒,性,可卡因。
弗萊迪成為同志夜店的常客,他也在這裡遇見了吉姆·赫頓--陪伴他度過最後時光的另一半。
赫頓描述生活中的弗萊迪:“安靜、矜持,平凡普通,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
這與人們印象中的在觀眾面前呼風喚雨的皇后主唱不太一樣。
不論是群星薈萃的拯救生命演唱會,還是里約熱內盧的30萬人大合唱,舞臺上的弗萊迪永遠引領著觀眾,每一次表演都如同一場革命。
弗萊迪的表演風格為他贏得“暴君”的名號,但他卻形容私底下的自己“很無聊”。
“贏得觀眾的熱情是我的責任,我必須讓觀眾享受表演。”
如此強烈的反差,讓弗萊迪不得不給自己一些偽裝:“我不能讓觀眾失望。”
1985年,弗萊迪在慕尼黑慶祝了自己39歲生日的同時用一場盛大的派對向過去作別。
他短暫離開皇后樂隊,發佈了個人專輯《大偽裝者》。
這首歌是弗萊迪搖滾時代的小結,他把內心所有的偽裝都唱了出來。
從前他只是在偽裝,現在他告訴世界:是的,我的確在偽裝。
放下包袱的弗萊迪開始審視自己,他知道搖滾始終是年輕人的東西,自己不可能永遠在舞臺上領跑。
“我覺得自己有時間和能力去涉足一些我從不敢涉足的領域,我不想僅僅以搖滾歌手的身份結束生命。”
揮別過去的搖滾風格,弗萊迪在專輯B面嘗試了心心念唸的古典音樂,創作了歌曲《練習自由戀愛(Exercises in free love)》。
也正是這首歌,開啟了弗萊迪傳奇生涯的又一段旅程。
連著名女高音歌唱家蒙塞拉-卡巴耶,在西班牙皇家歌劇院也演唱了這首歌,這讓弗萊迪受寵若驚。
要知道弗萊迪一直是蒙塞拉的迷弟,他曾將蒙塞拉的歌聲稱為“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音樂會結束後兩人徹夜長談,直至清晨六點,這位歌劇女王對弗萊迪的合作提議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事實證明,弗萊迪的探索是對的。
1988年,弗萊迪創作、與蒙塞拉合唱的單曲《巴塞羅那》一問世,隨即火爆全英。
這首歌將搖滾的激昂與古典樂的高貴唯美融合得天衣無縫。
而在這之前,98%的單曲購買者都不知道誰是蒙塞拉-卡巴耶。
對普通歌迷來說,開拓自己的曲庫是如此重要,但開拓的契機卻又如此稀少。是弗萊迪-摩克瑞帶給他們帶來了全新的音樂體驗。
弗萊迪隨後又與蒙塞拉合作,推出了《巴塞羅那》專輯。
《墮落神父(The Fallen Priset)》、《天之驕子( The Golden Boy)》,弗萊迪不再戴著演唱會傲慢、瘋狂的偽裝,他隨歌劇中的人物一道受難升入天堂。
這不是以前那個弗萊迪,但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弗萊迪。
搖滾與古典,弗萊迪做成了自己喜歡的事,也做到了從沒有人做過的事。在他之後,許多搖滾明星和歌劇明星才開始跨界合作。
可惜的是,
上帝沒有給這位天才太多“做回自己”的機會,他透支了太多。
創作《巴塞羅那》期間,弗萊迪發現了自己的艾滋病情,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但這並沒有澆滅弗萊迪繼續創作的熱情,他將最後的歲月全部獻給音樂,迴歸樂隊後他開始不停地探索、創作,直至他公開病情的那天。
然而第二天,弗萊迪就離開了人世。
2012年,BBC發佈了一部關於弗萊迪的紀錄片——《大偽裝者》。
大偽裝者(The Great Pretender),這四個字精煉概括了弗萊迪的創作歲月。
他渴望被愛但害怕受傷,
他臺下內向,臺上瘋狂。
他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極盡本能地去嘗試一切挑戰,去創造一切可能。
最後六年的弗萊迪該被稱為“探索者”,為了找回內心的自己,即便燃燼生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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